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百川聽見了秋水的話後,急急推門而入:“無雙,你要去哪裡?你怎麼這麼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子,你現在連下地走路都困難,你還想去做什麼?再說,你的……”
房裡的兩人都被蕭百川嚇了一跳,君無雙見他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便知道他誤會了,忙對秋水使了個眼色。等秋水退出後,君無雙微笑著靠在床頭道:“百川,你別急,我只是想回棋舍罷了。剛才你的話好像還沒說完吧,我的?我的什麼?”
蕭百川看著君無雙的笑臉,頓時了悟,慢慢地坐到了床邊:“你,都知道了?”
“嗯!你以為這種事能瞞得了當事人嗎?”
“對不起,無雙,我只是……”
“我明白!”君無雙輕輕握住了蕭百川的手,“你也是為了我好!不過百川,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這樣的打擊我還承受得起。其實能撿回一條命,我已經很開心了,武功什麼的還能再練,沒什麼好可惜的。”
蕭百川輕嘆一聲,改坐到了床頭後,伸手攬過了君無雙的肩膀:“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對了,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要回棋舍了?難道這裡住得不夠好嗎?覺得缺什麼就跟我說。若是你擔心我父母會看穿我們的關係,急著躲開的話,那就先聽我給你說件事。”接著蕭百川就把剛才蕭戰在書房裡說的,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君無雙,“你看,我爹都說了那樣的話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安安穩穩地住在這裡,讓我照顧你,不好嗎?”
不料君無雙卻搖搖頭:“不是的,百川,我承認這方面的擔心我也有,現在能有這樣結果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還有另一層的利害關係你沒想到。皇甫天翼想必早已派人盯住了將軍府和我的棋舍。倘若我無緣無故地在這裡常住,必招人起疑,那樣就有可能打破父皇和秦大人他們設的局!而且說實話,‘暗影’那裡還有一堆事需要我去處理,住在這裡,實在不方便。”
“可是,無雙你知道嗎,我很害怕!我怕如果你離開了我的視線,若是又出了什麼岔子,而我卻不在你身邊,那我會後悔一輩子的。只要讓我看著你,守著你,即使幫不上什麼忙,那我也安心。”
君無雙心中一動,知道這次自己真是把蕭百川給嚇著了。其實會後怕的又豈只是他一人?於是便柔聲說道:“放心,我不會再拿自己的xing命來冒險了。而且你不是每天都能去棋舍看我嗎?在這裡,你也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對著我啊!所以住不住這裡,我們相處的時間並沒差多少。香兒說我體內殘餘的蠱毒要三個月後才能消除乾淨,你還是讓我回到熟悉的環境裡去養病吧,這樣我也能覺得舒坦些,好得快些。”
“好吧!”蕭百川無奈地妥協了,“我就知道你一旦打定了主意,是不會聽別人的勸了。不過既然你堅持要走,那就答應我一個要求——讓我送你過去。”
“呵呵,好!”
這幾天城裡的老百姓們都非常的忙碌,為的就是那高高懸掛在四個城門上以及各個朝廷府衙門口的兩張醒目的皇榜。一張皇榜是尋找會治“失魂症”的高人。就算本人不會,但如果能舉薦別人的話,等到那位被舉薦者招魂成功,那舉薦之人也有五十兩的賞銀。
這幾天來廖行州的京城掌司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有不少的所謂“方外高人”都毛遂自薦,說是“招魂術”是他們的鎮門之寶云云。不過可惜的是每個人都張牙舞爪地賣弄了一番之後,便灰溜溜地離開了皇宮。
而另一張的賞賜更是驚人——黃金百兩,良田百畝。若是身有官職者,再加官一級。這可真是前所未聞的大手筆。面對這樣的財富囧囧,哪有不動心的人?所以城裡的老百姓也都是互相探聽,究竟是誰設計害了三殿下。一時間茶樓酒肆裡談論的都是這個話題。其中自然有人想到了皇甫天翼,不過都是些毫無根據的猜測。
不過這些話還是或多或少地鑽入了皇甫天翼的耳裡,而這幾天宮裡也傳來了不利的訊息。也不知是被哪個和尚道士施法之後,皇甫天珹雖然當場沒有什麼變化,但事後病情卻有了好轉。據說皇后娘娘前去探望他的時候,皇甫天珹竟然笑了一下。雖然只有那短促的一下,但總也是不小的起色。所以皇上更是加緊了那些高人的尋訪。這些訊息湊在一起,使得皇甫天翼坐立不安。
這天下午,秦飛揚突然帶著一百多名禁軍來到了皇甫天翼的府邸,把皇子府圍了個水洩不通。皇甫天翼聞訊後立刻趕到了大門口,就聽秦飛揚道:“二殿下,下官收到線報,說是不久前二殿下的府裡曾經邀請過一個僧人開壇施法,不知可有此事?”
