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他出聲之前，還是唐亭自己先發現他已經醒了過來。

“教主，你醒了。”

唐亭端了一碗藥汁走了過來，一接近，入鼻的就是一股苦澀的味道，讓原復生頓時皺了一下眉頭，他恍惚著覺得似乎在哪裡聞過這個味道，回想了一下，那輛始終不見人的馬車跳入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是安王趙雲淳。傳聞中說，安王在一年前傷了身子，從此之後每天只能與苦藥相伴，原復生隱隱約約記得，在接近安王的馬車時，除了一股淡雅的香料味之外，隱藏其中的的確是有一股藥味。

只是一想到安王，他就立刻想到了葬身崖底的顧蒼雲，頓時心痛地不可自拔，一時間再也不管什麼藥不藥的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大的悲傷之中。

唐亭又說道：“教主，該喝藥了。”

“本座不喝。”原復生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蒼雲死了，我為什麼還要喝藥？”

“……”

房間之中又沉默了下來。

唐亭咬牙將藥碗放到了桌子上，心中除了快意之外，就只有滿滿的恨鐵不成鋼。自重生以來，越接近原復生，他就越發現了和前世不一樣的地方，他們教主是和前世一樣威武霸氣，但那也只是在外人面前，越接近，他就越發現教主是個優柔寡斷的人，以往的那些狷狂，那些邪肆，都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表象而已。

唯一不變的，大概就只有他對顧蒼雲仍舊一往情深，但唐婷也是利用了他優柔寡斷的本性，才把顧蒼雲害得墮入山崖，米分身碎骨，連屍首都找不回來。

一想到神教的教主是這樣一個人，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同時也有深深地無力感，前世早亡，他也不知道最後神教的發展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有著這樣一個教主，唐亭心中為神教的未來升起了濃濃的擔憂。

呆愣愣地看著頭頂的原復生小聲地念著：“蒼雲……蒼雲怎麼就死了呢……”

“教主！”

“啊？”

唐亭拿起藥碗舉到了他的面前：“教主，喝藥了！”

“不，蒼雲已經死了，我……”

唐亭打斷了他：“教主，顧蒼雲沒死，他還活著。所以，喝了這碗藥吧！”

原復生一愣：“什麼？！”

他怔愣了很久，見唐亭的神情不似作偽，頓時狂喜，整個人都生龍活虎了起來：“你說得是真的？蒼雲沒死？真的沒死？！”

“顧蒼雲沒死，他還活著，所以教主請安心喝藥吧。”

“安王說……蒼雲死了，屍身就葬在郊外……”原復生渾身一振，連忙起身爬了起來：“蒼雲在郊外，他被安王埋在了郊外，我還沒有去看過他。”

“教主！”唐亭連忙拉住了他：“顧蒼雲沒有死，是安王騙了你！”

原復生動作一滯，看著他辨認了好久，才總算是真正反應了過來：“你是說蒼雲沒死？”

“是的教主，顧蒼雲沒死，如果他死了，那麼分部的人所看到的顧蒼雲又是誰呢？神教的人找了一年了，不會認錯的。更何況，如果安王府中真的沒有顧蒼雲，為什麼剛開始安王避而不見，直到現在才告訴你真相，他如果真的和顧蒼雲那麼要好，會為顧蒼雲瞞著行蹤也很有可能。神教的人再神通廣大，可那畢竟是安王自己的府邸，哪有他自己瞭解的深。”唐亭將藥碗端到了他的面前：“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顧蒼雲或許還沒有死，仍舊藏在安王府裡，教主沒有親自去看過，怎麼放心的下呢？”

原復生看了他許久，突然伸手拍開了藥碗，瓷碗摔在地上，流了一地的黑色藥汁。他不再理唐亭，哈哈大笑著出了門，顯然是要去夜探安王府。

唐亭留在房間裡，慢慢把地收拾乾淨了，才面色如常的出去了。

……

趙雲淳喝了每日必需的藥，又看了本書，才讓平安吹了燈，他才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窗戶突然被風吹開，那陣風一直吹到了他的床前，讓他頓時警覺地睜開了眼睛。

“是誰？！”

“安王，原某又來了。”

是原復生。

不知怎麼的，趙雲淳突然放下了心，但他的臉色同時也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麼？”

夜色之中，原復生的聲音彷彿是出現在他的耳邊：“原某今晚所來，只是為了再問一句安王，顧蒼雲是否真的不在安王府中？”

趙雲淳面色一沉，冷聲道：“本王白日就說得很清楚了，顧蒼雲早就在一年前就死了，如今被埋葬於郊外，只要到了郊外，原教主就能看到他的墳墓……原教主這麼問，想必是還沒有去看過吧？”

原復生神色微微動容，卻沒有接他的話。

“本王不治原教主前日裡窺探安王府的罪責，可不會輕易的饒過了原教主，原教主不去看自己死掉的小情人，竟還有閒心再來本王的王府之中，本王饒了你一次，可不會饒了你第二次！”趙雲淳的聲音陡然狠利了起來，他突然伸手拉下了床邊的繩子，一陣鈴鐺叮鈴鈴的響動聲縈繞在房間之中，從四面八方鑽出了無數個黑衣人，齊刷刷地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趙雲淳一笑，剛想下令讓這些暗衛捉了原復生，旁邊卻突然伸出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趙雲淳頓時瞪大了眼。

床外一圈層層疊疊的帷幔，原復生就站在外面，從外面伸進來一隻手，準確無比地找到了他的位置，還捂住了他的嘴，趙雲淳反應過來，心中頓時湧出了一陣又一陣恐慌。

原復生離他實在是太近了。

即使那些帷幔能擋住他的臉，讓原復生看不到他的樣子，無法認出他就是顧蒼雲，可萬一原復生進來了呢，那些帷幔雖然能擋住他的臉，卻沒有辦法擋住原復生。

萬一原復生進來了，他會看到他，身體虛弱，臉色蒼白，形同廢人……腦子裡想著那樣的情景，趙雲淳無法控制的發起抖來。

好在原復生並沒有這樣的想法，他只是為了制止趙雲淳開口而已，原復生說：“安王不比驚慌，原某隻是想要確認一番蒼雲的存在罷了，不值得安王如此驚師動眾，若是安王願意，就點點頭，讓他們退下，原某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對安王做出什麼實質性的動作，也會離安王十步遠。”

趙雲淳瞪他，隔著層層疊疊的帷幔，這個瞪視並沒有成功的傳達給原復生，他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原復生果然放開了他，趙雲淳又讓那些暗衛退下，原復生也遵循自己所說的後退十步遠，連帷幔裡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原復生彈彈衣角，施施然坐了下來：“安王請老實告訴我，蒼雲是否在王府之中。”

“本王說他死了，就已經死了。”

“原某有個問題，敢問安王和蒼雲是什麼關係？”

“本王與顧蒼雲曾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