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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第十章 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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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月空總是明淨而高遠,點綴著點點滴滴明滅的星光。送走蕭哲後的左嘉楠斜靠在小區門口的電線杆上,點了一支菸,飄渺中,第二次陷入了比夜空還要深遠的沉思。

高中時代的他,比現在的自己還要平凡。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光鮮的外表,沒人在意,甚至沒有朋友。一次惡作劇xing質的投票選舉,讓他啼笑皆非的成了班長。當然,沒有人會服從於他切切諾諾的委派,所有該集體完成的工作都成了他扛在肩上的負擔。半年以後,他終於爆發了,只是小聲抱怨幾句,卻換來了整班同學的不滿。

「班長不就是應該為我們學習創造良好的條件麼?」

「你可以不做啊,沒人求你做……」

「你去跟老師辭職啊……」

「得了便宜還賣乖……這種人……」

「…………」

「…………」

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陣仗的他死死按住講桌,忍不住的開始渾身顫抖,事情演變成無法收場的結局。

突然,最後一排傳來巨大的聲響,一個挑染了紅色頭髮打扮嘻哈的男生將整張桌子掀翻在地,整班人噤若寒蟬,然後匆匆忙忙的溜之大吉,事情也奇蹟般不了了之。

那時候的他可能根本想不到,有一天他和這個少年會演變到如此微妙的關係。

左嘉楠的戀愛經驗約等於零,但卻仍能看出如今的蕭哲大大咧咧外表下對於自己的小心翼翼。他的幽默感他的溫柔都是所有戀愛史而堆砌而成的習慣動作,他像孩子一樣企圖去探秘那個他感覺奇妙的世界,從而模糊了朋友與戀人之間那條不清不楚的分界線。而初戀的情愫卻讓左嘉楠愛得進退不得,他不再是那個步步為營小心翼翼的男人,而第一次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荒唐的任一個人任xing揮霍自己的感情。

「我絕對是昏頭了……」他將手裡的菸蒂按滅在牆上,同空掉的煙盒一起丟進了垃圾箱「還是再去買一盒吧……」然後就朝便利店走去。

左嘉楠剛從便利店買了一些香菸和零食走出來,聽見背後有在喊他,他一回頭,維安放大版的笑臉就出現在眼前。

「老大,你跑哪去了,手機停機,房子又賣掉,我還以為你遠走高飛了呢?」

左嘉楠看見他手裡推著腳踏車,好生的納悶「愛輝怎麼樣,劉經理有沒有為難你們?」

「什麼愛輝?」

「你和餘力沒去愛輝上班?」

「阿翔解散了工作室,給了我們一筆遣散費,怎麼可能帶我們去愛輝?」

(袁皓翔!)左嘉楠將手裡的塑膠袋握得吱吱響「那你想在在做什麼?」

「我和餘力在東區的一家外貿公司做銷售,雖然沒有以前賺的多,但是混口飯吃總可以的。我們商量著邊做邊等老大回來重整旗鼓呢!」

「我已經決定不做經紀人這行了。」他將口袋裡的煙盒撕開,拿出一根慢慢點上。

「哎?為什麼?老大你一直做的很好啊?」

「不為什麼。你和餘力還住在西區麼?」

「嗯……」維安笑著點點頭「你也知道,東區的房子簡直天價,雖然住的地方和上班的地方很遠,但是還好,搭地鐵3號線然後再騎一段車就到了,不算麻煩。」

「是麼……」左嘉楠盯著那輛有些破舊的腳踏車看了很久「怎麼不見餘力……」

「哦,他加班了,怕我趕不上最後一趟地鐵,就讓我先回來了,他可能會住在辦公室吧。」

維安說的雲淡風輕,可聽的人卻無比沉重「我在這一帶買了房子,這週末你和餘力搬過來吧……」然後將一塑膠袋的吃食放在車筐裡「這些你帶回去。」

「那老大你住哪?」

「笨蛋,好歹我也可以回家住了,不比你們,在外地打拼。」

「老大……」維安眼淚汪汪的抱住左嘉楠的胳膊「跟你混真好……」

「好了,快回家吧。」

看著維安騎車漸漸走遠,左嘉楠站在街角掏出手機,還沒想好怎麼說說什麼,就撥通了袁皓翔的電話。

「喂,我是左嘉楠。」

他剛剛報出姓名,通話就被迅速切斷,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忙音。過了很久,才有一條簡訊接入。

簡訊上只有短短的幾個字「DEEP531」。

他明白,袁皓翔又有難了。

如果說每個城市都有秘密的話,T市的秘密就是『DEEP』。那個位於酒吧街最繁華地段公然進行同至xing交易場所,也是許多過著雙面人生的大明星徹夜狂歡的PARTY。

只是沒想到,居然袁皓翔也會參與。

左嘉楠站在「DEEP」門口小心翼翼環顧四周,居然看見了四輛位於不同位置的黑色商務車。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除了狗仔隊不會有別的可能。他迅速閃進門,從一旁的安全通道狂奔至五樓,終於在包廂裡發現了迷迷糊糊的袁皓翔。

「喂!!」他拍了拍袁皓翔的臉,可是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冷汗順著額頭一滴一滴向下滑,時不時還會有身體痙攣出現「難不成?」他湊近聞一聞,居然連一點酒味也沒有。左嘉楠脫xia外套,將袁皓翔的頭部抱起來,整個人支撐著他艱難的向前走,如果不出他所料,再過幾分鐘,衝進包廂的就是警察了。

等走到夜店後門的時候,左嘉楠已經氣喘吁吁,他用最後一分力氣試圖開啟門逃走,卻發現已經有人用粗重的鐵鏈將後門死死鎖住。

「袁皓翔啊袁皓翔,到底是誰想要知你於死地啊?」他渾身無力的順著鐵門滑坐在地上,突然褲子口袋裡的手機開始震動。

左嘉楠按下接聽鍵還沒說話,那邊就傳來蕭哲不滿的聲音

「怎麼這麼吵,你沒回家麼?」

「…………蕭哲,你聽我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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