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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一遍,你是否能確定雲翎姑娘被殺那日,進了她房間的男子就是周錦書?那男子的容貌你確實瞧清楚了?”

雲翹姑娘指著周錦書道:“就是他,就是周錦書!”

崔雲思一拍驚堂木,喝道:“雲翹姑娘你方才還道你僅僅是隱約看到周錦書進了雲翹姑娘的房間,既是隱約,便是未曾看清其容貌,你眼下是如何確定的?”

雲翹姑娘被驚堂木一震,頗為委屈地道:“那人應當就是周錦書。”

崔雲思緩和了口氣道:“雲翹姑娘,此事本官自會細細查過,若真兇當真是周錦書,本官定然嚴懲,眼下無一證據可證明他是真兇,且他無作案時間。”

雲翹姑娘與雲翎姑娘交好,她親眼見到雲翎姑娘的屍身時,便發誓一定要尋出兇手來,緊接著她便想起了雲翎姑娘與她提過周錦書,這周錦書她曾打過照面,還曾聽聞其在一下等妓館看男女交合,再畫成春宮圖,賺取錢財,因而她對周錦書無半分好感。

她一一掃過沈已墨、周錦書以及崔雲思,心忖:雲翎豔名在外,身價不菲,窮人想一親芳澤,簡直是異想天開,這周錦書藉著畫畫像,趁機佔雲翎的便宜,被拒後惱羞成怒,不就是殺人動機麼?且進了雲翎房間那人的身形與周錦書確實相像。這沈公子說他未時與周錦書在一處,十之八九不是與周錦書有染,便是周錦書予了他甚麼好處。

她心中怒火熊熊,想當即將周錦書斬了,但崔雲思力主釋放周錦書,她一介平民又能如何?

半晌,她無奈地道:“還望崔大人還雲翎姐姐一個公道,以慰她在天之靈。”

崔雲思頷首道:“這是自然。”

說罷,他拍了下驚堂木,這場堂審便散了。

審了半日,那周錦書竟不是真兇,眾觀客紛紛遺憾地離去,雲翹姑娘瞪了一眼周錦書與沈已墨,也憤憤地走了。

沈已墨一把扶了跪坐在地面上的周錦書起來,又湊到他耳邊,含笑道:“周先生,你可莫要忘了你還欠我一副春宮圖。”

周錦書跪得腿腳發麻,一時站不穩,直直地往沈已墨倒了過去。

站在不遠處的季琢快步走到周錦書身側,扶住了他,淡淡地道:“你小心些。”

周錦書謝過季琢,又朝沈已墨道:“沈公子今日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我只怕是要被汙上那殺人的罪名了。”

沈已墨擺擺手道:“前日未時,周先生本就與我在一處,我不過是陳述事實罷了。”

片刻後,周錦書腿腳恢復如常,他別過沈已墨以及季琢,便回家畫允諾了沈已墨的春宮圖去了。

崔雲思早已帶著數位衙役去檢視劉阿伯的屍體了,周錦書一走,大堂便再無旁人。

沈已墨扯著季琢的衣袂往外頭走去,走了兩步,粲然笑道:“季公子,你方才為何要施術法封住雲翹姑娘的口舌?”

季琢不答,沈已墨貼上季琢的唇角,吐氣如蘭地道:“你是不願她汙衊我與那周錦書有染麼?你是生了醋意麼?”

季琢面無表情地道:“公堂之上,她出此淫言穢語著實不妥。”

沈已墨離季琢遠了些,低低地笑了一聲:“卻是我自作多情了。”

季琢眼見沈已墨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又見他目中生出些冷淡來,一時間竟有些無措。

沈已墨鬆了那片柔軟的衣袂,不再理會季琢,徑直往外頭去了。

季琢凝視著沈已墨的背影,不由地喚了一聲:“沈已墨。”

話音落地,他本以為沈已墨不會迴應他,未料,沈已墨卻回首笑道:“季公子。”

這笑容分明如平日一般,但不知為何卻令季琢覺得愈加無措。

季琢急急地跟上沈已墨,並肩走出了縣衙,倆人堪堪下了大門的最後一階臺階,卻有一人迎面而來,看容貌,正是那日為雲翎姑娘驗屍的仵作。

仵作自是還記得沈已墨,他知曉沈已墨與崔雲思相熟,又見其從縣衙出來,便問道:“崔大人在麼?”

沈已墨見仵作彎下腰,雙手扶住膝蓋,不住地喘著粗氣,早春的天氣竟是一頭的熱汗,應是有要事要稟報,才匆忙趕來,便道:“崔大人現下查案去了,不在縣衙內。”

仵作急聲問道:“崔大人去何處查案了?”

沈已墨耳力過人,崔雲思詢問報案人時,倆人的聲音均壓得極低,他卻聽了仔細,但他若是將地點告知仵作,不是平白惹人懷疑麼?

是以,他搖首道:“我也不知。”

仵作疲累不堪,聞言,往地面上一坐,失望地道:“那我便在此處等大人回來罷。”

仵作要向崔雲思稟報的要事,極有可能是關於雲翎姑娘的,那雲翎姑娘的屍身怕是有些蹊蹺。

沈已墨思及此,使了身法,疾步往停著雲翎姑娘屍身的義莊去了。

季琢不識得這仵作,但知曉沈已墨走得這樣急,定然有要事,也跟了上去。

少頃,倆人避過守衛,進了義莊。

義莊內有十餘具屍身,皆蓋著張破舊的草蓆,有些已腐爛了,散著惡臭。

沈已墨掩住口鼻,一一掀開草蓆,其中有具屍身死狀可怖至極——頭部從左耳到額角被生生切了開來,頭顱中的物件盡數呈暗色,些許覆著已然凝固了的腦漿,腦部皮層的褶皺更是被腦漿裹得結結實實,而屍身的四肢,除卻雙足完好外,雙手十根指頭全數不知去向。

沈已墨憐憫地嘆息一聲,方伸手要為他蓋上草蓆,不遠處的季琢指了指其中一具屍身道:“雲翎姑娘在這。”

這雲翎姑娘渾身□□,死白的肌膚上生滿了屍斑,已由仵作做了解剖,她體內四髒六腑俱在,唯有那心臟被摘了去。

沈已墨低喃道:“雲翎姑娘是被一把匕首刺死的,既然已經死了,取她的心臟作甚麼?莫不是有旁的用處?”

季琢瞧了眼沈已墨,猜測道:“許她是被摘了心臟才死的,而匕首隻是障眼法。”

前日,沈已墨察看雲翎姑娘的屍身時,並未發現其除心口的刺傷外有旁的傷口,若按季琢所言,那心臟是如何取出來的?總不能是從那道狹窄的刺傷處取出來的罷?

沈已墨思索間,季琢俯下身,湊近了雲翎姑娘的屍身,良久,蹙眉道:“她身上隱約有些魔氣。”

沈已墨亦俯下身,細嗅著屍身,這屍身上果然有魔氣,只是淺淡得近似於無。

第55章 第三劫·第八章

那廂,崔雲思隨報案人去了其發現劉阿伯屍身的田地。

這片田是劉阿伯的水田,水田上頭已齊整地插滿了水稻秧子,這水稻秧子青青嫩嫩的,還不算高,但遮擋屍體卻已足夠,加之劉阿伯一人獨居,一時無人注意到他失了蹤,他也不知死了多久,才被報案人也就是住在劉阿伯不遠處的趙家老三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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