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戲是從伯邑考欲往朝歌為父贖罪,大夫散宜生阻諫開始。
前面排演的還算順利,演到摘星樓為妲己傳琴,我手剛撫上琴絃,導演喊卡。
導演把重霄找到一邊嘀咕一陣,兩人把我叫過去。
“伯邑考是劇中標誌xing的一個人物,禮義仁智忠孝善美集於一身,才貌雙全。為了追求完美的現場效果,我們認為撫琴時不能採用配樂,你得親手彈。”
“以前彈過琴嗎?我可以教你。”重霄問我,抬手幫我把耳邊的碎髮理好。
溫熱的手指輕輕碰觸臉頰,我的心一窒!
像燙到一般,我忙退了一步,眼睛看向別處:“以前彈過,可是這個曲子我不會。”
“有過基礎就好辦。”導演手一拍:“來,隨便彈彈看。”
我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
那配樂的曲子就聽過幾次,飄飄忽忽的不知道弄的什麼,哪裡記得住。
我隨便彈一首吧,商周劇——那就彈首《朝元歌》。
指尖撥動琴絃,我微微垂首緩吟臺詞:“楊柳依依弄晚風,桃花半吐映日紅;芳草綿綿鋪錦繡,任他車馬各西東。”
彈完一曲,四周一片寂靜。
我抬頭,臺上臺下的人都痴痴的看著我。
“音韻幽揚,清婉欲絕,似萬壑松濤今人塵襟頓爽,恍如置身仙鄉。鳳梧真是深藏不露……”重霄輕輕擊掌,打破這一片寂靜。
我望向他。
他眼含深意,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不禁一剎那失神。
暮兒突然面色激動,撲了上來就想抓我的手!
“高弦如鳳鳴之音,低弦似鸞啼之美!我從沒聽過這樣絕妙的琴音!鳳梧是怎麼彈的!你教教我吧!”
這女孩一向文文靜靜,甚至難得大聲說話,突然來這麼一出我嚇了一大跳!
看她衝到眼前,我反射xing後仰!她沒抓著我的手,慣xing不止向前跌倒,我忙伸手去扶!衝力太大被她猛然帶倒了,她上我下的摔倒在一起。
摔到我的尾椎了!我痛的眼淚汪汪想爬起來。
暮兒還壓著我不動,我想推開她卻聽見她嚥著聲音著說腳疼。
“是扭到關節了?”我把她輕輕推開一點,低頭撩開她的裙襬想看傷勢。
剛一低頭,突然耳邊一聲怒吼:“你幹什麼!?”
立時一股強悍的妖氣鋪天蓋地的向我席捲過來,胸腔被猛烈的妖力幾乎瞬間碾碎!心口狂痛!眼前發黑!喉嚨湧上滿滿的腥氣,我忍不住一口鮮血猛的噴出來!後肩著地凌空狠狠砸在舞臺上!
胸口痛的抽不上氣,我蜷縮在地上渾身發抖,腦子裡只覺得鼓膜震動出雜亂的驚呼聲嗡嗡亂響。
身前又是一聲巨大的碰撞聲,之後一雙有力的臂膀把我抱起,緊緊摟在堅實溫暖的懷裡。
“原嵐!你發什麼瘋!”
“我發瘋?!他剛才在對暮兒幹什麼!”
“暮兒只是摔倒扭了腳!鳳梧想幫她看傷勢!”
我緩過一口氣,還是痛的直髮顫,稍微睜開一點眼睛。
暮兒的男友,虎妖原嵐緊緊握著拳頭站在幾米外,正暴怒的看著這邊,暮兒驚慌拉著他不讓他過來。
“看傷勢?!沒這麼簡單吧!我早就看他彆扭!仗著一張臉長的不錯,成天想勾引旁人!”
重霄臉色越來越冷,雙眸像凝成了一層碎冰。
“看來你是存心找茬,傷了我的社員你知道後果嗎。”
原嵐惡狠狠的盯著我:“他對暮兒無理,咎由自取!”
重霄瞳孔中的金色開始泛染到了整雙眼睛,雙手漸漸長出尖銳的指甲。
“他並沒有對暮兒無理。”
重霄瑩白尖銳的指甲越來越長,身後九尾若隱若現:“你這是要行欲加之罪了?”
我想張口說點什麼,卻只咳出了一大口血。
重霄寬大的袖子裡滑出一個瓷瓶,他倒出幾粒小小的褐色藥丸,放在手心裡喂到我嘴邊,低頭語氣溫柔的對我說:“鳳梧不要說話,把這個吃了,看我來幫你出氣。”
我把藥丸含進嘴裡,卻咽不下去,喉嚨裡像堵滿了鐵鏽,藥丸合著鮮血又全咳了出來。
血染紅了重霄的胸口,他身體一震,輕抽了口氣。
重霄揚頭輕蔑看向原嵐:“他不可能會對暮兒有非分之想。因為——”他把瓷瓶裡的剩下的藥丸全倒出來,隨手把空瓶扔開。
“他是我的人。”重霄一仰頭把手裡的藥丸都含進口裡。藥被津液化開,他溫柔的俯首,緊緊抱穩我,一點點用唇餵我嚥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