了。”
“為什麼不能?”小成很是疑惑,“要是這麼好用,應該很搶手才對。”
“因為難種,所以無法大量生產,就沒有使用價值。再說不用這個,也只是好得慢一些罷了。”葉關辰不以為意地擺擺手,“我這是報答救命之恩,說錢就不好算了,我覺得自己很值錢,別人是不是這麼想就不好說了。”
小成又笑起來:“光看掬月軒,就知道葉先生很值錢了。”
葉關辰笑著搖頭:“所以一個人的價值還要看他的資產?這好像那個故事——一個伯克問阿凡提,‘你看我值多少錢?’,阿凡提回答‘五塊錢’。伯克很憤怒,‘我是堂堂的伯克,居然只值五塊錢?’阿凡提說,‘我是看見你腰上鑲金的皮帶,才說這個價錢的呢’。”
他講起笑話來也是不溫不火的,但不知怎麼的,就讓人覺得很好笑。小成笑得肚子疼,管一恆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葉關辰凝視他一眼,也微微一笑,輕聲說:“年輕人,多笑笑。”說完,端著藥鍋進廚房去了。
管一恆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葉關辰那句話,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已經去世的父親,不是說葉關辰像個父親,而是他同樣有一種能讓人安定的能力。對父親,那是孩子的孺慕與仰望;而對葉關辰,卻是一種不太好形容的信任,或許還有一點兒依賴。
為什麼會是信任和依賴呢?管一恆有一點兒糊塗。說起來,和葉關辰認識的時間很短,碰上土螻的時候,葉關辰還需要他來保護,怎麼反而是他對葉關辰生出了一點依賴呢?是因為這些天一直在吃葉關辰做的飯嗎?
手機鈴聲打斷了管一恆的思索。電話是董涵打來的,旁邊亂紛紛的全是聲音:“小管啊,我和小費已經在火車站了,有個任務我們要立刻趕過去,濱海這邊就交給你和朱巖了。”
“是出什麼事了嗎?”管一恆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濱海這邊其實暫時沒什麼事了,騰蛇消失,且毫無線索,只能由當地警方特別注意,一旦發現不對立刻上報,而不是留個天師在這裡長期蹲守。
朱巖的任務是在濱海市內儘量多畫幾個符陣,測一下有無騰蛇的妖力波動。然而濱海市雖說不是什麼大都市,也有五個區,朱巖要想把整個濱海市都測到的話,估計畫符要畫到吐血,所以也只是撿騰蛇最可能出現的地方檢查一下罷了。
董涵不緊不慢地說:“洛陽附近出現疫鬼,我和小費過去看看。你在濱海好好養傷,如果騰蛇有什麼訊息,給我打電話。我們要上車了,回頭見。對了,佛頭我先帶走了,正好洛陽的事完結之後去西安,順便帶過去。”
管一恆掛了電話,皺皺眉。洛陽出現疫鬼?似乎不大對勁啊。
“疫鬼?”小成迅速開啟網頁百度,“就是傳播瘟疫的?有什麼不對嗎?人口密集的地方最容易引發瘟疫之類的流行病,這事嚴重嗎?”
管一恆搖搖頭:“這不是普通瘟疫,而是疫鬼。疫鬼——有許多年可不曾在洛陽出現了。”
“為什麼?”小成不解,“洛陽有什麼特殊的嗎?”
“洛陽是十三朝古都。”管一恆沉吟著,“最早‘河圖’‘洛書’就出自此地,才有伏羲閱河圖而作八卦。之後,湯、武定九鼎於河洛,周公制禮作樂,老子著述文章,孔子入周問禮,據《二十五史》的可考記載,從夏朝開始,共有十五個朝代曾定都洛陽,王氣興盛至極!這樣的地方,小小疫鬼根本應該聞風遠避才是,豈有敢作祟之理?”
小成聽得直眨巴眼睛,半天才說:“洛陽這麼厲害……”
“歷代王氣,哪是小可。”管一恆有些坐不住,“不行,我也得去看看。”
“你去看什麼!”小成瞠目結舌,“人家又沒讓你去,不是叫你在濱海養傷嗎?再說,還有騰蛇呢?”
管一恆略略猶豫了一下,才說:“我估計,騰蛇不會出現了。當初睚眥被拘走之後,這十年間從未現世,現在騰蛇如果是被同一夥人拘走,可能短時間內也不會再出現了。”
小成不由得摸起下巴來:“這就奇怪了,董涵說養妖族是驅妖為惡,那既然拘走了那個什麼睚眥,為什麼不放出來用呢?他還說養妖是要用人去喂的,那這十年間睚眥用什麼養著呢?它不吃人嗎?”
管一恆被他問住了,半天才說:“也許吃人,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中國這麼大,每天都有莫名其妙死亡的人,可鑽的空子很多。”
這倒也是。小成自己就是警察,各種匪夷所思的死法實在不少,從前不覺得,現在接觸了管一恆這一行,才發現有很多事其實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解釋。
“算了算了,我不想了。”小成用力搖頭,把這些念頭從腦袋裡趕出去,“想多了,將來我沒法再辦案子了。”
管一恆點點頭,繼續說:“騰蛇很可能不會再出現,我留在濱海也沒什麼用,這件任務其實已經結束了,朱巖過來,不過是走個程式罷了。我想去洛陽看看。”
“你胳膊還吊著呢,去洛陽能有什麼用啊?”小成頭疼,“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才養了一個星期……”
管一恆抬了抬左手:“對我來說,其實相差不是太大。再說我腰上的傷已經好了……”對他來說,其實是腰上的傷最妨礙活動,而不是胳膊。
“不行!”小成一拍桌子,“沒有你這樣的!葉先生,葉先生!你快出來說說他!這不是不愛惜身體,根本就是不想要這條胳膊了吧?”
“現在確實不行。”葉關辰從廚房裡走出來,微皺眉頭看著管一恆,“既然已經有人往洛陽去了,你現在去與不去其實沒什麼太大區別,還是要先養好身體再說別的。”
“對啊對啊!”小成趕緊幫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兄弟!再說了,你這會跑去,又去搶人家積分?我看費準好恨死你了!”
管一恆只得坐下:“我知道了。其實我就是想去看看,也沒想幹什麼。”
“你真是天生的勞碌命。”小成嘖嘖兩聲,“閒著反而生毛病,天生就是幹活的。”
管一恆自己也不由得笑了一下,自嘲地說:“也許……”其實他有些憋屈,事隔十年,迷獸香再次出現,他卻又是一無所獲。這口氣已經憋了十年,現在還要繼續再憋下去,他也很想找件事情來發洩一下。
葉關辰看了他一會兒,慢慢地說:“你如果真想去的話——每天一副藥,七天之後可以出門,但是右臂不能用力。”
小成噗一聲就笑了出來。管一恆嘴角直抽,半天才說:“那算了……”
小成笑得要打滾,壞心眼地說:“我看你還是每天吃藥吧,沒準七天之後董涵他們又打電話來,要叫你過去幫忙了。”
不幸,他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