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根本就是幌子,我倒希望林跡生是真的想把我帶來相親的,應付女人我是如魚得水,但這尊佛,我躲都來不及還去招惹他啊,天啊!
雖然打定主意要忘記那些事,把他當單純的一個沈渝一個陌生人,但見到人了那感覺又完全變了。是什麼感覺?問問發誓戒毒的癮君子就能瞭解了。
我早先聽林跡生說想投資房地產,因為這是利潤相當高的。我記得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做過房地產的人很難再回頭做實業。所以我不贊成林跡生這樣的決定,但是我勸服不了他,我只希望他能保持清醒。房地產這一行,風險、黑箱,實在太厲害。我當時沒想到他是要和別人合作,更沒想到是和世紀地產,但是現在想想也真是沒有意外的,世紀地產是停雲的老大,林跡生要合作不選他才會覺得奇怪呢。
我在邊上坐立不安,急切的期待著時間快點過去,但很顯然我們來的稍微早了些,進場序曲剛剛放開。我怨毒的看著林跡生,不過他只當我是無聊才怪他的。等人差不多都到齊了已經是近半個小時以後了。
這是世紀地產的酒會,又是當家總裁的第一次主辦,沒人會不賣他一個面子。
我看到不少熟人,其實都是一起玩的二世祖,但湊在一起瞎侃我總算忘了那份緊張。有幾個挑中了美女的邊做足了姿態的邀請人下舞池了,我看到有人招呼我過去,正想去玩一會林跡生穿過來,一同來的還有沈大公子。
我朝那邊歉意的笑笑,便整好盔鎧迎了上去。
林跡生禮節xing的把我們互相介紹了一下,我和他握著手虛偽的客套寒暄,什麼一表人才雄才大略,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到底是這個時代的人,懂得護膚,也不用拿弓掂箭的,沈渝的手十分柔軟,掌心稍微硬一點也是天生。我們像兩個久未見面的老朋友一樣的聊起來,林跡生在邊上鼓動著盡糗我。沈渝笑過之後便安慰似的說有我這樣的兒子林跡生應該放心了,什麼不拘小節肯定有大作為怎樣怎樣的,總之是虛偽至極。
然後林跡生便和他說起商場上千變萬化的事來,我成了名副其實的陪客。不過這才是正常的,也是我期盼的。
可討厭的是我不知怎麼了總是臉紅著,一看到沈渝看向我就忍不住麵皮□。不應該啊,我會有一萬種反應但也不會是臉紅啊。這是害羞?!見鬼了,說出去誰信啊!弄得我現在跟純情小□似的!
結果那廝似乎還發現了,眼光總帶著戲謔的看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看到我窘的低下頭他就滿眼笑意的轉開了。
媽的,太窩火了!我不甘心的瞪回去,想象我的視線是兩柄利劍,刺到他身體裡面然後攪動、攪動、攪動……攪成肉醬!可他笑吟吟的一回頭與我視線一撞,我又禁不住血湧上頭。太邪門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完全忘記了先前的緊張與不安,只沉浸在與他鬥法之中,最後他們兩人談完的時候我還在考慮戰策。
林跡生拍拍我,我這才回過神來,聽到沈渝說下半句:“……那就期待和風揚共事了。”
叫這麼親,我和你很熟麼!我心裡激靈靈的抖一下。但是,共什麼事,林跡生又把我賣了?!
現在問不出來,只能眼巴巴看著他們做最後的依依惜別。沈渝最後還不忘了再飛一記眼風過來,看我沒動神色有些玩味的笑著走了。我顧不上去理他,追著林跡生問剛才說的什麼。林跡生驚訝的看著我,說:“你不是一直在一邊聽著麼,我還看你點了頭的,怎麼又忘記了?”
“什麼時候點頭了?你哪裡有問過我啊!”我比冤魂還冤,我對誰哭去!那尊佛那麼恐怖,我和他合作,不就是小羊送了狼嘴裡連渣滓都不吐了,我還能活麼?
“我和沈渝都看著你,你臉一紅就點頭了。”林跡生一點不做的假的說,神情間的驚訝很明顯也是來於內心。我似乎覺得掉進了一個yin謀,無奈的問:“那,我答應的是什麼?”
林跡生總算是相信我真沒聽到了,就說:“不用擔心,只需要你和他保持聯絡而已,具體事宜,公司有專案的小組,你做個擺設的組長而已。”
“你別把話說這麼難聽!”我氣不過的低吼,每次都這樣,門縫裡看扁人,我非弄出點什麼讓他瞧瞧!“到底什麼案子!”
