絃音明豔動人的笑容透出一絲為難，低下頭有意避開他探詢的目光。

水玉兒在一旁輕哼，“難道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看出來，小姐已經不能開口說話了？”

什麼？！

趙淵怔了半晌，還是有些不相信，“為什麼會這樣？先前明明，難道是……”

“哼！佑蘭王妃送給小姐的葡萄酒確實有問題，裡面下了天下第一的劇毒牽機。”

明知道絃音正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趙淵卻還是被這兩個字給驚得倒抽一冷氣。

牽機，在皇家裡所代表的含義，就是死亡。

是處置犯了死罪得嬪妃、大臣和奴才等，最常用的一種毒藥。

此毒見血封喉，常人哪怕只是喝下去一口，也會立刻命喪黃泉，絕無生還得可能。

對於那些賜酒的人來說，死後還可以留個全屍，也算上是皇家的仁慈。

但一個小小的侯府王妃，她怎敢如此膽大妄為，隨意對人使用王法明令的禁藥？！

“公子不要誤會，幸虧毒王早先察覺酒裡有異，牽機雖毒，小姐卻沒有喝過一口，適才在臺上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其實小姐當時喝的只是白水。”

聽她這麼一解釋，趙淵總算放下心來，可是隨後又更加覺得迷惑不解。

“那絃音她為何會再也說不了話？”

“誰告訴你我們家小姐再也說不了話的？”

“不是你剛才……”

“我可沒說小姐永遠都不能再開口說話，難道你跟那些險惡得小人們一樣，就見不得小姐好過？”

水靈兒咄咄逼人，趙淵平時哪裡受過這般刁難無禮，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

就在他覺得尷尬得時候，旁邊忽然傳來碰地一聲輕響。

兩人同時調轉眼光看過去，絃音潔白纖長的手指正扣在一盅茶盞上面，神情波瀾不驚，就好像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目光一樣。

“對不起趙公子！”水靈兒欠身，語氣也立刻收斂許多，“奴婢剛才多有得罪，小姐只是暫時失聲，過些時日就會恢復，公子請先這邊上座。”

依言在離床鋪不遠處的太師椅上坐定，趙淵不由得長長嘆息。

今天一晚上所經歷的事情實在可稱得上是gao潮迭起，柳暗花明。

眼看那雙美麗到極致的雙眸就近在咫尺，凝望許久，忍不住再次嘆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將一杯茶盞恭敬送到他身旁的小几上，水靈兒後退到絃音身邊，在得到她點頭頷首之後方才輕聲開口。

“此事說來話長，請容奴婢解釋！其實也算是機緣巧合，玄幕王爺在一次遊會上遇見小姐，對小姐一見傾心，三番五次過來大獻殷勤，冷落了家裡的那位。時間一久外面自然傳得沸沸揚揚，佑蘭王妃因為此事私下裡還找過小姐。……看起來明明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子，卻沒想到，送來的酒里居然會下了如此惡毒的東西。”

佑蘭王妃……

趙淵陷入沉思。

記憶中似乎曾經跟她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只覺得確實是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怎麼也不像是心腸歹毒之人……

還有一件事……

“既然明知道酒裡有毒，為什麼還要分給臺下眾人？這樣豈不是要害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