皇甫天翼滿臉的吃驚:“秦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我府裡發生過這樣的事,怎麼我不知道?反倒是秦大人如此清楚?”
“二殿下莫怪!想來二殿下也知道,最近皇上對這事很是忌諱。既然有人報了上來,那下官也不能當是沒聽過。所以今天來是希望二殿下能給下官行個方便,讓我進府瞧瞧,做做樣子,起碼回頭皇上問起來,下官也好有個交代!而且二殿下也能趁這個機會澄清一下謠言,可謂是一舉兩得,不知二殿下意下如何?”
皇甫天翼聽秦飛揚這麼說,先是一愣,隨即笑道:“秦大人所言不無道理,但是我這裡好歹也是堂堂皇子府,不是秦大人說搜就能搜的。否則日後傳了出去,叫我顏面何存?”
“二殿下不用擔心,下官是奉了皇上口諭而來的,這皇命難違,又怎會有人膽敢恥笑二殿下呢?”
“既然是這樣,那秦大人就請進來吧!”皇甫天翼命令自家的護衛讓開了道路,讓那些禁軍進了府門,自己則是陪同秦飛揚一起來到了前廳裡等候。侍女很快地奉上了兩杯香茗,皇甫天翼就和秦飛揚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了起來。
皇甫天翼的府邸雖也不小,但是那些禁軍好像很有目標似的,只到各個無人居住的空屋子裡面檢視。一柱香後,帶隊的頭目紛紛前來回報,說是沒有任何發現。秦飛揚輕輕“噢!”了一聲,然後對皇甫天翼賠笑道:“看來那個舉密之人一定是被那些個賞賜迷了心竅,胡亂指證。既然二殿下府裡並無異常,這下皇上也就能放心了。今天下官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二殿下莫要見怪啊!”
“哪裡,哪裡。秦大人也是奉命行事,我明白的。”皇甫天翼也是笑道
“那下官這就告辭了!皇上還等著聽結果吶!”說著,秦飛揚便起身要走。
皇甫天翼也不相留,只是說了句:“秦大人辛苦好走,我就不遠送了!”
等所有禁軍都撤出了府邸之後,皇甫天翼立刻yin下了一張臉,衝著大門的方向冷哼了一聲,快步來到了自己的書房。書房的一堵白牆後面是間密室,此刻密室裡正躺著個隨從打扮,渾身是血的男子。
那人一見皇甫天翼進來,便大叫起來:“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饒你?那到時候誰來饒我!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說著皇甫天翼從袖筒裡抽出一把寒氣森森的匕首,一下子便扎進了那人的左胸膛。那人“啊!”了一聲後,很快就斷氣了。皇甫天翼從密室裡出來後,就把管家叫了進來,吩咐他將屍體扔到花園的池塘裡,自己則是飛快地寫了兩封密信,讓人快馬加鞭送出了城外。
傍晚時分,皇甫天翼正打算用飯,白嘯清就來到了他的府邸。一見面白嘯清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說今天下午你這府裡很是熱鬧啊?”
“你的訊息倒是很靈通啊!”皇甫天翼也沒什麼好氣,“你來得正好,我有事要和你商量。你把你上次說的那個‘至尊令牌’給我吧!”
白嘯清眼中精光大盛:“怎麼,想通了?要動真格的了?”
“哼!我還以為秦飛揚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來整治我吶,卻原來他也只會栽贓嫁貨。可惜他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我玩剩下的。想要找人陷害我,沒那麼容易。幸虧我早就讓管家盯緊了家裡的下人,不然今天秦飛揚一定會從我這裡抄出那些招魂藩,草扎人之類的。”
“所以你打算先下手為強了?”白嘯清意味深長地一笑。
“不錯!我可不會坐以待斃,任人宰割。既然老頭子做了初一,那我就做十五。我已經寫信通知了西守軍和劉祖鳴了,三天後的卯時初,我要逼宮!”
“卯時初?”白嘯清有點不解,“雖說現在還是二月的天,卯時初還見不到太陽,但也能看清眼前的東西了,你怎麼不挑午夜呢?有夜色的掩護,我們行動也不容易被發現。”
“呵呵,白宮主你有所不知!”皇甫天翼得意洋洋地說道,“晚上宮裡的守衛其實比白天還要嚴,因為很多人都和白宮主一樣,喜歡搞‘夜襲’,所以那並不是個好選擇。但是卯時左右是宮裡侍衛換班的時間,這個時候人最容易放鬆警惕。我還可以趁機將忠於我的禁軍給換上去。而且到卯時末就要開始早朝,中間足足有一個時辰可以讓我攻佔皇宮。等到一上朝,那些個大臣們就該改向我下跪了。如果有人膽敢反抗的話,那就當場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