“停雲決定開發CBD專案,世紀地產肯定分羹,現在已經融資在建了,我們談定建成後由林氏去挑一處做商場運作。”
“開商場?你怎麼又對這個感興趣了?”我詫異。林氏幾十年可沒在這方面動過心思,世界四大零售商都在停雲落戶了,和他們搶市場這難度係數也太大了吧?
“你只管給我好好做就是,其餘的你不用管。”林跡生搪塞過去又去和別人應酬。我坐在一邊喝悶酒。
“嗨,怎麼就你自己啊。”磁xing低啞的聲音在我頭頂上空飄起,我心裡哀嘆:神啊,你就饒了我吧,把這魔鬼收了吧。
我微仰起頭朝他一笑,沈渝坐了我一邊說:“早聽說你舞技超群,是不屑露才還是這裡沒有閤眼的舞伴啊?”
“沒有的事,都是謬傳。”我淡淡的回道,垂下眼瞼:說話就好好說,幹什麼死死盯著人的眼,一副深情不移的樣子,想做情聖對著你俘獲的美女去!
“呵呵……”沈渝低笑的聲音壓成絲似乎能逼進人骨縫裡去,“你似乎,不怎麼喜樂見我。”
“怎麼會?”我脫口而出的搶白,自己都覺得掩飾的太明顯了。
沈渝笑的更加開懷:“沒有麼?我怎麼記得某次酒會上,我向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呢。”笑彎的眼睛逸出幾點憂傷,像真是被我傷過心了一樣,搞得我很有負罪感。
我硬著頭皮順著他的意思問是什麼時候。沈渝一臉獵到食物的喜悅感,那語氣中可以的失落都不明顯了:“六月的時候,那次去的都是業界的前三甲,你們林氏理所當然的在列。你不會……不記得了吧?”他嘴角拉下一些,有點惶恐的,有些期待的,很是忐忑的樣子。
我當然記得,為數不多的幾次遇見,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本尊,被震驚到靈魂出竅。但是,他最後不是去找了一位美麗名媛麼?
沈渝見我沉默這半天,哀聲嘆氣的說:“果然不記得。唉算了,情聖向來只記得美女的。”我抬頭看著他,他戲謔的眨一下眼睛,我有種錯覺:對面坐了一隻千面狐妖。
這都已經臨近尾聲了,剩下的時間沈渝一直坐在我旁邊,也不管他是這場酒會的東道主。不過他也不怎麼說話,只是獨自喝著酒,有時侍者端了果盤點心他會要下一點分來慫恿我吃,只要看到我聽從的吃下去他就會笑得很開心。也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思,也許被西化了的腦袋想問題是和傳統中國腦子不一樣了吧。
宴散已是深夜,雖然喝了一些酒但我還是清醒的。林跡生依舊很注重禮節的和人寒暄告別,我跟在後面不動聲色的上車。感覺到背後有灼熱的視線,順著跟過去,沈渝挾在一群人中走出來。跟他正好視線相交,他翹起嘴角笑得很是意味深長。我功力太低道行太淺,認輸的微笑一下便鑽進車裡去了。
駛出幾米我回望,他仍向各位來賓表達著謝意,面向的卻是我們離開的方向。我能感覺到那視線穿透墨色凝聚在我體內,坐回去我背後冒出三道冷蛇蜿蜒不止。閉了眼平息心境,手上一暖,林跡生握著我的手,說:“你和沈渝看起來很是投緣啊,都聊了些什麼?”
“也沒有吧,就隨便說說話而已。”我不知道林跡生什麼意思,回答的也算屬實。雖然我讓林跡生幫我找人,結果他自己也知道,但不至於以為我和沈渝有什麼吧?畢竟那個時候沈渝才回國兩個月,而我當時的狀態絕不可能和他有什麼交集。這一次帶我過來和他相識,雖然是林跡生的主要目的,但是也就僅是合作的事情,打著相親的幌子騙我接觸商業運作,然後帶我一步步上道。
就像是這一次,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林跡生是開始培養我做接班人了,不再像以前帶著我出席的都是些熟人多的酒會,像家宴親朋宴的。所以這一次即便是那些叔伯,看著我的眼神也變了,審視、鼓勵、訓誡,不一而足,太多太多我看得懂說不清的情緒意味。更別提那些競爭對手了,笑裡藏刀口蜜腹劍的交鋒。今晚,才是我第一次接觸了商業的世界,明白什麼叫商戰。我應該承認林跡生確實是把我保護的很好了,在我心智漸漸成熟起來了才把我推到前線,參觀刀光劍影。
他這一份苦心我也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