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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能做的就是選擇自己的伴侶。”

“哪有什麼配不上!您和他是政治聯姻。他姓高貴的波利奧,您姓高貴的克勞狄。您和他是旗鼓相當的!”

“赫彌亞,很多事你並不知道……普林尼是個很沉默的人,什麼事都悶在心裡,哪怕再後悔都獨自承擔。所以……與我結婚,他的痛苦會比別人要大許多。”

弗利緹娜端著羊奶前來。她扶起無力的主人,將餐布鋪在她的腿上,擦淨她的雙手,把杯子遞到她嘴邊。

範妮喝一口羊奶,弗利緹娜拭去她嘴角的奶漬。

“等我死了之後,我希望你釋放弗利緹娜。”範妮對赫倫說,“她是個好女孩,應該和一位自由民結婚,孕育像她這樣的貼心忠厚的後代。”

弗利緹娜激動地下跪。她古板的髮髻微微打晃,肩膀發顫,那對紅寶石耳環隨之搖晃著。她手臂撐著地,難以支撐發抖的身體,好象在以全部的靈魂感謝她的主人。

“站起來吧,弗利緹娜。這是母親對你的賜予,你應當接受。”赫倫說,“只要你盡到奴隸的職責,我會為你準備嫁妝。你甚至可以挑選你喜歡的丈夫。”

弗利緹娜感動得近乎哽咽。

範妮平定下來,喑啞的嗓音清晰一些:“今天清晨,斯蘭差遣奴隸給我送口信,說她的兒子達荷要結婚了,希望你以波利奧家主的身份參加。”

“達荷?就是那個法官?”赫倫想起一個模糊的影子,聲音十分沉重。

“是的。他是安敦尼的下一任家主,你最好在他的婚禮上露個臉。”範妮說,“作為貴族間友好相處的表達。”

上一世,在接到這個通知時,赫倫毫不猶豫地拒絕。婚禮和角鬥表演的時間有衝撞,貪圖享樂的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後者。

可現在,他想做個相反的決定。

——因為,把他宣判為“非法繼承人”的法官,正是這個達荷。面對普林尼的遺囑和印章,他似乎做了非常公正的判決。

“好,我去參加。”他點頭答應了。

……

貴族的婚禮總是繁瑣而盛大的。

到了黃昏,火把隊伍護送新娘到夫家,遠看像波動連綿的水燈。

嬌美的新娘最為矚目。她穿著繡紋花朵的長袍,腰帶把纖腰緊緊一束,頭戴橘紅色紗巾。她濃妝豔抹,紅唇像玫瑰那樣明豔,像極了民謠裡的女神,或者她正是按照那種模樣裝扮的。

她被丈夫橫抱著跨進門。奴隸朝來賓們撒榛子,寓意多子多福。大理石柱被新人塗抹油脂、纏繞毛線,這象徵他們在婚後勤勞富裕。

赫倫坐在角落,不聲不響地吃著糕點。新郎官達荷太過忙碌,他不能毫無眼色地找他攀談。

菲碧是在他進門時就開始注意他的。

她在銅鏡前整理頭髮,塗抹一點橄欖油。她仔細端正黃金髮飾,擦亮頸間的珍珠項鍊。穿金戴銀的她像一顆華麗的鎏金球,比新娘更珠光寶氣。

她抿了抿嘴唇使它更紅潤,拿起準備好的金粉酒杯,朝赫倫走去。

赫倫瞧她一眼,拍掉手上的蛋糕屑,客套地說:“你位居高官的哥哥結婚了,妻子嫁妝豐厚。我想不會再有這麼完美的伴侶了,祝福安敦尼。”

菲碧緊張的情緒被他的微笑消減不少。她把金酒杯推過去,撫弄髮間沉甸甸的黃金。

“他們是相配的政治聯姻,我想她一定能幫助哥哥順利晉升。她的父親是資格最深的元老,有很強的話語權。”

“喔,那她真的很稱職,履行了貴族的妻子該有的責任。”他敷衍地說。

“她的嫁妝數目驚人。因為她,我們安敦尼多了20畝土地和20個接受過教育的奴隸,更不要說那些閃閃發光的珠寶和黃金。”

她紅著臉摸摸鼻子,“不過……我的父親向我保證,將來在我出嫁時會準備更豐盛的嫁妝。我想……我會比我的嫂子更稱職……”

“祝福你。”赫倫對她真誠地微笑。

他如此不解人意,使菲碧一時語塞。

他拿過酒杯,在瞥到杯壁裡的金粉時愣了愣。

黃金碎成顆粒,星辰般凝固在玻璃杯壁中。波浪形的杯口鑲著金絲,杯底是牛奶色的白玉,摸起來如絲緞般滋潤光滑。

他緩緩轉動酒杯,金粉隨著光線折射變幻的色澤,像一團金沙在掌間流動。

“這隻杯子很漂亮。”他讚賞道。

“我想把它送給你!”菲碧灰沉的臉像焰火般明亮起來,“這可是皇帝賜予我們家族的,聽說非常少見。”

“謝謝!”他舉起酒杯,“祝慷慨的安敦尼像臺伯河一樣經久不息!”

他呡著酒,拿捏酒杯的手指修長而英氣。酒杯抵唇時,他抬起眼簾,眼睛輕緩地看向遠處,這是禮儀訓練的成果。

而這雙黑眼睛太好看,總讓人錯覺它收攏一切,可實際上裡面什麼也沒有。

在人頭攢動的賓客中,他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端酒杯的動作一滯,眉頭輕輕一揪又舒展開。

他飛快地喝光杯裡的酒,端著空杯匆匆離開,甚至忘記和菲碧知會一聲。

他看見布魯圖斯了。

第20章 被摔碎的金盃

作為騎士,布魯圖斯本無資格參加元老的婚禮。可他好像很有門道的樣子,硬是打破了階層來到這兒了。

他在與貴族談生意,想為自己謀些財路。

他的名聲不佳,只好打扮得富貴逼人,給自己長點臉面。頭頂一箍黃金髮冠,細膩的絲袍鑲金線邊,頭髮上灑滿金粉,這是最時新的打扮。他身材短小,看上去像一根浮誇的金木樁,有種油膩的豔俗。

他身後還站著一個高大的奴隸,也打扮得不同凡響。

隔著老遠,赫倫都能聞到那裡散發的金錢味。

他斟滿酒,徑直走過去,主動碰碰布魯圖斯的杯子,一臉輕鬆地說:

“好久不見了,布魯圖斯。你真的很有本事,作為低等的騎士也可以參加安敦尼的婚禮。我想,沒有人會拒絕像你這樣聰明的商人。”

布魯圖斯的嘴唇抖動幾下,“商人如果蠢笨,只會為合作人帶來損失。所有人都渴望智慧,比起出身即擁有一切更佩服靠頭腦發家的人,不是嘛?尊敬的波利奧大人?”

“你說得非常對,可還不算無懈可擊。”赫倫笑道,“我想我們有必要給智慧和小聰明作個劃分。智慧使人快樂,小聰明只能使人吃苦頭,你應該最能明白這個道理。比如,那幾箱標寫著絲綢的私鹽,對吧?”

布魯圖斯面色發青。與他攀談的貴族客氣一笑,端著酒杯就離開了。

要談成的合作被切斷,布魯圖斯氣得耳邊嗡嗡作響。他抓住赫倫的手腕,“你這個騙子,波利奧真是個醜陋的姓氏!”他恨恨地說。

赫倫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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