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
"可惡,把他帶出去斬。"狠狠地喝了一句,還未抬頭,一班狗奴才已嚇得站也站不穩,紛紛跪倒在地。
"飯桶,還不把人拿下。"我輕輕啜了口茶,看到那一大班沒用的人把頭貼到地面上去,我就很想笑。一大群可憐蟲,我把茶杯向他們-去,不出我所料,果然沒有一個人敢迴避,被-中的人連悶哼一聲也不敢。
聽到了我的呼喊,門外的侍衛匆匆趕進房間。侍衛冷眼看著皇宮裡最老的太醫被嚇得發不出半點聲響的樣子,有點遲疑。我的眉心皺了一下,領頭的侍衛看見了,再不忍也不敢抗命,無奈地執行任務,看到他們的樣子我真的有點想笑出來。
"繞……繞命呀……小人……已……已經盡力,這位公子,身子弱得很……又……受驚過度,能保住xing命……已是萬幸……求王爺繞命"藉口,又找藉口,大家不都說你是個活神仙嗎,連一個人都治不好,算甚麼神仙,討厭,我討厭有人騙我。等不及侍衛們把他抽離我的視線,我隨手拾起一劍,一脫手正好切斷了他的咽喉,看著血慢慢地灑在雪白的床鋪上,我不禁皺起眉頭,臭老頭,連死也要把我的地方弄汙。鼻腔裡充斥著強烈的血腥味,令我忍不住拿出手帕掩鼻。在旁的下人還一直打囉嗦,不敢作聲。
我走上前,看了看床上的人兒,他的眉心被血拈汙,眉頭緊皺著,兩眼閉得緊緊,雙手抱緊著被子,蒼白的肌膚上帶著點腥紅刺激了我的視覺,令我覺得這是一種囧囧。我狠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娃娃弄醒,好想看到他抓緊我的手,好像我是他的唯一時的可愛模樣,可惜,我就是弄不醒他,好像是因為上次的事受驚過度,一睡就醒不過來。
看到那老頭弄得這裡骯髒不堪,不由得也跟著床上的人一起皺起眉頭,奴才一見我皺眉,他們的心頭都發冷了。嘆了口氣,擺了一下手說:"把人搬到我的別院去。"
揉了揉那張蒼白的小臉,把眉心的血印擦去,看著看著,不自覺地想,到底是甚麼東西令我如此在意呢?是不是因為你長得特別像我當年的娃娃?腦海不知道為什麼又出現了那張賤人的臉,一段我痛恨的回憶。
我再不是當年的奶娃,沒有人可以再欺負我。我要欠我的人,一點一點地把該是我的東西還我。那賤人算得上是甚麼,只不過是我小小的棋子。回憶起那賤人看我時的眼神,手就不經意的發抖,我討厭這種感覺,我討厭被她糾纏著。她除了把我生下來,她根本甚麼都不是,我現在擁有的,是我一手一腳自己爭回來的。意識慢慢飄遠,好像又看到那兩個傢伙,我不禁又笑起來,因為那賤人最痛愛的兩個傢伙,其中一個已被我弄得不得好死,另一個現在瘋瘋呆呆的,要是她能夠看得見,那是多好的事。我要她知道她親手養出來的孩子是有多出色,我要她後悔。我體內流住她的血,她製造出來的怪物。她製做出來的怪物,正正摧毀了她的心頭肉,可惜她看不見。
從小我父親就對我特別嚴厲,無論我小時候怎樣哭鬧都沒有人會抱我,我的奶孃說因為他們都很重視我,他們想我成才所以才疏遠我,於是我只敢在奶孃面前哭。我一開始以為世上的小孩都是跟我一樣,因為我奶孃說沒有爹孃是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從小生於帝皇家的我,要學習多種技能,每天都上著不同的課,學著大人的事。雖然我覺得沒趣,但仍堅持著好好地學,因為我想要我的爹孃跟我說我是個好孩子,我要他們對我笑。這個笑容彷佛把我的一切都照亮了,現在想起,我簡直是無知得很。
記得,只要先生在我的父親面前誇讚我的成績好,他就會拍拍我的背。雖然,他仍是木無表情,嘴角沒有一點笑意,但我知道他心裡是高興的,心也不由得填得滿滿。但那賤人呢?每次看到我被稱讚都好像割掉了她塊肉一樣,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說:"你還想得到些甚麼?還不知足嗎?"看到她的嘴臉,我不由得感到有點刺病,但我還是奢望著,想伸手拖著她,想得到她的響應,想她學父親一樣,就算不會笑,也會拍拍我的背。但料想不及的是,我伸出手換來的卻是一陣刺痛,那勾魂的眼角沒有在我身上滑過,我冰冷的手就這樣給拍掉。我當時還傻到以為那是一種愛的表現,因為我的父母要我做一個不會因小事而驕傲的孩子。
我一直都堅持著我個想法,直至一個下午。
我一如以往,獨自走到山上連劍,這是慣常的事,父親有時會到山頭視察我的進度。練了一個上午,一切都安好,我正打算斷續練習時卻突然風雲色變,下起了大雨。當時我年紀小,很怕打雷,看到天上一閃一閃的,一個接一個轟隆隆的雷聲打入了我的耳窩裡,我害拍得發抖,但卻堅持著要跑回家。因為那天是父親的生日,我不可以因為這種小事而失約。
