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山莊依山傍水,入秋後滿山的紅葉比花更豔,這也是山莊名字的由來。皇甫天珹他們提前了兩天到達紅葉山莊。此時山莊的門口車水馬龍,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因為想入山莊必須要有“英雄貼”,所以門口有十來個山莊的下人在接待客人檢視書貼。皇甫天珹沒料到進莊還要憑證,當下一愣,不是該如何是好,就見蕭百川上對一個接待的人抱拳道:“在下蕭百川,想求見莊主程友濟前輩,不知小哥可否替在下通報一聲?”
紅葉山莊不愧是名門大戶,育人有術,那個下人見蕭百川雖然沒有“英雄貼”,仍是滿臉帶笑道:“蕭公子稍待,小的這就去通報。只是莊主今天很忙,可能要勞煩公子多候一會兒。”然後轉身進了山莊。皇甫天珹和蕭百駿都很奇怪蕭百川竟然會認識這裡的莊主,更奇的是這件事沒有告訴他們,所以打算趁這功夫問個清楚,可是剛開了個頭,就聽山莊裡傳來了一個銀鈴般的聲音:“蕭大哥,你怎麼來了?”接著就看見一個杏囧囧的人影從山莊中飛奔而出。
聽到這聲,蕭百川微顰了下眉,很快就又恢復了原來的淡笑,但這一變化卻沒能逃出皇甫天珹的眼睛。等來人近了之後,才看清原來是個明眸皓齒的妙齡少女。那少女滿臉的驚喜,一見蕭百川便馬上拉住了他的衣袖,道:“蕭大哥,你是來看我,和我爹的嗎?”那少女本想問蕭百川是不是來看自己的,可忽覺這樣過於唐突,所以又加上“和我爹”三個字,可惜她話語中的轉折過於明顯,別說皇甫天珹這樣的細心人,就連蕭百駿也聽出了問題。不過這兩人卻很默契地沒有說什麼,都在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一臉不自在的蕭百川。
蕭百川沒想到那位少女那麼熱情,一見面就拉住了自己的衣服,倍覺尷尬,只好藉著說話轉身的功夫,暗暗抽出了自己的袖子:“程姑娘,好久不見。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表哥黃天珹,這位是我胞弟蕭百駿。”“天珹,百駿,這位是紅葉山莊莊主的獨生女程紅菱。”等雙方行了見面之禮後,蕭百川問道:“程姑娘,我們在路上聽說莊主要在兩天後開個‘消玉大會’,我們兄弟有點好奇,順便也想見識一下,所以就冒昧前來打擾。不過我們沒有‘英雄貼’,不知能不能進莊?”
程紅菱一聽蕭百川是為了“消玉大會”而來,不免有點失望,但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起碼他要住到大會結束,所以她馬上道:“蕭大哥,瞧你客氣的。我們紅葉山莊永遠是歡迎你的,跟我來吧。”說完便轉身在前面帶路。左拐右繞地走了一會兒,程紅菱把他們帶到了一個比較安靜地院子裡,把東廂房的三間屋子安排給了他們,並吩咐下人去通知父親,想讓他過來和蕭百川見見面,可惜來人回報說是莊主正在忙,等會吃完飯時再打招呼,還讓程紅菱也外出見客,程紅菱不敢抗命,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等程紅菱剛出院子,蕭百駿便像連珠炮似地開始發問蕭百川,他和程紅菱的關係,蕭百川見躲不過,只能老實交代。原來他會和程紅菱認識只是因為一個老掉牙的英雄救美的故事。