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都是直來直往的性子,沒有那些彎彎繞繞,難怪他覺得頭疼。
“我不知道分量,幫我做記錄,青羽,謝謝你幫我。”
白茉莉不是傻子也會有知覺,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都知道。
“真拿你沒辦法。”
青羽搖頭嘆息,聽話的做起筆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他們不停做著實驗,只有草藥在爐火中煎制的聲音,時不時響起。
白茉莉只知道大致的方向跟思路,她並不是醫生,無法百分百決定。
只有外婆教會她的一些土方子,能夠加以研究、利用。
白茉莉臉上凝起汗珠,卻絲毫不為所動。
她全部心神都在爐內的草藥上。
…
部落酒樓。
土雞獸人鼻青臉腫的回到酒樓,頓時引來旁人嗤笑。
“土雞啊土雞,你說說你,愛兒酒欄的殘破雌性也能把你打傷了不成。”
“土雞就是土雞,永遠當不成鳳凰。”
“愛兒酒欄的殘破雌性可真是夠厲害的,竟然連獸人都敢打。”
“嗤…土雞…送個野獸也能受傷,真是不死也沒用了。”
此時正值響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候,酒樓內沒幾桌客人,負責招待的獸人們圍住土雞譏諷道。
土雞是他們平時打趣的物件,髒活累活都由他幹,見他落魄的樣子,連腳都穿透了,自是免不了一番嘲弄。
土雞一瘸一拐的擦拭桌椅,面色鐵青。
“土雞,說話啊,啞巴啦。”
“咱們跟你說話是看的起你,別給臉不要臉。”
“就你這副土雞的醜樣子,若我是雌性也不要你,我看你八成是想…嘿嘿…”
這位獸人侍應說完,臉上露出邪笑,他的夥伴當即露出明白似的表情,望向土雞。
“怪不得土雞回來以後一聲不吭。”
“原來…”
“哈哈,這也難怪,愛兒酒欄的殘破雌性不做生意,土雞這種又沒有雌性看的上眼的獸人,只能…哈哈…”
“哈哈。”
酒樓內霎時間響起不絕於耳的嗤笑聲。
笑聲感染到為數不多的食客,他們偷偷打量土雞,一副看戲的模樣。
“我受夠了,你們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搬弄是非,就是森林裡的野鴨都沒你們聒噪。”
土雞丟出抹布拍在桌上,面容憤慨,氣的眉毛都在顫抖。
他忍氣吞聲這麼長時間,非但沒有讓他們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他是土雞就得永遠低人一等嗎,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承受他們的嘲弄嗎。
土雞在酒樓幹了這麼些年,還是第一次發飆,他望向出言不遜的同伴們,可怕至極。
這是老實人被逼到一定地步時才有的怒氣。
“哎呦,土雞長本事了,都會生氣了,我好害怕哦。”
“土雞,你嚇唬誰啊,不在酒樓工作,你還能幹什麼啊你。”
“不就是被殘破雌性打傷了嗎,我們說兩句怎麼了,至於這麼大反應嗎,想嚇唬誰啊你。”
同伴們被驚嚇到一秒,又恢復到原先吊兒郎當的模樣。
“呵呵,我嚇唬誰?以後我還就不幹了!以後你們誰愛幹誰幹。”
“你們厲害是吧,打傷我的是青羽,他就在愛兒酒欄,跟林皓月曾經用過的殘破雌性混在一起,你去啊,你去啊,你去啊!”
土雞激動的面容漲紅,臉上青筋暴起,看起來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同伴們被土雞嚇的呆住,青羽可是部落裡出名的勇士,尤其獸態為鳥兒,速度可是一流,他們這種不會飛的獸人,對上青羽豈能有好結果。
土雞見他們啞口無言,心中閃過一絲愜意,他把工作服丟在地上,一瘸一拐的就要離去。
“土雞別走啊,剛剛都是我們不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就是啊,土雞別走了,發發火消消氣就算了,多大點事啊,不至於。”
同伴們見土雞被激怒,不似作假,頓時著急。
酒樓的髒活累活都是土雞乾的,他要是走了,以後豈不是都得他們來做。
土雞走了對他們半點好處都沒有,一直以來土雞都被他們欺負慣了,從來都是默不作聲,哪知道這次竟然這麼大火氣。
再說薪酬都是酒樓管事發的,沒必要替他省錢。
“滾開。”
土雞咆哮道,這是他人生中最舒爽的一刻,被他們長年以來欺壓,直到如今徹底爆發。
“土雞,你走了可別後悔,要知道這年頭工作可不好找。”
“土雞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同伴們臉上,表情說不出的精彩,卻死撐著還在放狠話。
“哼哼,我就是餓死,也不會回來。”
土雞冷哼道,他說完一瘸一拐的走遠,頭也不回的離開酒樓。
“不用找了。”
這時酒樓內閃出一道人影,他丟出錢袋,就朝土雞追去。
酒樓內同伴們面面相覷,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是…林皓月。
林皓月一直因為墨香菱的事發愁,他在酒樓裡喝酒解憂,無意間聽到他們談話。
叫土雞的獸人貌似見過青羽跟白茉莉,白茉莉不是應該昏迷不醒躺在床上嗎?
難道白茉莉已經醒了,雖然僅僅是推測,但他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哪怕是一絲絲希望,他也得抓住,同時被墨淵與劉語暉逼促,壓力如山。
聽到白茉莉已然清醒,他在心中高興,她沒事就好。
可是讓部落藥師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是如何醫治的呢,莫非…
“等等。”
林皓月追上土雞,拍向他肩膀。
“幹嘛!”
