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諾“呯”地將報紙拍在桌面上。眾人噤聲，都不敢說話。

“這些負面新聞是怎麼回事？”

“這次是我們沒打點好。”程若飛硬著頭皮道。“他們可能因為得不到專訪而懷恨在心。”

“其實傳媒都喜歡負面新聞。負面新聞才受關注。”康少男維護道。

“今天有幾個在談中的廣告商打電話來，暫時中止關於文子墨的廣告談判。”廣告部經理MARKO說道。“現在文子墨的形象已經被人抹黑。雖然昨天她在電視臺澄清了，但從今天各傳媒的迴應並不樂觀。而廣告商希望有個形象健康的代言人。”

“如果我們願意降價，他們願意繼續談合約的事嗎？”

“我準備向廣告商提議由張洛接替文子墨。”

“張洛？”

“是的。張洛形象好，唱歌好，如果我們能保證她一定能拿到冠軍的話…”

“不可以。”康少男說道“她在文子墨事件中起了什麼角色還不清楚，怎麼可以內定她是冠軍呢？”

“但這幾個合約加起來光經濟這塊的收入就有一千多萬，這將大大提升我們節目的知名度和藝人的知名度。如果我們能順利將藝人推出去，我們還可以趁機讓他們將廣告策劃也讓我們臺做。程董，我之前也已向你提議過，我們CHN要從單純的廣告播放平臺轉為一個包辦廣告策劃，提供藝人和播放平臺，一條龍服務的電視臺。SUPERIDOL正是我們的第一個試點。現在，張洛有沒有涉及這事還很難說。總不成就白白丟掉這些個大廣告吧。”

“張洛這個人有問題。我相信我的直覺。”康少男爭辯道。

“就算張洛真陷害了文子墨，娛樂圈就是這樣，不是你給我上套就是我給你上套。關建是現在誰對我們最有好處。”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MARKO，你覺得怎麼做好，就怎麼做。”程諾一錘定音道。

康少男身子挨前，雙手撐在程諾面前的紅木桌子上，嚴肅地道“你真的內定張洛成為冠軍？”

“作為公司的董事長，我必需以公司利益為重。”

“但也不能就為了這個失實的報導而犧牲掉文子墨啊。憑著我多年的經驗，文子墨一定會成為巨星，成為這個時代的代表。”

“我也很欣賞文子墨，但你說的都只是預測。如果這個坎沒跨過去，什麼都是扯談。這樣吧，今晚的決賽，如果文子墨仍然能得到票數第一，我會讓她和張洛公平競爭。否則，張洛也順理成章地被定為冠軍。”

文子墨孤獨地坐在化裝間的一個角落，沒人願意坐在她身邊，怕被人拍到會成為她的緋聞女友。文子墨感到傷感，但並不覺得自己可憐。今天早上的報紙她已看到了。她母親讓她退出比賽。但她在父親的支援下決定堅持下來。經過上次的網上攻擊，文子墨已下決心，不能被這些攻擊她的人打倒。要輸，也要轟轟烈烈的輸。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今天要走，也要開開心心地走。

“子墨，輪到你了。”助導來到化裝室喊道。

雖說文子墨是個很淡定，冷靜的人，當她上臺看到臺下她的FANS淚眼蒙朧，舉著她的相片盡力地喊她名字的時候，她眼眶也不由得一紅。但隨著伴奏鋼琴聲響起，文子墨馬上收拾心情，吟唱WHITNEYHUSTON的《GREATESTLOVEOFALL》。

