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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小狐狸一路隨行的可是須彌山的即墨?你我不是外人,也一併進來吧。”

顏生微微回頭瞧了即墨一眼,隨即低著頭進了洞。

那洞也不深,拐了個彎兒,攏共不過三五十步的長度就到了底,寬卻甚寬,也是三五十步的距離,洞頂也沒有什麼照明之物,可分明纖毫畢現。正前方除了一塊圓月般的玉璧,兩個石墩之外,空無一物。

顏生不敢多想,對著玉璧跪下來又磕了個頭。

兩個童子引路完畢,朝二人行了一禮,啟齒一笑依舊化為兩絲彩霧漸漸飄散。

原本瑩白一片的玉璧忽然如水波似的動盪起來,漸漸顯出一個白衣女子。若說九尾狐族,深具魅惑根xing,眉目間或多或少總有些妖邪之氣,就是顏生苦修多年,依舊脫不了根本。但眼前女子分明慈眉善目,要說如何傾國傾城也說不上,卻偏偏讓人覺得和藹,有種要親近的感覺。

那女子朝兩人微微一笑,忽然指了指即墨道:“昨日深夜忽然心血來潮,知道故人相訪,卻不料還帶了個族人來。”

即墨卻不恭謹,哈哈一笑,拉過一個石墩坐下道:“夫人自在的很嘛。終日躲在青丘山洞天福地之內清修,風不吹日不曬,即墨羨慕的很啊。”

顏生聽兩人玩笑口氣,心念電轉,知道自己算是找對了人,也放了心。

即墨繼續道:“當年與夫人在須彌山一別,總有千年了吧。”

寶相夫人含笑點點頭,又看了顏生一眼:“你也起來吧。”

顏生這才猶豫著站起來,卻不敢像即墨那般坐下。

寶相夫人也不管,繼續道:“我也知道你今日來求我是為了何事。即墨,既然你早已看清楚,與他說了便是,何必來煩我?”

顏生一驚,以為寶相夫人藉此推脫,忙求道:“夫人,小狐……”

寶相夫人擺擺手道:“你莫慌。”說著又轉頭笑道:“你與他說清楚了,今日也不必勞神動骨爬這麼多的山路了呀。”

即墨攤手道:“夫人實在高看即墨了。便是第一次即墨見那元若恆也被他騙過,顏生所遭情孽看來十分兇險,如若不然,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寶相夫人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情,含笑又望向顏生,似乎在等他確認。

顏生隨即點點頭,輕聲道:“我的確感覺修為日漸消散,整日昏沉,漸漸連功課都丟完了。即便心中著急萬分就是懶懶提不起勁。”

“六賊天魔相?”寶相夫人沉吟半晌,忽然開口道:“小狐狸造化不淺啊!”

即墨見寶相夫人如此一說,心頭疑惑再減,知道自己猜想算是對了路,於是對寶相夫人拱拱手道:“還望夫人為他指點迷津,逃出生天。”

“你說了他也不信,難道我說了他便信?”

“夫人好歹是他本族之人,又是前輩,他自然是要信的。”

寶相夫人點點頭,這才含笑問道:“小狐狸信我說的?”

顏生慌忙回道:“但求夫人指點一二。”

“好,你看清楚了。”寶相夫人說著一拂袖,一束白光透出玉璧射在對面石壁之上,彷彿圓光術一般將顏生與元若恆如何認識,如何同行,如何治病之事走馬燈似的演了一遍。顏生定定地望著石壁,驚的啞口無言,幾次要開口都被即墨打斷。只見石壁上,顏生自始至終都在與一具白骨談情說愛,哪是什麼血肉之軀的人!

末了,寶相夫人才收回白光,輕聲問道:“你好歹拜服靈山大金佛腳下,又有輪迴珠護佑,當初怎麼這麼糊塗,連這麼點魔障都看不透呢?”

