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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無名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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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發相互糾結,銀與黑,加上一縷如血的紅。

不正如他們之間的情?

三百年,真的只是彈指一揮間?

這次,又能相守多久?

自己,還有多長的時間?

究竟,該是欣喜亦或怨恨?

“你醒了?”寒華略帶寒意的指尖輕拂過他銀白的鬢角,拭去些許的溼意。語氣之中輕柔無比:“時候還早,再多睡一會兒吧!”

“不用了。”無名搖了搖頭,卻掩蓋不住臉頰上的紅暈。

天知道他哪來那麼大的勇氣。

他為人一向自律嚴謹,且引以為傲。可是昨夜居然……

居然主動地……勾引了寒華……

“怎麼了?”寒華低下頭,尋著了那雙幾乎是在躲閃的的眼眸。“你是……後悔了?”

“別胡猜!”無名抬起頭,又飛快地低下:“我只是……只是……”

想到昨夜,自己居然那麼不知羞恥地在寒華身下……他就覺得……

還整整一夜,不停地要求著……

想到了這些,他全身通紅地往被褥裡鑽去,低聲地說:“你就別問了。”

一動,陣陣抽痛讓他僵住了身子。

縱慾真是要不得啊!

寒華笑了,連著薄被一把從榻上把他抱了起來。

“你做什麼?”無名嚇了一跳,伸出雙手勾住了他的頸項。

他是已經穿戴整齊沒錯,可是自己……

“是旭日。”寒華把他抱到了窗邊,放到了躺椅上。

東方有流金之色泛起,一時光華萬丈。

“已經很久沒有和你一起看這日出了。”寒華半跪在椅邊,微笑著講:“今後的每一天,我一定會陪著你的。”

無名將頭倚靠在他胸前,卻在他目光所不及之處,流露出一抹苦澀。

“有問題!”惜夜把目光收回來,很嚴肅地講:“一定有問題!”

“問題?什麼問題啊?”唯一的聽眾不合作地趴在書案上,正在努力地用功。

“你那個師父和無名啊!”他拿過蒼淚努力了一個上午的成果,不屑地予以白眼。

“有嗎?看不出。”只有這個白痴妖怪才看不出。

“他們兩個……娃娃臉,不太對勁啊!”

“沒有啊!”遲鈍!

“你存心的對不對?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我可沒那個膽子!”喲!還看出來了?

“那你說說看,為什麼從昨夜開始他要設下界陣?害我都沒辦法靠近那邊?”

“大概……是為了防止不速之客吧!”

“你指的是我?”惜夜狐疑地看過來。

“不是,不是。”不是才怪!

“娃娃臉,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在偷偷罵我?”

“是錯覺吧!”他朝天打了個哈哈:“你一夜沒睡,不如去休息一下,總勝過在這裡胡思亂想。”

“在沒弄清楚之前我睡不著,你也是,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師父,還在這裡亂塗亂畫。”惜夜一把搶過紙筆,扔得老遠。

“啊!最好的一張。”他覺得自己快哭了,這死妖怪是生來克他的。

“你告訴我,你師父和無名,到底是怎麼回事?”

“情人嘍!”蒼淚面無表情地回答。

“情……情……情人?”惜夜的嘴巴一下子張得好大。

“是啊!你就沒看出來?”

“怎麼會?他們都是男的!”惜夜跳了起來。

“無名是,我師父就說不準了。”蒼淚興致缺缺地支著下顎。

“什麼?你師父是女人?”這真叫他吃驚。

“我有那麼說過嗎?”妖怪的理解力果然很差。

“死娃娃臉,你玩我對不對?”他的眼角都翹起來了。

“沒有啊!我是講,我師父本是仙獸化形,沒有什麼xing別之分的。”

“天啊!那個美人居然是女的!”惜夜愣愣悠悠的。

“喂!不是的。”他有那麼講過嗎?

