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影響。夏朝北信不信我不知道, 我聽到他和林淑珍爭論過，關於我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外界環境影響的。

這種事情說來，我自己上輩子都沒少想過。

我在確認了自己喜歡顧庭生, 是想和他上床的那種喜歡後, 我就一直暗戀未遂, 從十四歲開始喜歡他, 到二十六歲死亡, 一晃眼十二年，我只喜歡過顧庭生一個人。

那時行走商場, 楊露還是顧氏的小楊總，也總有人不有餘力的給我送漂亮的男孩或者女孩, 有的已經送到了床上, 但是無論是面對男人還是女人，我都發現自己根本毫無興趣。

所以我究竟是不是同性戀, 或者是雙性戀, 完全是一件無從得知的事, 如果我的人生中沒有出現過顧庭生這個人，我的真實狀況更趨近於無性戀，根本是一個男女都不會喜歡——根本就不會去喜歡一個人的人。

但是這些話, 這些事情我現在都不能告訴林淑珍和夏朝北，事情的開端是人們情緒最容易暴躁和敏感的時期，這個時候要做的是不要去進行二次刺激。時間就是最好的良藥，等時間慢慢地過去，大家的情緒都平靜下來，才適合坐下來彼此心平氣和的聽對方說話。

和顧庭生分開的第三天，夏朝北被林淑珍趕去處理公司事務，林淑珍則換上了居家的衣服，這三天她沒有再和我提過顧庭生，不僅是好像沒有發生過，他們發現我和顧庭生是一對兒的這件事。

更是好像林淑珍從來不認識顧庭生這個男孩。

這三天林淑珍沒有做別的，就是在家給我做飯，開車送我上下學，說一些平淡的生活中的事，她會和我閒聊，說一些自己生活中的趣事，然後問我學校裡事情，還問我是不是喜歡小動物，要不要養貓或者養狗。

坐在去學校的車上，我回答林淑珍：“我不喜歡小動物，我覺得養它們很麻煩。”

林淑珍開著車送我去學校，她說：“哎，是嗎？可是我見你那裡好幾只貓。”

“顧庭生抱回家的。”我說，“他以前小時候養過貓和狗。”

我完全沒有多想，很順口的就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了，車內靜了一瞬，是因為林淑珍不肯接話。

但是也說不上尷尬，只是林淑珍這三天來小心翼翼的迴避，在這一刻被我打破了一道裂縫，我感覺到，媽媽好像生氣了。

但是很快林淑珍就又說起了別的事，她語氣輕鬆自然，對我說：“晚上出去吃飯，你五點半下課，我開車來接你，媽媽有個朋友要帶你去見一見。”

“什麼朋友？”我很好奇。

林淑珍說：“是個歷史學的教授，今年下半年要返聘到你們學校做博導，你不是打算一直讀下去嗎，我想帶你見見這位，如果聊得來，你讀研究生就跟著這位老師也很不錯了，是位很有學識的老先生。”

我沒有拒絕林淑珍的好意，她上次和夏朝北的爭執我聽到了，夏朝北比較認可我是天生的同性戀，林淑珍卻一直在反駁，她認為我是後天因素影響才喜歡男人，認為我可能是童年缺愛，顧庭生彌補了我童年少年時期的一些角色，所以我才會喜歡顧庭生。

她始終認為我是可以喜歡女人的。可是媽媽不知道，除了顧庭生，無論男人女人我都不喜歡。

下午三節課，是一堂大課，我進了大教室後，鄭一澤就對我打招呼，鄭一澤因為性向原因，和寢室中趙遠幾個人走的並不近，相對獨來獨往一些。

據我觀察，他到是和班裡幾個女生走的很近。這節大課和戲劇文學專業的一個班一起上，我走到鄭一澤那邊，一排四個人，他一個男生身邊坐了三個女生。

我連名字都叫不出來，一個女生就笑著要給我讓座。

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扭頭，就看到向琳琳站在我後面，向琳琳後面張悅洋對我做了個鬼臉。

“去後面坐。”向琳琳說。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棉布裙子，帆布鞋，散著頭髮，抱著我們專業課的書，看著還是我記憶中她大多數的模樣——一個文藝小清新少女。

但她的性格和她慣常的裝扮一點都不搭，事實上向琳琳比我，比張悅洋，比蘇凡，比我們想當然的認知中，她的性格要剛硬很多。

鄭一澤說：“美女，這不地道，怎麼可以截胡呢？”

鄭一澤對向琳琳笑了下：“我也有話想和楊露說。”

“這麼受歡迎啊楊露？”張悅洋走過來搭著我肩膀，摟著我朝後面走，對鄭一澤眨眨眼，說，“同學，一人一節課，下節課了再把楊露還給你。”

我就見到鄭一澤愣了下，然後笑著點點頭，我心想不會吧，再一想，鄭一澤這是被男色.誘.惑了。

坐到教室倒數第三排，俗稱鹹魚聚集地，都是睡覺玩手機看小說，不好好聽課的學生居多，偶爾有幾枚因為來晚不得坐在後面的學生，但整體都很鹹魚。

落座後，向琳琳沒有說什麼話，因為張悅洋摟著我肩膀不鬆手，一直對我再三感謝。

“你之前電話裡都謝過了。”我對張悅洋說，“不用再來一次了。”

張悅洋卻很認真的對我說：“兄弟，你不要總是這麼雲淡風輕的模樣，可能對你來說那天晚上就是順手幫了哥哥一把，但是你簡直是拯救了我整個人生！”

我心想不會吧，有這麼誇張？

張悅洋就很誇張的說開了：“那天我差點被打擊的要去跳河了，鮮花，鮮花被我們當鼻涕紙用了。西裝，西裝也被你家貓給抓了。踢館，豪車沒有，還失手掉進了游泳池，我本來以為這將是我這輩子最倒黴最狼狽的一天，結果風雲突變——”

張悅洋估計說的太興奮了，大腦袋往我腦袋上一湊，我被他撞得發暈，這貨還在說：“美女站在了我這邊，法拉利鑰匙也進到了手中，雖然法拉利跑一半沒油了，美女也自己打車走了，但是至少沒在蘇凡那孫子面前丟面子，人生——足矣！”

我真心實意的覺得，無論是張悅洋還是蘇凡，向琳琳都該給pass了才對。

因為遠離智障，珍愛生命。

我把張悅洋推開，對他說：“車是顧庭生的，你去謝顧庭生吧。”

張悅洋說：“謝，都謝，不能光嘴上說，今天晚上一起出來吃個飯吧，我還約了張明晨和老大，李勳有事來不了，再加上琳琳，六個人大吃一頓。”

我只能拒絕張悅洋：“我今天晚上也有事，去不了了洋哥。”

張悅洋說：“不能推了啊？”

我搖搖頭，因為覺得林淑珍約到老教授肯定不容易，孰輕孰重我還是能分得清，張悅洋只好嘟囔：“那我去問問顧哥能不能來。”

張悅洋低下頭開始扣手機，估計是在微信顧庭生，一直沒有說話的向琳琳這才抬頭看著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