蕭百川為了搭救被歹人偷襲的程紅菱受了點輕傷,等送她回紅葉山莊後,莊主程友濟便留蕭百川在莊裡養傷,在這期間程紅菱芳心暗許,江湖兒女比較放的開,所以程紅菱整天纏著蕭百川,害得蕭百川住了三天便堅持要告辭。若不是程莊主出面阻攔,程紅菱甚至想跟著蕭百川闖蕩江湖,把蕭百川嚇得騎上馬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這次要不是皇甫天珹要來這裡,估計蕭百川一輩子也不會再踏足紅葉山莊了,這也是當初蕭百川不願參加大會的另一個理由。
蕭百駿聽完,捧腹大笑,自己這個哥哥一向是沉著冷靜,處變不驚,沒想到也有被人嚇得落荒而逃的時候,所以他邊笑邊開口道:“哥,其實我看那位程姑娘很喜歡你,人也長的不差,要不你娶了她得了!”蕭百川聽了弟弟的調笑,不住瞪他:“你要喜歡,我把她介紹給你,你們倆脾氣相近,一定合得來。”
“開什麼玩笑!”蕭百駿一聽這事繞到自己頭上來了,連忙拒絕,“人家看上的是你,又不是我。再說了,你做哥哥的還沒成親,我哪能趕在你前面啊!”皇甫天珹見兄弟兩人鬥嘴也不插話,在一邊樂呵呵地看著。正當三人聊得高興的時候,有人來傳話,說是莊主請三人去偏廳用飯。等他們到了偏廳,就見已經有些人等著了。雙方互通姓名之後,他們才知道,原來今天晚上一起用飯的除了程莊主父女外,還有莊主夫人和莊裡的幾個得意囧囧,看這架勢完全是想來個三堂會審。
果然,程友濟讓女兒坐在了蕭百川的身邊,用飯期間還不斷地旁敲側擊,想要套問蕭百川的身世背景,不過皇甫天珹和蕭百川是何許人物,宮裡長大的什麼場面沒見過,一直對程友濟的問題顧左右而言他。不一會程友濟也覺察出來了他們的用意,心知今晚必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資料來了,只好先把問題放到一邊,只是招呼客人多吃,蕭百川他們也樂得個賓主盡歡。
就在他們快吃完的時候,門口守衛突然來報,說是一位霍添福公子到了,指明讓莊主前去迎接。程莊主一聽便撂下了碗筷,對蕭百川他們道了聲抱歉,出門迎人。蕭百川等人心中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要莊主親自出迎,便都停止了用飯,望向大門的方向。不一會兒,就聽程友濟爽朗的笑聲傳來:“霍公子哪裡的話,你能來,紅葉山莊真是蓬蓽生輝啊!”接著幾個人便走近了大廳。眾人細瞧,一行七人中除程友濟外還有兩男四女,正是皇甫天珹他們那天在茶棚裡遇見的那位公子,以及他的侍女車伕。
走入偏廳,程友濟忙給眾人相互介紹,那位霍添福公子不論見誰都是一副愛打不理的樣子,弄得一時氣氛冷場,不過好在程友濟處事老道,幾句話就打了圓場。正當程友濟要吩咐下人重新置辦一桌酒菜時,就聽霍添福又用那破鑼嗓子道:“不用了,本公子不喜歡隨隨便便就和人同桌!本公子累了,想回房休息!”
“呃?”程友濟可能是沒料到霍添福這麼不給面子,愣一下,隨即又反應了過來:“也是也是,看老夫糊塗的,霍公子趕了一天的路,是該歇息了,要不老夫讓下人把飯菜送到公子房中?”
也不知為何,那霍添福聽完這話直皺眉,搞得程友濟很是尷尬,一旁的若塵見了,忙開口道:“程莊主不用麻煩了!我家公子體弱,很多東西是忌食的,莊主只要告訴奴婢貴莊的廚房在哪兒,我們自行做飯就行!”
