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常與石軒並肩走在城池內，已經接近年時，到處都是熱鬧的過年氣氛，漫天煙花盛放，一片火樹銀花。

縱然是千萬年如同廣寒仙人一般清冷出塵的孟常，也在這樣的氣氛中流露出淡淡的思念和懷念。他清冽俊秀的眉目被煙花點亮，如同墜入凡塵的仙人。

他看著石軒，緩緩問道：“你可知，我已深陷道心之衰？”

石軒默默點頭。

“廣寒宗有一門秘術名喚‘萬古冰棺’，每一次情緒起伏都會加深凍絕大道，直到道心之衰徹底爆發，就會將修士完全凍結，封入萬古冰棺中。一萬年，兩萬年，不知何日能夠重新醒來，又或許，我會像是宗內那些四劫天君一般，靜靜地死在冰棺中，從此身死道消，永無再會之日。”孟常在拱橋上停下腳步，雙手扶著欄杆，眺望著河上萬千許願燈。

“前輩定然……”

“石軒，”孟常打斷了石軒的話，微微側過臉，一朵煙花在兩人頭頂盛開，照亮了孟常清冷的眼眸，也點亮了他眼睛深處那晦澀的真意，“你我相識數千年，其中種種艱難困苦，一同走過，你知我，我也知你，這些勸慰之言又何必再提？”

石軒不語，心中輕嘆一聲。清冷寡言如孟常，又怎會說出這般話來，果然是深陷道心之衰罷。

“我自小被月華仙子收養，悉心教導，心無旁騖地修行。成就上品金丹不久，我師父隕落，另兩位真人也一併隕落，一時間廣寒宗群龍無首，大廈將傾。在一片風雨飄搖中，我才知道曾經的自己到底被保護得有多好。”孟常看著頭頂皎皎明月，淡淡道，“在西荒外圍，我殺退一次又一次的來襲，在元神真人的出手下逃入空間縫隙中，無數次死裡逃生、命懸一線，最終成就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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