顏生緊張地連連點頭,未乾的衣裳片刻間又溼的徹徹底底,楞了一楞,忽然‘噗通’一聲跪下,膝行了幾步,聲線顫抖著哀求道:“難道……真是六賊天魔相?!求夫人看在小狐修行不易,為小狐指一條明路。”

話音剛落,一股柔和力道頓時將顏生托起。

玉璧中,寶相夫人輕嘆一聲,伸出兩指晃了晃,搖搖頭,又指了指即墨,身形隨即淡去,終於不見。任顏生苦苦哀求,也沒了迴音。

即墨長嘆一聲:“走吧。寶相夫人既然只說到此處,可能她也參詳不透。天道無常,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顏生跪在地上,眼中淚光盈盈,說不出的孤苦無依。

即墨忍不住將顏生拉起,微不可查地說道:“既然遇到了,我終究是要幫你的不是?你又何必怕呢。”

待兩人出了青丘,已是落日將餘暉撒的滿山遍野的時候。顏生內心惶恐,緊張地看著即墨,萬千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即墨扶著顏生坐下,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與寶相夫人的確是舊識。當年她元神出遊,不知為何誤了回關之期,落在須彌山,眼看就要魂飛魄散。是我將她送回青丘,從此便來往甚密。這些年她參悟有成,進境比我快了不知多少,是以我才勸你來找她。唉,誰知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她不說自然有不說的道理。好歹有我在,總不至於叫你吃虧!再不濟,咱們便去靈山,你這個記名囧囧有難,他做佛祖的不管,手底下總有一兩個熱心的要管吧。”

顏生只是呆呆的望著天,雙手有些顫抖。回想起剛才洞中所見,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即墨見狀,緩緩抱住顏生安慰道:“怕什麼?有我在呢!”

顏生終於沒在掙扎,任由即墨抱著自己,呆呆道:“原來一切都是幻象,怪不得所有事情都那麼奇怪,我竟沒有看出來!”

即墨見顏生說出這話,知道他到底是放下了些微心思,於是繼續安慰道:“你以為修行就這般容易?要不然,誰都可以白日飛昇躋身天道了,那寶相夫人又何必還在那萬丈山腹間忍受悽風苦雨。”

顏生點點頭,眼前元若恆的影子漸行漸遠,被一具慘白骨架取而代之。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冷戰。

即墨拍拍他的背道:“紅粉骷髏,俱是一家。你所遇情孽是最難的,卻也是你的運氣。”

“怎麼說?”

“他自你幻象中生,就由你幻象中滅。顏生,你若能參透這一關,日後就是所謂天劫加身也遊刃有餘了,天上地下還不是任你來去自由?!”

“可……”

“我知道,妖界上下,恐怕誰也不願跟這樣的情孽過招,一個不慎,就是灰飛湮滅,連轉世投胎都做不到。可你既然遇到了,有什麼法兒?還不是要硬著頭皮過!好在你還有輪迴珠可依仗,做什麼都方便些。”

顏生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將這一杆子亂麻一般的事情暫時甩在腦後。

兩人再回到東條山時,已是四天後的事情了。

月牙一見兩人回來,慌的將顏生一把拉過來,神神秘秘地說道:“老闆,大事不好啦!”

“什麼事不好了?”

“元,元若恆啊!”

顏生因在寶相夫人那裡知道了底細,也不甚驚訝。

月牙瞪大雙眼繼續道:“老闆,你是不知道!前天我沒見你回來,以為你念著元若恆,定是去了蜃樓城,便跟著追了去找你,誰知道,誰知道,我尋遍了整座城,居然根本找不到你,連姓元那小子也不見蹤影!還有,我們曾住過的那個院子根本空無一人,是座廢宅!”

顏生‘嗯’了一聲還是不說話。

月牙驚道:“老闆!你怎麼還不明白?根本沒有元若恆這個人!我心急火燎的跑回來,跟魅阿說了此事,還是賁鑊見多識廣,說你到了參修的緊要關頭,遇到了情孽,還說什麼骷髏的。魅阿不信,追去蜃樓城。今天一大早,還不見你回來,她便同賁鑊去了京城,說是找元若恆去了!”

即墨在旁邊聽的高興,打趣道:“哈哈,都說你們九尾狐最善魅惑,看來終日打雁,終於被雁反啄了一口!”

月牙沒好氣地朝即墨啐了一口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啊,就在這裡胡說!我們老闆心心念念是那姓元的小子,沒你的份兒,你自個兒涼快去吧。”

即墨也不生氣,親暱地抓起顏生的手道:“我有沒有份兒丫頭你就擦亮眼睛看仔細咯!”

顏生嘆道:“她去了也找不到元若恆的,這又是何必呢?不過這事卻有些怪了……”

“如何怪?”

顏生看了看兩人,遲疑道:“寶相夫人說我所遇情孽招來了六賊天魔,可此事就你我三人知曉,如何一夜之間,又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何不繼續騙下去?”

即墨也覺奇怪,猜不透其中關竅,沉默著不答腔。

月牙不明所以,也不知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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