“這樣啊!”程友濟聽若塵這麼說,也樂得省事,便讓下人帶著那兩紅衣侍女去了廚房,自己則領路送霍添福去客房。剛才那一幕,在偏廳裡的人都看的真真切切的,大部分人都因為霍添福的傲慢而生氣,而皇甫天珹和蕭百川卻有別的想法,所以吃完飯,兩人很默契地以旅途勞累為藉口,告別眾人,拉著蕭百駿回了房。
等打發了替他們鋪床的下人後,皇甫天珹說道:“百川,昨兒個你說那霍公子與我們無關,讓我別多想。可也該我們和他有緣,竟然又遇上了,而且很明顯程友濟對他巴結得很,難道現在你還不好奇那位霍公子的身份?”
蕭百川不答話,只是坐在桌旁,左手的食指有規律地一下下敲打著桌面,皇甫天珹和蕭百駿知道這是他用心沉思的習慣,也就不出聲地等著。過了一會,就聽蕭百川道:“珹表哥,你有沒有聽說過‘四海錢莊’”?
“‘四海錢莊’?好像聽說過。據說它是僖嘉王朝裡信譽最好地錢莊。你提這個作甚麼?”皇甫天珹不解地問道。
“不光是信譽最好的,而且是最大的。昨天我還在猜測那位霍公子究竟是哪家的富豪公子,今天聽了他的名字就讓我想起一件事來!”
“是什麼?”蕭百駿一聽有故事可聽,一臉的興奮。
蕭百川衝他笑了笑後,道:“你們可知,四年前‘四海錢莊’還不叫‘四海錢莊’,而叫‘福海錢莊’,它的老闆是個叫福仁的商人。此人以前是做玉器生意的,後來發了財,就開了‘福海錢莊’。據說此人奸詐狡猾,唯利所趨,經常使用些不正當的手段斂財,所以背地裡大家都叫他‘福不仁’!可能因為此人平時做多了壞事,註定絕後,所以娶了八個老婆,也沒生出個一男半女。
五年前,他不知從哪裡又娶來了第九個老婆,見過的人都說這房小妾長得是國色天香,所以福仁對她是寵愛有佳,言聽計從,不到半年裡竟修掉了所有以前娶的女人包括髮妻,把這位小妾扶上了正室之位。不過可惜好景不長,三個月後這福仁便得病死了。偌大個家裡沒了主事的,所有人都覺得這‘福海錢莊’是要不行了,可沒料想這位新夫人不但人長得漂亮,竟然還是一理財的高手。‘福海錢莊’在她的打理下非但沒有垮掉,反而風升水起,生意越來越好。
後來這位夫人嫌‘福海錢莊’以前的名聲不好,便把它改為如今的‘四海錢莊’。歷經四年,這‘四海錢莊’已經成為了我們僖嘉王朝的第一大錢莊。民間有人傳言,這全國的銀子有三分之一是掌握在“四海錢莊”手裡,早上你花出去的兩枚銅板,下午就會有一枚流入‘四海錢莊’的帳房,甚至還有人說‘四海錢莊’裡的銀子比國庫裡的還多。至於是真是假,就沒人知道了。”
“哥,你說了半天,這和那個霍添福又有什麼關係?”
“那位新夫人正是姓霍,閨名自潔。據說她嫁進福家時不光沒什麼嫁妝,還帶了一個體弱的胞弟。這位霍夫人對其胞弟疼愛得是如珠如寶,成親後沒多久就讓福仁給她弟弟修了個別院,讓他住進去安心養病,沒有允許不得打擾,所以見過這位霍少爺的人並不多。我看如今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這位霍少爺如此的吃穿用度,不和人親近的習慣,自恃高人一等的傲態,八九不離十便是那霍自潔的弟弟了。
“百川,聽你這麼說,這霍自潔和霍添福充其量也只是一方富貴,卻為何那程莊主對那霍添福如此禮遇呢?”