一邊跑,一邊躲著雷雨,兩眼很快就被雨水打得模糊掉了。我憑著直覺一直心急地奔跑,樹林裡的光線很微弱,被雨水拍打得發冷的身軀早就麻了,沒走多久,一個囉唆,人就在斜坡上滾了下來。頭碰到了一顆粗壯的樹幹,我感到了一陣溫熱,紅色的液體漸漸地把我的視線一點一點地模起來。我咬著嘴吧,很想哭,但從小的訓練告訴了我一個事實,就是哭也沒用,應想著怎樣離開。於是我還是痛苦地支起身,免強用樹枝支撐著自己的體重,咬緊咬關,一步一步地往大宅走去。
滿身泥巴的我,在走進大宅的門前,看到了兩個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小孩,他們在我的前院玩著皮球,一個小孩用力拋,皮球即滾到遠處去。兩個小孩對望了一眼,然後一起跑到大雨中拾皮球。我有點頭重腳輕,有點看不清前面的境像,但我卻看清楚那個人,那個一直令我關注的人。她看到兩個小孩跑了出去,沒顧著大雨會沾溼她的紅色的華衣,只是注視著兩個小孩的身影,衝了出去,把兩個小孩抱回來。我看到她笑了,第一次的笑容,很美很和諧高雅的笑。但對像卻不是我,而是兩個跟她無關的小孩。我認得他們,是跟我一起唸書的,老師有誇過他們聰明,但從沒有說過他們比我好,因為我一直都比他們用功,一直都沒有躲懶,而他們就只會逃課打鬧。為什麼?他們都不是乖孩子,為什麼會得到你的笑容?我看到她急忙地叫丫環要手帕,憐惜地為他們擦頭髮。為什麼,我的努力難道就換來你的漠視嗎?我好想衝過去,好想把那兩個臭小孩趕走,因為那個懷抱應該是屬於我。
我不知道那裡來了一鼓勁,一口氣用盡自己的氣力,跑了過去。那個賤人看到一身泥巴溼漉漉的我,整個都呆了,那是她第一次正眼看我,我的心頓時暖了些。我伸了伸手,想她也像對那兩個小孩一樣對我,但她的反應又再次令我跌入了寒冰中。
"走開,別把他們弄髒。雲媽,帶他回房。"我的視線一直看著她,為什麼,為什麼連正眼看看我也不行?為什麼可以對別的孩子好,但對我呢?我認清了,我知道她對我沒有愛。雲媽聽到呼喚,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搖了搖像冰一樣僵掉的我,我聽不見她的說話,我只看到雲媽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掉下,兩隻發熱的手也抖了起來,她施力想把我抱回去,但卻被我一手推開。我的眼睛由那賤人的身上轉移到她懷裡護著的小孩。我用我餘下的氣力,發了狂一般往他們衝了過去,我用我所有的氣力在他們身上重重地打了幾拳。他們因為意料不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接地迎了我幾拳,喊了聲就跌倒在地。那個賤人臉都白了,我喜歡看到她只注視我的眼神,既然我得不到,就不如把他們都毀了吧,那就沒人可以得到,連你也得不到。就在我發狂時,突如其來的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我的臉上。我怔了,我看著她僵硬的手仍停在半空,看了我一會,又再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我就好像木頭人一樣不哭不鬧任她打,任她推倒在地。旁邊的雲媽怕了,她護著我,一手拉著那個瘋婦,但那個瘋婦好像是打紅了眼,指甲狠狠地囧囧了我的雙臂中,雲媽拉不住她,她就發瘋地在我的肩上咬。我的身上很痛,但好像是一次過的痛令我把感覺都模糊了。我開始不知道她在做甚麼,我又在做甚麼?就在我感到鮮血滑落的時候,我的雙眼又黑了起來。
當我清醒的時候,我只看到雲媽,而自此之後,我再也沒有看到那個賤人,就算是在宴會里,她也像是恰巧地跟我錯過。我也開始不強求了,因為我還有父親,我還有小小的希望。
(作:練練,AYA,我見過鬼會怕黑,應不會再忘了密碼因為他們要我起個復雜點的,但就是太難了,我都忘了哭還好最後還是拿到了。DELETED:真的對不起你,我的文走著走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想要一段時間才會有喜劇情節,但我的設定是HAPPYENDING;現在要交侍人物關係跟解迷,所以沉重中希望大家仍喜歡,,,我還滿喜歡這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