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瀾站了一會,最終還是把馬程致挪著躺好,找出紗布藥棉之類清洗乾淨他的臉,血只是鼻子流出來的,但是因為下手很重,臉上青青紫紫的,若是不熟悉馬程致的,絕對認不出現在這個臉腫的象豬頭的人會是那個英俊的馬程致。
張嘯瀾突然想起一句話,打人不打臉,自己把他打成這樣,要是大哥看到了真的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幫馬程致處理完,張嘯瀾在客廳坐了一會,覺得心煩,又出了公寓。
正是中午時分,街上很多人,此時的張嘯瀾卻只想找個清淨的地方,順著街道走了一會,旁邊一間叫隨緣的酒吧吸引住了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裡邊的黑暗讓他站在門口適應了一會,已有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招呼他,他說,“幫我找個安靜的位子。”服務生點點頭將他帶到角落,他點了一瓶啤酒,雖然喝酒會影響傷口,但是他現在需要酒精讓他鎮靜。
啤酒很快送來,他喝了兩口,才靜下心來打量四周,竟然發現酒吧裡零零落落坐的都是男人,這倒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奇怪的是竟然多是成雙成對的,有的還親暱的摟在一起,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進的不是一家普通的酒吧。
正準備起身離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酒氣的過來坐到他身邊,這男人長的倒也五官端正,只是一雙眼睛油滑的過分,讓人很不舒服。他坐下便伸手去拉張嘯瀾,“你是新來的吧,長的真討人喜歡。”
張嘯瀾閃開他的手站起來想往外走,那男人一把抱住他的腿,張嘯瀾本就有些煩,被他抱住更是生氣,想也沒想一腳踢開他走了出去。那人可不願意了,伸手就來抓他,張嘯瀾躲過去,回手一拳將他打飛出去摔在地上。
酒吧突然靜了好些,都向這邊看過來,更有幾個看似打手的人圍了過來,張嘯瀾心想今天真的是倒黴,暗歎口氣,打起精神準備應戰。
這時酒吧裡邊走出來一個人,看見張嘯瀾,高聲叫他,“張嘯瀾。”張嘯瀾循著聲音看過去,很是面熟,仔細想想,原來是狼幫的老大,李慕楚。
李慕楚對那幾個打手擺擺手,“自己人。”那幾個人退了下去,其他人見是李慕楚認識的,又都恢復了喧譁。
方才那人爬了起來,還沒有說話,李慕楚已經冷冷的說,“卓力,這個可是致哥的兄弟。”那人一聽忙灰溜溜的走了。
李慕楚拉著張嘯瀾坐下問他,“你是誤進的還是來玩的?”
張嘯瀾苦笑說,“誤進的,想喝杯酒,沒想到,唉。”
李慕楚笑了,“我也覺得你不象,才問你的。”張嘯瀾看看他,欲言又止。
李慕楚看他的表情笑出聲來,說道:“我也不是,這酒吧是朋友開的,我幫看看場子,也圖個喝酒方便。”張嘯瀾聽著笑了。
李慕楚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突然又攔住正準備喝的張嘯瀾,“對了,聽說你受傷了,好了嗎?”
張嘯瀾放下杯子搖搖頭,李慕楚見了關切的問,“是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嗎?”
張嘯瀾低下頭,李慕楚拿過他的杯子放到自己面前,叫過服務生要了一杯果汁。
等到果汁送來,他把杯子遞到張嘯瀾手裡,“人活著總是有心煩的事的,但還是要心疼自己。”張嘯瀾接過果汁喝了一口,輕嘆了口氣。
李慕楚對張嘯瀾印象極好,見他這樣便想逗他開心,“知道嗎?我小的時候最怕別人問我的名字。”
張嘯瀾看著他有點不明白,李慕楚一本正經的說,“人家聽了我的名字總會問你是不是有個哥哥啊?”見張嘯瀾還是一臉的茫然,繼續說,“人家說你叫李慕楚,那你應該有個哥哥叫李朝秦了。”
張嘯瀾這才明白過來,忍不住笑起來。李慕楚微笑說,“這就對了,多笑笑,煩惱就沒有了。”
這李慕楚雖然是狼幫的老大,但並不是粗俗的人,見解廣闊,言語幽默,張嘯瀾和他聊的十分開心,眼看著就已經到晚上了,李慕楚本想請張嘯瀾吃飯,張嘯瀾突然想起馬程致,自己把他打成那個樣子,總是有點心虧。便謝絕了他的好意,說了改天再來。
出了酒吧,順著來路回到公寓,開啟門,屋裡漆黑一片。張嘯瀾有點不安,走到馬程致的房間推開門,裡邊安靜的出奇,開啟燈一看,馬程致已經如自己走時那樣躺著。
張嘯瀾走到近前推推他,馬程致沒有反應,再推的用力些,馬程致含糊的恩了聲,還是沒有動彈。張嘯瀾藉著燈光,只見他臉上青紫中還有些泛紅,伸出手輕摸了下他的額頭,竟是火樣的燙。
張嘯瀾有點慌,去擰了個冷毛巾搭在他額頭上,坐在床邊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把他送到醫院去,剛拿起電話準備叫救護車,卻聽馬程致虛弱的說:“不要告訴別人。”張嘯瀾見他醒了,放下電話回頭看,只見他因為臉上腫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正吃力的看著自己。
馬程致見他轉過來,又說,“我這樣不能讓別人看見,抽屜裡有藥,幫我找找。”
張嘯瀾起身在抽屜裡翻出感冒藥和消炎藥,又倒了杯水過來。馬程致想支起身子,抬了一下又倒回枕頭上,張嘯瀾過來把他扶起來,把藥和水遞給他,看他吃完又將他放回去。
馬程致看張嘯瀾端著杯子要出去,低低的說了聲,“對不起。”張嘯瀾一愣,轉過身來看他,馬程致想擠出個微笑,但臉上的腫脹終告失敗,努力提高聲音說,“我不是故意欺負你嫂子的,我那時神智不清,把她當成了別人。”
張嘯瀾恩了聲,頓了頓淡淡的說,“就當沒有發生過吧。”轉身出去了。馬程致似乎得到解脫般輕舒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張嘯瀾放下杯子,自己這句話算什麼?原諒還是縱容,但是不管他怎麼理解,如果再讓他發現什麼,他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無論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大哥,包括嫂子。但是,他說他把嫂子當成了別人,那個別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