“是美女?”果然,美麗會讓人分不清男女。

“不是,我師父是上古神獸,與其他生靈不同,是沒有男女之分的。”

“那她不就是無名的妻子?我不就應該稱呼她……”惜夜轉過頭,神情嚴肅:“娃娃臉,我叫不出來。”

蒼淚的嘴角不住抽搐。

“你說叫她姨娘可不可以啊?”惜夜真的很認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姨……姨娘?”他覺得手也開始抽筋了。

嗚……他天上地下第一冷血的師尊,居然……居然是姨娘?聽起來還是小妾那一級別的?

好好……好好笑!

“娃娃臉,你幹嘛?”惜夜厭惡地看著趴在書案上“涕淚縱橫”的那個小白痴:“你好髒啊!”

“惜夜啊惜夜,你真是個天才中的天才!”蒼淚嗚嗚咽咽地說著。

“這個還用你講?”惜夜仰著頭,用力地“哼”了一聲。

蒼淚更用力地“埋頭痛哭”。

“不過。”惜夜歪過頭,提出不合理之處:“你那個師父美是夠美了,不過xing子實在不夠溫柔,連無名的千分之一都及不上。要說她是個女人,我實在很難相信。”

“的確!他的確是不溫柔。不過,又有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溫柔的?”

“可是……”惜夜猶不死心,又說:“你師父的身材實在太差了吧!沒前也沒後,無名不是很吃虧?”

“身材不好?”蒼淚用力地咬住自己的舌頭,用鼻音回答他:“沒前沒後又怎麼樣?說不定無名就喜歡那樣的。”

“幹嘛?”惜夜看著某樣肖似於豬的的動物趴到桌子底下發出“哼哼哈哈”的聲音。“娃娃臉,你有毛病啊?”

“對!對!”桌子底下傳來悶悶的回答。

“我還是覺得她像個男人多一點,無名居然是喜歡那一型別的啊!”他覺得難以接受:“我本人比較中意溫柔美麗又體貼的,至少得看上去像個正常美女的。”

“弱不禁風的那一種?”蒼淚探出半張臉來。

“不是很好嗎?無名比較適合文弱的女xing。”男人再怎麼斯文都會有保護欲,所以柔弱的美人才會這麼搶手。“哪像現在,無名被你那個師父抱來抱去的,一點身為男人的尊嚴都沒有了。”

想到那個場面,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不可否認,畫面倒還算賞心悅目,不過看上去這麼自然就是不正常所在吧!

“關於男人的尊嚴嘛!”這隻妖果然要命地單純呢!怎麼跟一株植物或者一隻動物解釋這麼複雜的問題呢?“相對於這個問題,我倒更想知道他在晚上是以什麼方式面對他的。”

“你在講什麼?”她啊他的,還笑得這麼噁心,在講什麼呢?

“小孩子不懂的事。”蒼淚從桌下鑽出來,重新坐好,擺出一副“大人”的派頭。

“娃娃臉,你得意什麼?我當你祖宗都夠歲數了,什麼小孩子?你才是個小白痴呢!”他伸手給了個響慄。

蒼淚倒是沒閃躲,任他敲了一下:“那倒不一定,我就打賭你根本到現在還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開玩笑,算真實的年紀的話,他才不會輸給這隻妖。不過今天他心情好,不打算打擊這隻可憐的小小妖了。

“你少在這裡不懂裝懂了,大不了我去問無名,他總會告訴我的。”無名對於解釋他不懂的問題向來很有耐心。

“好吧!那你回來以後一定要來告訴我喔!”蒼淚笑眯眯地向他揮手道別。

風蕭蕭兮易水寒……

他一定會死得很慘!

可想,他會去問無名一些愚蠢又尷尬的問題,無名一定會支吾其詞,他又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無名會羞愧至極,最後師父一定會很生氣。

如果再加上一句姨娘之類的……

“啊──!”遠遠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重物落水的“撲通”聲。

白痴果然沒什麼好下場,傻人最沒福了!

蒼淚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繼續埋頭努力用功。

“如果,能將這頭白髮變回青絲。”他為無名束好髮髻,用梳子梳理著披散的肩發:“我可以去西海尋找被扔到海底的回光鏡,那個可能會有用。”

無名輕輕搖頭:“不用了,我不曾在意過這個。算算歲數,我今年已經三百多歲了,就權做年華逝去的見證吧!”

