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上,他仰起頭看了梅花一眼,又朝她望著,目光深遠,黑沉若海。
他看著她,一步步向她走過來,到了她的跟前。
粉白的梅花瓣落在她的長髮上,星星點點,映著她嬌媚的容顏,煞是美麗。
他情不自禁伸手輕輕掂下一片花瓣,拿在手中細細的看,如此嚴酷的冬日竟能開出這樣嬌美的花兒,一如眼前這個女子一般,她非同一般女子的堅韌強大,是否也如這梅花般,是經歷多少磨磋歷練而來?
他會有一些心疼。
“聶縉……”昭和看著他英俊的眉目心中輕顫,“你的傷還沒好,怎麼能出來?”
“睡得太久,想出來走走。”他目不轉睛的看她,“是聶縉對不住殿下,害的殿下為聶縉赴險。”
她搖搖頭,看到他臉上和脖子上的一道血痕,那麼刺眼,當初她不由分說抽了他兩鞭子,如今想來好生的後悔。
她抬起手,輕輕拂過他的臉:“痛不痛?”
聶縉搖搖頭。
“若是留下疤痕毀了容貌該如何是好?”她後悔之極,哽咽著說。
聶縉輕輕一笑,握住了她的手:“聶縉的命都是殿下賜的,區區容貌又何足道?”
昭和被他這麼一握,倒是害羞了,嗔道:“你之前不是不理我的嗎?不是隻想著那個洛姑娘嗎?到如今雖然救的不是正主,但是那位洛姑娘要是知道你為她連死都不怕,肯定要高興壞了。”
昭和酸溜溜的說,從他手中抽出了手,轉了身背對著他,現在是看著他剛剛醒來,不然她越想越氣,真的忍不住要發脾氣了。
“你誤會了。”聶縉嘆了一口氣,“我並不是因為這個緣故去救她。她同我一起長大,於我而言,就如同妹妹一般,當初家裡只有男孩子沒有女孩子,母親異常的疼愛她,到如今,無人敢沾惹我,而她卻巴巴送來冬日的暖衣。她既念著從前的情誼,我又怎能讓她至於死地而不顧?就是看著母親的分上,我也絕不能不管她。”
“妹妹……”昭和心裡鬆了一口氣,挑了挑眉嘟起嘴言不由衷的說,“你不知道聽聞民間夫妻之間,妻子也是叫丈夫做哥哥的。”
見她這樣彆扭,男子走上前一步,驀地從後面抱住了她。
昭和只覺得渾身一僵,輕輕顫抖了一下,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渾身僵硬不能動彈了。
只感覺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聲帶哽咽的說:“她是為我送冬日的暖衣,公主卻是為我赴命而來。我待她是妹妹,可是待公主卻……”
昭和只覺得一顆心“撲通撲通”跳的好快,他的懷抱彷彿暖爐一般讓她的體溫迅速的升高,熱的臉兒發燙。
只是這人真著急,說話說一半到了關鍵處卻不說了。
昭和急切的問:“待我到底怎樣?”
一個輕軟溫熱的東西從後面印在她的側臉,他暗啞的聲音傳到她的耳畔:“你說呢?”
這聲音害的她腳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心好似不聽使喚了,竟能跳出胸腔了。說起來前世她也是經歷過情愛的,同聶縉也是朝夕相處過的,卻遠遠不及今日這般讓她震動的如同山崩地裂的感覺。
她心裡彷彿滿滿的,似乎有什麼要溢位來一般,她轉了身,環住了他的腰身,輕輕的貼在他的胸口,又不敢貼緊了怕觸著他胸膛傷口。
她太激動以至於淚水盈眶,竟丟臉的哭出來了。
“你說真的?”
“我何曾說過謊?”聶縉低頭,溫柔的看著她。
“你上次就說謊了!”昨晚明明沒有她的指令,他居然謊稱有,那還不叫說謊?
聶縉無語,他的確是從不說謊的,這個謊言大約會成為他的黑歷史。
“下不為例,可以嗎?”他伸出僅有的左手輕輕拂過她光滑的黑髮。
昭和抬起頭,抹去了眼淚,伸出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定定的望著他:“那你之前為何躲著我?一直不理我?”
聶縉苦笑道:“我世家出生,若是做了公主的面首,即便是下了黃泉也沒臉見我的祖父父母。”
昭和冷哼了一聲:“那就那麼多講究。那怎的現在又願意了呢?”
他嘆氣:“昨晚,我真的以為我就要死了,臨死之前,卻能看到公主的臉,便覺得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加幸運的事情。那一瞬間,我想了很多,想起之前對公主的冷漠,便覺得後悔不已。當時,我便想著,若是能活下來,我會拋下一切陪著公主。”
昭和低了頭,正在那裡偷笑。
“我告訴你一件事。”昭和神秘而調皮的說。
聶縉不解的看著她。
昭和踮起腳尖湊到了他的耳畔悄悄低語了幾句。
聶縉聽罷呆若木雞,不敢置信的望著她,滿眼驚詫。怎麼可能?他動了動傷口會痛,表示他不是在做夢。
從前那顆壓抑的心一瞬間彷彿飛揚起來。哪怕她只是一個玩笑,有此一句便已足夠。
她對他說,我不要面首,我只要你做我的駙馬!
作者有話要說: 憋屈的親們不用再憋了,高甜即將來襲,怕你齁著。O(∩_∩)O~
第38章 箱底寶貝
瞧著他呆若木雞的模樣,昭和臉上綻放出調皮而嬌俏的笑容,她伸手在他臉上劃了一下,道:“瞧你這傻樣。”
聶縉驀地拉住她的手,將她緊緊的靠在自己的胸腔。昭和叫道:“當心你的傷口!”
聶縉按著她的頭在心口,聲音暗啞的道:“不怕,此時此刻,便是傷口再痛,心裡也是甜的。”
他這話說的,倒是叫昭和紅了臉,不敢應聲了。
鼻端傳來沁人心脾馥郁的梅香,冉冉的雪花落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相擁良久,竟不知不覺在頭上、肩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你不冷嗎?”昭和悶悶的問。
聶縉抬頭看天空飄揚的雪花,幾片雪花落進了他的領口裡,涼絲絲的沁人,但是他一點兒都不覺得冷,“不冷。”
“可是我冷……”昭和道。
聶縉用左手去握她的手,果然手冰涼涼的,便道:“那我替你暖和一下。”
火熱的大手將她柔弱無骨的小手包裹在其中,真如同拿著一個手爐一般。昭和被他這動作弄得臉紅心跳,原先都是她撩著他,如今倒是被他撩撥的不知所措了。
兩人身體捱得這樣近,她感覺到他的唇輕輕拂過她頭頂的發,便有一股麻麻的感覺從頭頂傳過來,一直傳到心裡去。
她正想抬頭,冷不丁的聽到一聲“殿下,奴婢拿傘來了!”
這話一出,聶縉立即後退了一步,撤開了手。
春華撐著傘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傘,瞧著聶縉臉上薄紅,詫異的說:“聶縉,你怎麼在這兒?我不知道,便只帶了一把傘過來。”
昭和接過了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