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星公司唱片部製作總監許建風氣沖沖地跑到樂星董事長趙柯的辦公室，直接推門而進，把趙柯和秘書都嚇了一大跳。

“你有沒有搞錯，將何雅軒的宣傳費直接砍了50%？”許建風向趙柯吼道。

趙柯望了望許建風，揮手讓秘書把門關上。

“你先別激動，坐下來好好談，好不好？”趙柯柔聲道。

“事先明明說好去法國拍專輯MV，現在改成去菲律賓，你在搞什麼？”

“我也沒辦法啊。現在金融風暴，公司什麼環境你也不是不知道，能省就省嘛。菲律賓當年當過殖民地，留下很多歐式建築，我們去拍些外鏡，再拼上一些法國街景的境頭，魚木混珠一下，普通人看不出的。但是價錢可是能省一大筆。”

“你還好說。要不是你去炒什麼ACCUMULATOR，公司會損失一個多億嗎？”

“我炒ACCUMULATOR還不是為了公司。現在做音樂根本賺不了錢。科技發達，盜版猖獗，一張CD以前隨隨便便賣三四十萬張，現在要能賣上三萬就謝天謝地。我跟你說，現在時代不同了，人民的娛樂選擇相當豐富，誰還有空坐下來花幾分鐘靜靜地看MV？你知道在一個電視臺投放MV的錢要多少嗎？拍MV的錢還不如拿來當紅包送DJ，或者在試聽網站上買排名更有用。”

“你別轉移視線。何雅軒好歹也是一線女歌手。要是讓別人知道她撒謊，拿菲律賓的街景來充數，以後她就不用混了。”

“不混就不混囉。你以為她還是以前的何雅軒。她已經過氣了。上次說要搞什麼高質量，非主流的專輯，最後才賣3萬張，我連本也賺不回來。現在CVB和CHN都在搞什麼選秀比賽，長江後浪推前浪，她很快就會被人們遺忘。所以，我不打算花太多錢在她這張專輯上。合約完了後，我也不打算續約。”

“上次專輯是賣得不好，但是在業內是很有口碑。”

“專家說好聽有個鬼用。大眾說好聽，願意掏錢才是硬道理。”

“大眾哪懂得分什麼是好音樂？我們是做音樂的，我們要對自己有要求，不能只是做一些小情小調的口水歌，愚弄一下大眾就好了。”

“我跟你說，你這個想法完全是錯誤的。音樂是給誰聽的？是大眾，不是給專家聽的。誰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是大眾，不是專家。我最看不起那些什麼文青，專家，只會耍嘴皮子，真要掏錢的時候，全沒影兒。當你低估大眾的智商，背離大眾的喜好，就是你被市場淘汰之時。我趙柯能走到這個位置，成為本國音樂界的龍頭老大，不是因為我對音樂有多麼深的瞭解，而是我能夠準確掌握大眾的喜好。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唱片部製作總監，不是一個音樂人。你要從一個管理者，商人的角度去看問題，而不是一個音樂人，做自己喜歡的音樂就行了。我聽過何雅軒新專輯的DEMO，坦白說，比上張流行xing好點，但我不認為有任何一首歌有大紅的潛力。要麼你回去叫他們作一首爛大街的歌，我可以追加錢來宣傳，要麼你就照我說的去做。”趙柯一臉不耐煩地道。

許建風握了握拳頭，在空中用力地揮了幾下。“樂星是一個音樂的大品牌，我們出過很多的巨星，很多很有影響力的專輯，你現在走回頭路，公司遲早會被樂迷拋棄，會完蛋。”

“我趙柯是不會這麼容易就完蛋的。”趙柯盛氣凌人地道。“外面的人說我欠人幾千萬，快要倒閉。只要方豔凌的演唱會能成功辦下來，我就能翻身。”

“方豔凌演唱會製作費很高的，你有這麼多錢嗎？”許建風不屑地道。

“問人借就有啊。”

“現在還有人敢借錢給你？”

“方豔凌退休兩年後第一個演唱會，票房根本不用擔心。我在本地開足它10場，然後再拉大隊作世界巡演VIP的票價提高20%，一下子就能把債全還。那些人也不想連一分錢都拿不回來，只能借給我，賭一次。”

“10場？你瘋了？你提高VIP票價分明是宰歌迷。現在金融風暴，市民有沒有這個心情，有沒有這個消費能力很難說，你這樣不是給方豔凌很大的票房壓力？方豔凌同意了？”

“我只跟方豔凌說開7場。不過開票後，我會告訴她票房太好了，我們會多加3場。至於VIP票價這種小事，她不問我就不說，要是問到了，到時再算。反正我現在是沒錢還了，要是輸了，我也沒什麼損失啊。這家公司是有限公司，所有債務我不用上身。”

“你很無恥，很無賴。”

“做商人的哪個不奸詐。我不是不還錢，我是很想還錢給他們的。我至少敢於面對問題，不會一走了之。我也相信我的眼光不會錯，方豔凌的演唱會一定會成功。只要公司渡過這個難關，我就能東山再起，到時你要做好一點的音樂也沒問題。”

“對不起，我不想再為你工作。”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做事的手法。但現在風大雨大，個個音樂公司都在裁員，你能去哪裡。你房子還沒供完呢。你還有女兒在美國讀書也要很多錢吧？何雅軒的專輯你就不管了？”

許建風一時語塞。

“留下來吧。方豔凌最信任你了。你以前是她的音樂總監，這次演唱會還要你做統籌。我知道你一直很想做一個概念專輯。我答應你，渡過難關後，我出錢讓你做，好不好？”趙柯好聲好氣地道。

