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人聽到王爺——”
方容說:“我只說了造反的人大逆不道, 難道這也有罪?”
崔先生還是皺著眉:“王爺行事磊落,卻也有不磊落之人,屬下只是以防萬一罷了。”
方容坐到桌前說:“崔先生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崔先生走到他對面來:“如今京城暗流湧動,對那至尊之位有意的人蠢蠢欲動,性子急的先動了手, 並不在屬下的意料之外。”
方容看著他:“這麼說來, 這件事跟我王府沒有半點關係?”
崔先生十分詫異地回望著他:“王爺為何會有——”他說到這頓了頓,又繼續說:“原來王爺是為此事而來。”
方容不置可否。
“這樣的大事, 屬下不敢妄下決定, 還需王爺回府才敢動作,又怎敢為王爺抹黑。”他連用三個敢字,以此表明自己沒有做出所謂大逆不道的事。
方容試探著說:“我已準備回北疆,有生之年將少回京城。”
崔先生頓住。
這一次他實實在在的驚訝了,方容看出他眼中的冷意,不由一凜。
崔先生說:“王爺為何忽然要回北疆。”
方容說:“我是一個王爺, 更是一個將軍。家國有難, 憑何享樂?我不是忽然要回北疆, 而是北疆需要我回去。”
“成大事者——”
“我成不了大事。”方容打斷他的話:“因為我不想成大事。如今我只想做一個定海神針。只要有我在,北境騎兵就不敢來犯,這比坐上皇位更讓人有成就感。”
崔先生沉默良久。
方容給自己倒了杯水,等著他回話。
終於, 崔先生說:“王爺已考慮清楚?”
方容說:“清清楚楚。”
崔先生說:“王爺還記得曾對屬下說過什麼嗎?”他沒等方容回答,當然他也不知道方容回答不出來,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繼續說:“王爺還是二皇子時,曾對屬下說過,你說你要讓百姓安樂,讓天下康平,讓五湖四海皆有來使,讓來使朝拜。難不成王爺的銳氣已在北疆耗光了嗎?”
他說到激動之處,抬手按在了桌上,上半身微微前傾,很有壓迫感。
方容把杯中水飲盡,隨手把茶杯扔到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然後他緩緩站起身來。他本來就比崔先生高一些,又因為對方的站姿顯得更高了一些,他俯視著崔先生,道:“在北疆這麼多年,我做得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讓任何人都學會不隨便質疑我的決定。”
崔先生還沒回過神來。
方容往前跨了一步,湊到他面前說:“我喜歡做什麼,不喜歡做什麼,都是我自己來決定。而現在,我決定要回北疆。”
崔先生澀聲道:“是,屬下逾越。”
方容說:“我是我十分敬重的人,我不希望因為一些小事讓你不開心。”
崔先生說:“王爺放心——”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讓你去做另一件事。”方容說:“在我心裡,這件事至關重要。”
崔先生依然不開心,但他表面上並不是不開心的樣子:“何事讓王爺如此耿耿於懷?”
方容說:“刺殺我的人。一個千方百計想置我於死地的組織,是比讓我面對千軍萬馬更嚇人的。更何況我在明,敵在暗,能有一萬種方法讓我在本地待不下去——不是,他們肯定是以讓我在這個世界待不下去為目的的。”
崔先生聽得雲裡霧裡,抓著重點回說:“屬下無能,早已安排人手去查探,卻至今未有線索。”
方容擺手:“這不是你的錯。我也安排了許多人去查,也沒有線索。只能說敵人太狡猾,我們太單純。”
崔先生頓了頓,才問:“那王爺的意思是?”
“化被動為主動。”方容說:“以前我們兩眼一抹黑,什麼都做不了,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有了一個人質,這個人可以幫我們不少忙。”
崔先生說:“此女被抓後,我去天牢中見過她一面,十分嘴硬,王爺恐怕要有些準備。”
方容嘴角勾起,微笑道:“現在我暫時先不跟你說我的打算,等明日,最遲後日,我會告訴你,我需要你幫我做些什麼。”
崔先生心中滿是疑惑,念及方容之前的態度,他把湧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只說:“屬下遵命。”
方容笑意深了一些,卻沒再說什麼了。
他轉身離開這間屋子,回了自己的寢院。
楚文方帶著李嬸已經早早候在這裡,看到方容回來,兩人站起身來走到了門前。
方容問:“有人注意到你們嗎?”
李嬸還是早時的男子裝扮,長身而立竟然也有幾分瀟灑,她用回自己原本的聲音:“主子放心,屬下走了地道,並無外人知曉。楚侍衛與我不同,來主子的院中已稀鬆平常了。”
楚文方預設以對。
方容圍著李嬸走了一圈:“你易容的功夫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李嬸止不住得意的笑起來:“都是主子教導有方。”
方容搖搖頭:“是你天賦異稟。”
把現代人的化妝想法運用在易容上,確實具有神效。這個時代的人更有動手能力和創造能力,李嬸輕而易舉就把方容提出的思想和現有的東西相結合,她對這些東西一向有獨特見解,一個點子就足夠了。
他們閒談幾句,方容就轉入正題:“審問的事情,怎麼樣了?”
李嬸公私分明,聞言,她斂起笑意回道:“這個女子口中藏毒,屬下已將她的牙全部拔除。主子說過只留她一條命便夠了,是以,審問時難免用到了一些刑罰。”
楚文方忽然皺起眉來。
李嬸眼角餘光看他一眼,說:“楚侍衛大約尚未見到太多葷腥,有些不大適應。”
楚文方說:“我不是……只是她一介女子——”
“女子?”李嬸滿臉譏誚,斷下他的話頭:“這女子是來取主子性命的,對屬下而言,便是該死之人!該死之人,又為何要分為男子女子,難道不一樣該死?楚侍衛還想憐香惜玉不成。”
楚文方一愣:“是我一時犯蠢,李嬸教訓的是。”
“好了。”方容說:“你行刑的樣子,我見了都覺得血腥味太重,更何況文方。哪怕是個男人,恐怕他也會憐香惜玉的。”
李嬸見他圓場,便繼續彙報自己的戰果,不再糾纏:“這女子定受訓過,普通刑罰對她無用。屬下此番過來,便是請主子應允,行特殊之道。”
她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