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華收回灰沙，旁邊有道友把那沒了力氣的道人扶了下去。這一場慕婉華勝了，圍觀之人對她那灰沙也都心有餘悸，不知道下一次會不會碰上她。兩外兩個臺子的比試也很快就出了結果，這一天下來，就有三十人可以進入下一輪。

馬明麗站在玄松子身後，高臺之上各峰的長老都會有一個可以觀戰的平臺，玄松子自然是和赤火上人一起坐著，幾個弟子或站在身後，或到臺下各自觀戰著。

“師傅，那個女修士用的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沾到人身上就沒了力氣！”女子在太虛觀本來就少，今日上臺比試的就慕婉華一人，所以馬明麗格外的關注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女子不但法術厲害，所用的東西也十分奇怪，那個仙鶴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的，比真仙鶴還要大許多，灰沙更可怕，沾上就會脫力。

“讓你們倆來看小比，就是為了開開眼界，俗話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平時隱忍一些，不要惹是生非。”

“是”兩個孩子乖乖的聽話繼續看著比賽。一天每個臺子只比試十場，有的快，有的慢，端看誰的修為更進。開始時候的經驗到後來的平常，雖然每個臺子的比比試都不一樣，不過卻沒有開始給人來的震撼了。出了還沒有比試的弟子在臺子周圍繼續觀看，觀看臺上的一些道長們已經開始互相攀談，少有注意比武臺上的進展了。估計第二天和以後幾天，能天天來看比試的人也會越來越少。

“心和法術那個更重要？”馬明麗問道。

“心”玄松子想也不想就答道。“修真之人，要誠實，不能說謊。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說，但是不能欺騙。欺騙之後，就產生因果，因果不了難以修成！”

“嗯，可是有很多修士心殘忍惡毒，卻法力高深，這是為何？”馬明麗問道。

“魔修以惡制惡，看似好殺，實也遵循天道，不做無惡。天生萬物均可修真，強它之命為我用為有惡；遇惡用惡為無惡，亦不沾因果。

名偽善，實惡事，或為名或為利。沾因果，天罰之下入輪迴。”玄松子面無表情，回答著馬明麗的疑問。

馬明麗似似而非的聽著，雖然不是很懂，卻也先記住，慢慢理解。一天的比武就這麼結束了，回到離塵院的師徒三人各自領悟今天看到聽到和悟道的東西。馬明麗拉著範明哲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告訴他自己要打坐，若他有事可以去找淨塵姐姐，不要來打擾自己。

範明哲雖然不知道今天師姐為什麼突然這麼用功，可還是非常聽話，看到馬明麗打坐，自己就離開屋子。天還不晚，師傅好像也在入定，自己一個人也不知道去幹什麼，還不如干脆跟師姐一起打坐好了。

馬明麗其實並麼有入靜，不過是閉著眼睛想事情。腦子裡像過電影一樣打段的畫面閃過，有的本來應該永遠難忘的臉孔竟然已經開始模糊了——這難道是因為跟那些人和那些事情的因果已經沒了嗎？這些沒有人能給她解釋，那些風塵記憶的往事，那些本來以為已經是天大的事情，那些生命中無法承受的‘輕’，竟然在回想不起來了。似乎生命就從這一世的大山溝裡開始的……

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落，並不是悲傷，也不是難過，更沒有喜悅！佛說一粒沙中擁有三千大千世界，那麼淚水能帶走的也就是一個輪迴，或者前世種種真的要放下，這一世不若好好修煉，成大道，或許還有機會破開時空去看一眼記憶深處的人——只是，他們還記得你嗎？

思緒隨著氣流漸漸淡去，空氣中的真氣順著面板和毛孔鑽入身體。周圍很靜，馬明麗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像水非水像舞非霧的空間裡。身體是放鬆的，輕飄飄的，好像要飛，又好似什麼也不是，白茫茫的一片。

突然，眼前白茫退去，眼前出現的竟然是夢中見過的幻真殿！還是那個不大的原型大門，門口的臺階上落滿了樹葉和枯枝。那個拿著掃把掃地的童子不知道去了哪裡，這裡看起來好像沒有人。

“道長，山神！有人嗎？”馬明麗站在大門口，門是緊閉著的，推不開。大門沒有一絲縫隙，周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這門口是清晰的，紅色的木門，青色的臺階，枯枝落葉都是真的，可是周圍什麼也看不見。

又推了推門，大門紋絲不動，寫著幻真殿的匾額懸掛在大門上方，黑漆漆的，好像在盯著馬明麗看。馬明麗用手把枯枝和樹葉都巴拉開，露出青石臺階的地面，於是她倚著門做在臺階上。‘這裡好像還有一隻大猴子的，對了，就是第一天在小山谷裡看到的那隻大白猴子，也不知道哪裡去了，自己和範明哲到了山谷之後再沒出現過，那隻猴子原本也是這幻真殿裡的吧，可是為什麼現在都不見了呢？'馬明麗想著。這裡好像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出了自己身後的大門就在沒有其他的東西了。沒有風，沒有空氣，沒有聲音。