Ibelievethatchildren'sourfuture

Teachthemwellandletthemleadtheway

Showthemallthebeautytheypossessinside

Givethemasenseofpridetomakeiteasier

Letthechildren'slaughterremindushowweusedtobe

Everybody'ssearchingforahero

Peopleneedsomeonetolookupto

Ineverfoundanyonewhofulfilledmyneeds

Alonelyplacetobe

AndsoIlearnedtodependonme

Idecidedlongago,nevertowalkinanyone'sshadows

IfIfail,ifIsucceed

AtleastI'llliveasIbelieve

Nomatterwhattheytakefromme

Theycan'ttakeawaymydignity

Becausethegreatestloveofall

Ishappeningtome

Ifoundthegreatestloveofall

Insideofme

Thegreatestloveofall

Iseasytoachieve

Learningtoloveyourself

Itisthegreatestloveofall

文子墨在K房裡唱過這首歌很多次，但這次卻特別有感觸。尤其在唱道“Nomatterwhattheytakefromme.Theycan'ttakeawaymydignity.（無論他們對我做了不少，也不能讓我失去尊嚴”時，她覺得寫詞的人實在寫得很貼切。臺下的眾人也似乎被她的情緒所感染，也跟著搖頭晃腦，哼唱起來。

“說真的，我越來越喜歡文子墨了。”康少男低聲向程若飛道。

“你不是覺得她外形不夠美豔，嗓音不夠清亮嗎？”程若飛揚眉道。

“但她唱歌很有感情，是用心跟聽眾交流的。”

“現在就看她的FANS願不願意撐她到底。”程若飛嚴肅地道。

舞臺的另一邊，張洛望著臺上的文子墨唱完後彎腰道謝，若有所思地拍起手來。

任斯言望著電視，臉色yin沉。“這個文子墨的確是了不起。為了這次報仇把她犧牲掉真是可惜。”

“我們的人已經不停地在發簡訊，我相信張洛今天的票一定能超過文子墨。只要張洛今天得到票數第一，她就是冠軍。那你的計策也就成功一大半。”

“希望如此。”

“放心吧。你讓MARKO推薦張洛給一些廣告商，簽下鉅額合約。等張洛順利拿下冠軍後，你就讓張洛高調解約，並數落CHN的種種不是，打擊她們的品牌形象並向廣告商付上巨大的賠償。”

“對CHN來說，賠那一點錢算什麼。”任斯言悠悠地抽了一口雪茄。“最重要是打擊他們的經理人部門。如果真讓她們將經理人部門建立起來，簽下更多的明星，對CVB將會是巨大的威脅。”

“我前幾天跟一些舊同事吃飯，現在CVB的CEO完全不著邊，面對CHN的SUPERIDOL完全無招架之力。聽先楊先生也甚為不滿。如果你能將張洛從CHN手上搶過來，對你重新入主CVB將很有利。”

“重新入主CVB哪有這麼容易。楊生一天懷疑我唆使楊君哲，我一天都很難回去。”

“那你打算怎麼辦？”

任斯言再吸了一口雪茄，不語。

“你真的決定讓張洛成為冠軍？”方豔凌躺在沙發上，望著牆上的LED說道。

“我說的情況是如果文子墨這次票數不是第一，那張洛很理所當然也就是冠軍了。這有什麼問題呢？”

“說到底，你也不就是為了那些廣告費。有時，我真的挺討厭作為商人的你。”

“打從你認識我的第一天起，我就是一個商人。”

“不過那時的你是一個充滿理想和熱忱的商人。”

“我現在仍然是啊。但為了實現更高的理想，有時必需做一些更大的犧牲。”

“這隻你的藉口。當你野心越大，有時你會忘了自己當初的理想。你為什麼做這個電視臺？你想實現什麼？有些事是不是必要的？”

程諾望著方豔凌，陷入沉思。

“最後的票數出來了。”林思洋興奮地喊道。

康少男和程若飛對望一眼，都等著林思洋把話說完。

“實在太刺激了。今晚之前，張洛的票數稍為領先。文子墨的票數在傳聞出來後，進展極度緩慢，我相信是她的歌迷在疲於應付，消化這些傳聞。而同一時間，張洛的票數卻直線飆升，並超過文子墨。這個趨勢一直持續到比賽開始後，文子墨的票數又大幅度漲起來，似乎有人將我們會議的結果在網上傳開，她的歌迷決定暫時放下一切，先投票。文子墨表演後，票數更是瘋狂地漲。同時，張洛的漲勢也是相當凌厲。”

“你別這麼多費話。快說，誰是票數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