“可是,我總覺得難以釋懷,要不是因為我,你又怎麼會變成這樣?”

無名回過頭來看著他:“寒華,如果這讓你覺得有愧,那你就去找尋好了。如果我變回滿頭黑髮可以讓你不再介意,那就好。”

寒華突然把他擁入懷中,嚇了他一跳。

“怎麼了?”他抬起頭。

“我改變主意了。其實,這頭白髮也不錯,讓你看來更加飄逸了。”銀色的長髮襯得他清雅出眾,恍似下一刻就要飄飛而去了,是以他才忍不住出手想要抓住。“不過,你不要真的飛走了,我會害怕的。”

“怕什麼?”無名笑了出來:“就算真的飄走了又怎麼樣?”

“我會抓住你的,我也會飛。”他自己也笑了。

“是啊!上窮碧落下黃泉,我和你早有誓約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寒華的神色有些黯然。

上次說這句話之後,是三百年的離別。

“不要擔心。”無名撫平他衣袖上的褶皺。寒華總是穿著漢式的闊袖沙衣,動靜間皆有一股尊傲之氣:“這一回,我一定會守著你的,哪怕你再怎麼趕我走,我都不會再離開你半步了。”

“不。”寒華反手抓住他的手掌:“這句話應該由我來說。等明天,明天我就去找東溟帝君,他應該藏有優缽羅花的花瓣,只要有那個,我就可以和你心意想通,絕對不會再發生任何的變故了。”

“優缽羅……”這名字……

“不錯,那是淨土的一位尊者脫胎前留下的本身。只要聞到它的香氣,心中惡念就會盡消,自然會產生善意。要是兩人同時分服下一片花瓣,就能心意想通,永世不忘。只要你和我能夠同時服下,那從今往後,只要你的心意不改,我就再也不會神智紊亂,把你遺忘了。”

“世間真是無奇不有。”無名微訝:“真的有這種奇物?”

“香氣是否有那種效用,我不得而知。但服食後的效果,我曾親眼見過,那是絕不會錯的。”寒華的目光抬高,望向雲層深處:“以前,優缽羅尊者猶在天界之時,司掌的就是這個輪迴中的人心。”

“哦?人心居然也是能夠被控制的?”那不是世上最無法估量的東西嗎?

“當然不能。”寒華搖了搖頭:“這世間凡人的心,比任何事物都要紛繁複雜。相對來說,仙或者是妖,因為囧囧淡泊或者單一,所以反而才會簡單。”

“那又何言司掌?”不知為什麼,好像……分外關心著……

“因為那朵優缽羅花是世間最為純善之物,所以它的原神也是這世間最智慧通透的神仙。優缽羅曾是如來座前最有慧根善念的尊者,他生來就是為了引導世人向善的。”寒華難得地為別人流露出惋惜:“只可惜,到了後來。連他也敵不過世人心中的痴枉執念,終於墮入了魔道,形神俱滅。”

“你們,是認識的?”聽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討論毫不相干的人。

“談不上什麼認識,只是遠遠見過一面。”寒華一縷一縷地梳理著無名的銀髮:“不過,他給人的印象很深,那位尊者不但有最純淨的心,更有遠勝世間一切色相的容貌。”

“遠勝世間一切色相?”這是多麼難以想象的詞句。

“萬千生靈,淨善為首。除了昔日的東溟帝君,我所見過最完美的容貌,首推的就是這位優缽羅尊者。”

“這世上竟有比你還要完美的外貌,我倒想瞧瞧。”無名故意這麼說。

“可惜,他化為塵土少說已近千年,你怕是見不著了。”終是忍不住又說:“其實也不一定是我說的那樣美麗,再說美麗醜陋也只是表相而已。”

無名不答,只是抿嘴笑著。

寒華一挑眉,說:“在我心中,唯有你才是特別的,無論你變成什麼模樣,我絕不會認不得的。”

無名拍拍他的手背:“我只是有點好奇,你一向不把任何人的和事放在心上,卻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記憶深刻,不是有點奇怪嗎?”

“這一點我也不是很明白,興許是有些宿緣吧!”

無名點點頭,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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