“這個就是我的猜測了。聽說霍自潔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執掌錢莊不久後就發了一道命令:凡是江湖人士,若是遇到手頭銀兩短缺的,只要報出自己的姓名、師承,留下一件信物,便可從‘四海錢莊’的任意一家分號支走百兩至千兩銀子不等,半年內歸還即可,不收利息。這人zai江hu總會有些不方便的時候,所以這幾年受過‘四海錢莊’恩惠的人不在少數。即使是‘紅葉山莊’這樣的大門派也不願輕易得罪‘四海錢莊’。沒人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這凡事留一線總是不會錯的。”
“那要是人家不還錢,或者乾脆留的就是假名,那‘四海錢莊’不就虧大了嘛!”蕭百駿在一旁插嘴道。
“笨蛋!”蕭百川輕敲了一下弟弟的頭,“‘四海錢莊’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些銀子,而是名聲。這‘四海錢莊’富可敵國,至今卻沒有什麼宵小打它的主要,恐怕原因就在於此吧。”
“能想到用這種方法籠絡人心,霍自潔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皇甫天珹唏噓不已,“不過那個霍添福怎麼看都像是個沒有出息的紈絝子弟,怕是平日裡早就被其姐寵壞了,這還真是‘慈母多敗兒’啊!”
“那你們說,這個霍添福不在‘四海錢莊’好好待著,沒事跑這來幹什麼?不會是特地找個人多的地方,顯示他有多招人嫌吧!”
皇甫天珹和蕭百川都知道蕭百駿不喜歡這個霍添福,不過聽到他這麼調侃那人,再回想起所見所聞,都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笑到一半,蕭百川好像想到了什麼,笑容便僵在了臉上,看著十分怪異,把皇甫天珹和蕭百駿嚇了一跳。過了一小會兒蕭百川慢慢收回了笑容,換上了正經的表情道:“剛剛百駿那句話提醒了我,這個霍添福之所以在人前那麼傲氣,恐怕就是為了顯示他有多招人嫌!”
“噢?此話怎講?”皇甫天珹來了興趣
“霍添福越是討人厭,會主動去接近他的人就越少,即使跟他交談,也會因為他的無理而生氣,從而忽略了其他東西。他連吃飯都在房裡,吃的東西都是自己貼身侍女張羅的,外人就很難從他的飲食起居上看出他的生活習慣。這麼一來,我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之外,便不可能從別的方面瞭解這個人了。”蕭百川越說臉色越沉重。
“如果事實真是如你所說,那麼這個霍添福必定是個城府極深之人,他來紅葉山莊的目的就不會是出門遊玩那麼簡單了。難道是‘四海錢莊’要打那塊‘鬼玲瓏’的主意,那塊玉石可是關係著一個寶藏啊!”說著皇甫天珹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我想不會。如果‘四海錢莊’要搶玉石,也不會在天下人的面前幹這樣的事。霍自潔大可收買刺客,暗中下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寶貝弟弟來堂這趟混水。”
“但也有可能霍自潔就是要大家這麼想,反其道而行,讓人對‘四海錢莊’麻痺大意,好渾水摸魚。還有一點,也是最根本的一點,這位霍公子到底是不是你提到的‘四海錢莊’的霍添福,還是隻是同名之人?”
一旁的蕭百駿見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聽得頭都大了,連忙打斷他們:“好了好了,兩位哥哥,你們就不要再討論了。這沒幾句話,就把那個霍添福從一隻討厭的綿羊變成了深沉的豺狼,再讓你們說下去,他就該是個妖怪了。人家說不定和我們一樣,只是來看熱鬧的。”
皇甫天珹和蕭百川聽完蕭百駿的牢騷,心想也對,現在手上沒什麼可信的證據,說不定還真是他們“杞人憂天”來著。於是相對一笑,換了些輕鬆的話題,誰知聊著聊著,又繞道了蕭百川和程紅菱的身上。只聽皇甫天珹道:“百川,我看這整個紅葉山莊的男女老少對你都很滿意,要不回京後我請父皇下旨,給你們賜婚得了!”
蕭百川不停搖頭:“你要這麼做,我就和你絕交!”