坐在這裡很無聊，能看到的枯枝和樹葉都被馬明麗堆到腳邊。都是些普通的樹葉和松枝，拿起來又扔掉，玩了一會樹葉子，馬明麗有點困，於是爬在臺階上睡著了！

範明哲打坐起來，發現師姐還在靜坐，真是好奇怪。以前，師姐可是一點也坐不住的啊！他小心的走到師姐跟前看了看，嗯，沒啥不一樣啊，不過，好像~師姐在打呼嚕！

囧到的範明哲只好自己出了院子，想著去淨塵姐姐那裡問問，師姐起來或許會餓呢，讓淨塵姐姐幫傳一些吃的過來。

範明哲自己走在石板路上，周圍的花木都比他高。天色很暗了，自己一個人走有點害怕，平時都是師姐帶走自己的。雖然有點緊張，但是範明哲還是快步的跑到淨塵的院外，這裡比離塵院寬敞好多，光線也明亮一點。而且院子裡有修士進出，看到有人，範明哲也就不在害怕了。

“你今天怎麼自己來的，我見你們半天沒過來，正要過去看看。你師姐呢？”淨塵看大範明哲，拉他進了屋子裡。

“師姐在入靜，我無事，就來看看淨塵姐姐。”範小朋友雖然不是那種白白胖胖的小可愛，可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也看的人很萌，而且他還不到六歲，雖然離開父母，卻有師姐照顧。平時裝老成，時不時的犯迷糊。現在又是這幅可愛樣子，讓淨塵也覺得這孩子果然有趣。怪不得他那師姐總要逗他一逗。

“你來的正好，還沒吃過飯吧，我正要過去，既然你師姐在入靜，你不妨在我這裡先吃。等一會我送你回去就是。”淨塵把裝好的食盒擺開，依舊是素菜素湯。“吃吧，你師姐的我另外留出來了。

“嗯，多謝淨塵姐姐。”範明哲對著淨塵抱拳施禮，一副凡人樣。

“前日你師姐要種那玉米，可有辦法？”上次他們師徒三人去集市，馬明麗買來八穗苞米，因為自己也不會種，只好先找了個花盆中了幾粒。至於泡不泡種子什麼的，馬明麗本就不知道。所以還特意跑到下院，去看那些種在外圍的作物。可是都沒有種苞米的，這苞米果然種的還不廣泛，像那婦人說的是鎮上的特產。

“沒見到師姐用什麼方法，只是先種在花盆裡了。師姐說要是能找到種著東西的農民問問就好了。不過師姐說這東西耐旱，應該是容易種的。”師姐做的事情範明哲不懂，不過師姐總是有她的道理。而且師傅也從不反對，有時也會指導一下。

淨塵想了一下，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好方法提供，而且師傅說過，玄松子看著雖然和氣，法術卻高深，連師祖都對他敬重有加，既然他的弟子，雖然看起來現在還不過寥寥，將來卻難說。是以，這事自己還是不要瞎指導的好。說不定是玄松子在考研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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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明麗這一覺睡了足有七天，開始的時候範明哲還很擔心，但是玄松子看過之後只是讓範明哲搬到自己屋裡去，不要打攪她，只說馬明麗在晉級。

睡覺也能晉級嗎？範明哲現在也不過才入氣一層的境界，只是比普通人更會喘氣罷了，也不知道師姐這樣會睡覺的算什麼。不過範明哲還是乖乖的聽話，把門關上不去打擾馬明麗。自己跟著師傅天天去看小比，看到各種法術還有動物都出現在比試臺上。好像太虛觀的弟子都會招寵物一樣，那天還看到墨玉師兄的大老虎。白白的皮毛看著十分威武！要是自己也能有一隻就好了。

馬明麗醒了。這一覺睡的似乎忘記了一些什麼有似乎想起來一些東西。身上有股子酸臭味道，黏黏糊糊的。馬明麗覺得自己一定是幾輩子都沒洗澡了，幹嘛去院子的井邊打水沖洗。這會院子裡沒人，也不知道師傅和師弟都去哪裡了。真是的，早上起來也不叫醒自己。

直洗了三遍，馬明麗才覺得自己乾淨了。說來也怪，本來應該冰冷的井水竟然溫乎乎的，洗起來一點也不覺得冷。第一遍水黑乎乎的，還有臭味。幸好沒人看到，否則臉可就丟大發了——馬明麗悻悻的想著。估計他們都去了比試臺哪裡，既然都不在，自己不如也過去看看。

這幾天去比武臺都是玄松子帶著兩個人坐著松針上去的，走過去馬明麗還是第一次。憑著記憶的方向，馬明麗先穿過玉虛的廣場，從東邊角門走到下院。路上沒看到什麼人，估計不是看比賽就是在打坐，冷冷清清的。步林道四周先是高大的松柏，後面才是灌木和其他的樹種。再走就到了下院弟子勞作的地方，按正常走法，馬明麗應該先走到哪裡，在從浮梯走上比武臺。只是她第一次自己走，只是憑藉方向，本就不認識路，竟然在步林道上的一條岔路口上拐了出去……

“這是哪兒”

第 24 章線上閱讀 www.yuzhaiwu.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