土雞丟了工作,心情煩悶,雖然心中壓抑多年的不暢快盡數吐出,卻也得為接下來的生活發愁。
獸人部落裡只有成為勇士的獸人,才有資格跟隨部隊進入森林捕殺野獸,而像他這樣的只有在部落內尋找工作,養活自己。
他也可以獨自進入森林,但是太過危險。
部落裡每日捕殺的野獸,都會由族長進行分配,但是分配下來,並沒有多少,所以不得不工作掙點外快。
土雞目前還是初級中期的獸人,森林裡有多危險,看看初級後期的維克多就知道了。
初級後期說死就死,部落裡至今都沒有個明確交代,他這樣的要是去了豈不是分分鐘被秒成渣。
而土雞之前去挑戰中級中期的青羽,也是分秒落敗,現在想來,也不知當時哪裡來的自信。
被氣糊塗了吧,哎…
“你去過愛兒酒欄,見到青羽跟殘破的雌性在一起,她是不是白茉莉。”
林皓月道。
“我不知道什麼白茉莉,她在你的結伴儀式上出現過,就是那個鬧事的殘破雌性。”
土雞看見林皓月,驚訝道,想不到林皓月會在這裡,那他之前說的話豈不是都被聽去了。
土雞面容尷尬,難道是來找他麻煩的嗎。
“多謝。”
林皓月像是一陣風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眨眼間就不見人影。
土雞暗道奇怪,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
林皓月連忙回到林府。
藥師們圍在墨香菱身前打轉,偶爾交流幾句,地上放著藥爐,可裡面空空如也。
“我得帶香菱去一趟愛兒酒欄。”
林皓月喝了口水,一路疾馳而回,煞是口渴。
“什麼!”
藥師震驚道。
愛兒酒欄是什麼地方,是林皓月跟墨香菱去的地方嗎?
“之前愛兒酒欄裡昏迷的雌性醒了。”
林皓月道。
“他們之前帶來的那個雌性,那個跟墨小姐同樣病症的雌性?”
藥師眼裡滿是懷疑。
連他們都束手無策的病症竟然治好了?
“沒錯,如果不想香菱有事,就得去一趟愛兒酒欄。”
林皓月放下茶杯,治病救人刻不容緩。
墨香菱是他同墨淵的紐帶,也是劉語暉跟他還有墨淵之間的切入口,關係重大。
“那就去看看吧。”
藥師道。
“抬著帶走。”
林皓月吩咐獸人侍衛,大步流星的在前引路。
…
此時愛兒酒欄的雌性們還在排練。
“有沒有人。”
藥師舉目四望,看著空無一人的正廳呼喊道。
雌性們聽到聲音,從排練室出來。
“怎麼回事,來了這麼多人。”
“咦?這不是林皓月少族長嗎,怎麼會來愛兒酒欄呢?”
“誰知道呢,他們抬著的好像是墨香菱。”
“絕品雌性啊,我看看。”
“哇塞,這就是絕品雌性啊,果然很漂亮啊,就連昏迷的樣子都那麼迷人。”
霎時間響起雌性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請問白茉莉在嗎?”
林皓月道。
“原來是找茉莉姐姐的,難道是來接茉莉姐姐回去的嗎?”
“我看不像,接茉莉妹妹的話,不會帶這麼些人的,你看看。”
“我看八成是來找事的。”
雌性們非但沒有回答,反而交頭接耳。
“原來是林少族長,茉莉在後院廚房,請問有什麼事嗎?”
伊芙麗走了過來。
“把殘破的雌性叫過來,咱們有事要問。”
藥師不屑的眼神露出。
如果不是因為墨小姐,他至死都不會來這種骯髒的地方。
“這…”
伊芙麗被嚇破了膽,藥師都是尊貴的存在,小小的一個眼神,就令她無法從容面對。
“帶白茉莉過來吧,我們問點事情,不會為難你們。”
林皓月安慰道。
“好吧,你們請坐,稍等。”
伊芙麗拉過椅子,對著露絲使了個眼色。
雌性們感受到威壓,不敢亂動,呆呆的站在伊芙麗身邊。
露絲連忙跑到後院,她人還沒有到,話聲先傳來。
“茉莉妹妹,快出來,出事了。”
白茉莉還在研究醫治雌性們的草藥,突然聽到露絲的聲音,眉宇間不自覺微皺。
“怎麼啦。”
白茉莉停手問道。
“林皓月來了,點名找你,快出來看看吧。”
露絲拉著白茉莉快速小跑,連青羽都顧不上,現在可不是胡來的時候,事情得分輕重緩急。
如果林皓月真有什麼動作,她們這群小小的殘破雌性可吃罪不起。
青羽聽到林皓月三個字,心中一跳,頓時放下手裡的草藥,跟了過去。
“茉莉妹妹來啦。”
當眾人看見露絲把白茉莉帶來,無不面露歡喜,這裡實在太安靜了,把人壓抑的要喘不過氣來。
藥師們看著原先昏迷不醒的殘破雌性竟然真的醒來,無不面露驚恐。
“這不可能,是什麼靈丹妙藥如此神奇。”
“竟然真的醒了,那麼墨小姐也有得救了。”
“快說,治病的草藥在哪裡?”
藥師們圍住白茉莉,滿是不可置信,這世間真有如此靈驗的草藥嗎。
“林少族長,您看,茉莉已經來了,有什麼事就說了吧。”
伊芙麗道。
“白茉莉,你是如何甦醒的?”
林皓月推開藥師,站在白茉莉面前。
“不知道我能否甦醒,與你何干?”
白茉莉望向林皓月冷靜到令人髮指的臉龐,好似一切都漠不關心。
“如果你知道方法,還請你醫治墨香菱。”
林皓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