“為什麼呀,哥?我看那個程紅菱對你很好,長得也不錯,最主要是她沒有京中那些大家閨秀的扭捏感,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不會是怕家裡嫌她出身不高貴吧?你要知道,爹孃是從不在乎門第之差的,這個我可以大保票!”
皇甫天珹看著蕭百川那漸漸落寞的表情,突然了悟到了什麼,對蕭百駿說:“百駿,你先回房,我和你哥還有事商量!”
蕭百駿正說到興頭上,本不願回去,可看看皇甫天珹的臉色,再看看自己哥哥的臉色,便明白了,接下來的話是他不能聽的,於是與兩人道完晚安,便離開了。
等蕭百駿走了後,房裡異常的安靜。皇甫天珹和蕭百川對面而坐,一時間誰也沒開口,昏黃的燭火照在他們的臉上,使兩人都看不清對方的表情。此時皇甫天珹深深吸了口氣,幽幽道:“這幾年,你不斷拒絕那些達官顯貴的提親,甚至於放棄了父皇想招你為駙馬的機會。是不是,是不是就是為了當年那個誓言?你每年都會變著法兒地出門幾個月,是不是就是去找那人?”
蕭百川忽然覺得非常疲倦,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皇甫天珹也不怪他不回話,自言自語般地接著說:“百川,你知道嘛,有時候我真是很佩服你,可以為了自己孩提時候的那句話堅持到現在。而我,雖然貴為皇子,卻不得不屈服於皇權。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初我堅持抗旨不成親的話,父皇是不是真會斬了我?如果我僥倖沒被處死,那我會不會像你一樣,一直守著自己的誓言?直到它實現的那一天。”
“那時你也是逼於無奈才會成親的,難道真的要看著皇后娘娘自絕於你的面前嗎?我和你不同,沒有太多的責任、枷鎖。所以我想,既然是這樣,不如我們兩的誓言都由我一個人來背,那樣你也可以輕鬆些。”
“輕鬆?呵呵,可能嘛?”皇甫天珹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幾年來我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好像有一個角落怎麼也填不滿,空得讓我想發狂。每天回到府裡看到她,我就覺得我很沒用,不但保不住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還連累了一個好女人。你說,我這樣的人,沒有能力,沒有勇氣,沒有擔待,又怎麼能揹負起那麼多人的希望?”
“別再自責了,當年發生的事也不是你能預料的!皇上派出了那麼多人調查,也沒有什麼結果,僅憑當時的你、當時的我又能怎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你我的誓言再也沒有機會實現,那你會怎麼辦?”
蕭百川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十二年了,距離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已經過了整整十二年。這十二年來,想那人已經成為了習慣,找那人也成為了習慣,所有的習慣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拋不開,丟不掉!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十二年來一點訊息也沒有。有的時候蕭百川會想,不論是好是壞,只要有一點點關於那人的訊息也行,可等他回過神來,卻又希望自己不要得到那人已經不在人世的訊息,那樣他還可滿懷希望的繼續找下去,即使那個希望是那麼的渺小。
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麼重視那人的?是第一次在寒冬之夜看見那人在花園哭泣的時候,還是在那人徘徊在生死邊緣陷入昏迷的時候?皇甫天珹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想一味地寵著那人,護著那人。年幼的自己理不清自己的那種衝動,只覺得那是天經地義的。等到他發現自已的兄弟之誼與人有異時,對那人的感情都已經被自己燒成了灰,和上了酒,吞落入肚,然後隨著血液的流淌散佈在了身體的各處。而那人,卻早已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消失得那麼突然,那麼徹底,那麼幹脆,沒有一絲跡象可尋。
皇甫天珹和蕭百川像有心靈感應似的一起舉目對忘,卻又在目光接觸的那一瞬同時轉開。因為他們都害怕,害怕在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那刻骨的情感!
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預告:下章我家的無雙會千呼萬喚始出場,現在我就去好好盤算盤算怎麼描寫,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