“你不是認為這種專輯不賺錢的嗎？”

“你值錢啊。要討好你，我願意出這個錢。你也不想方豔凌兩年來第一個演唱會胎死腹中吧？”

許建風嘆了一口氣，“你答應的事，你一定要做到。方豔凌演唱會絕對不能偷工減料。”

聽到許建風的回答後，趙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當然，當然。你是統籌，你說了算。”

“其實你忙的話不用來陪我逛街。”方豔凌拖著程諾的手在YN市最高階的名牌購物廣場SHOPPING，這個廣場是楊逍天勉集團旗下的地標建築，城中不少明星，富豪富太都喜歡來這裡購物。

“離下午開會還有點時間，想多陪陪你嘛。”

“最近這麼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啊？”方豔凌故意刁難道，嘴上卻是掛著甜甜的笑容。

“女人真難養。”程諾搖頭道。“我要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怎麼對我？”

方豔凌湊近程諾的耳朵低聲道：“我會把你折磨得很慘，很慘。”說完，臉上有種拽拽的表情。

“是嗎？你想怎麼折磨我？”程諾壞笑道。

方豔凌一看就知道程諾在想什麼，輕輕地打了她一下。“你的腦子總是不安份。”

程諾“呵呵”大笑。這時，方豔凌來到她鍾情的一個本國設計師的店中，一把將程諾拉進去。“為了懲罰你，我決定讓你的荷包傷一下。”

“幸好我的荷包還是養得起你。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只要你漂亮就好。”

“算你有良心。”方豔凌輕輕颳了程諾鼻子一下。這時，店裡的經理D囧囧ID優雅地走過來，向兩人打招呼。D囧囧ID，40歲左右，瘦瘦的，光頭，戴著金絲眼鏡，舉手投足間有點GAYGAY的感覺，是這個品牌設計師的PARTNER。

“方小姐，程小姐，見到你們真高興。今天我有什麼能幫你們的嗎？”D囧囧ID和藹地笑道。

“我這個週末要去一個晚宴當表演嘉賓。這個場合比較嚴肅，我想找點端莊，低調的晚禮服。”

“沒問題，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幫你挑幾件？”

“謝謝。”方豔凌拍了一下D囧囧ID的手背。

“服務很周到嘛，怪不得你這麼喜歡這家店。你已經決定去寧峰的籌款晚宴表演？”

“你不是很喜歡寧峰嗎？你還訂了一張桌子，捐了幾萬給他。”

“我是很喜歡他，但是我的支援是很低調。你不同，你是天后，關注度很高，你去他的籌款晚宴表演就是ENDORSE他。你不怕會得罪你的歌迷？你歌迷中有不少女的都是孫華的支持者，畢竟她極有可能成為我國史上第一個女總統，很有歷史意義。”

“我支援一個人是看重他的理念，他的能力，不是他的xing別。如果我支援一個人只是因為他的xing別和我一樣，對我來說，這是一種INSULT。就算未來有個競選者是同xing戀，我也不一定支援她。我對自己很滿意，我不需要找個代言人，來證明我的選擇，我的人生是正確的。這麼多年了，什麼都想通了。既然我都敢和你在一起，我更不怕得罪歌迷。你說是不是？”

程諾笑了笑。“你成熟了很多。”

“你這話怎麼說得像個慈祥的老太太呢？”

“你在嫌我老，嫌我囉嗦啊。”

“只是覺得你突然很得高望重，語重深長。”方豔凌嗔道。

兩人說著，D囧囧ID已經從店內拿出兩件紫黑色長裙。“方小姐，我已經按你的尺寸找了兩件。你不妨進去試一試，看哪件喜歡的？我還幫你找了件相配的披肩和高跟鞋，看看合不合適？”

“謝謝你，D囧囧ID。你真是體貼。”方豔凌開心地親了D囧囧ID的臉頰一下，逗得D囧囧ID相當開心。“對了，你幫程小姐也選件衣服。她經常穿白色，我想讓她CHANGE一下。”D囧囧ID轉過去，看程諾的意思，程諾眨了眨眼，呶呶嘴說道：“有人嫌我悶了。D囧囧ID你就照方小姐的意思做吧。”D囧囧ID笑眯眯地點點頭，馬上去張羅。

方豔凌進去後，D囧囧ID幫程諾選了件深紫色暗花襯衣，緊身深紫色西裝褲，外套是深黑色長皮衣，非常有型。

“我猜你不喜歡太花俏的衣服，所以還是選了一些比較深的顏色。紫色比較低調，但又顯得高貴，神秘，和方小姐的衣服又相當配襯，希望你喜歡。”D囧囧ID一邊說著，一邊留意程諾的表情。

程諾笑了笑，接過D囧囧ID遞來的衣服道：“難怪方小姐這麼喜歡你，果然很有道理。”說著，也進去更衣室，自戀了一番才出來。一開門，被門外的方豔凌嚇了一大跳。

“你換衣服比我花的時間還長。”方豔凌樂呵呵地打量著程諾。

“長得帥嘛，花點時間自戀了一下不行嗎？”程諾壞笑，把方豔凌帶到鏡子前面，左手摟著方豔凌的纖腰。兩人凝視著鏡子，都不由得會心一笑。

她們兩人真相配。D囧囧ID心中不由讚道。程諾的帥氣，方豔凌的高雅，同樣的自信，旗鼓相當的氣場，讓人無法將視線從她們身上移開。

程諾歪過頭，向方豔凌笑道：“你覺得我們穿成這樣去晚宴怎麼樣？”

“馬馬虎虎。”方豔凌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