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他的心思為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事情的發展往往總是不盡如人意..
陽春三月,和煦的日頭撒過屋瓦枝椏,照得大地一片熠熠生輝。
較之大院裡其他地方春意盎然,後庭小院裡景色便顯得有些蕭條了。
曾經掛滿枝頭的梅花,此刻已盡數凋零,只在樹下新翻的泥土裡還能找著幾片淺紅的花瓣,也多被新躥出的嫩草蓋過了。
但這並未絲毫影響到院內人的心志便是了。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璞玉被沈勝武拉著走了一路,卻始終不清楚自己究竟要被帶到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
沈勝武神神秘秘一笑,扯過跟在自己後頭的璞玉,兩手環住他的肩頭,催促地推攮著對方向前走。
到了目的地,璞玉環顧四周,才發現原來沈勝武是帶他到了座假山林。
只見並不是很大的一塊空間裡散散亂亂地放著幾座假山,附近更是有條小溪澗,水面上飄蕩著幾片葉子,水質倒是清澈見底,璞玉甚至能察覺溪底偶爾掠過的幾條蝦米小魚!
清水頑石,這地兒倒是極符合詩情畫意!
璞玉心裡暗想。
回頭看了眼剛才來時的路,璞玉發現這地兒離他居住的庭院其實不遠,只是要穿越幾道門牆,又有著樹木的遮蔽,倒並不顯眼,遠處看來,只會以為是幾塊散亂的石頭得放在這,也難怪他在這後院居住了十幾個年頭也不曾發現過。
其實璞玉沒考慮到璞院是先輩老祖宗留下的,這內裡的幹坤又豈是那麼幹脆!
“你怎麼發現這地兒的?”
璞玉問。
沈勝武咧嘴一笑,“瞎晃盪到的唄,怎麼樣?你沒來過吧?”
語氣得意。
“我是沒來過..”
璞玉眼睛一轉,皎潔一笑,當下也不理沈勝武,在溪澗邊上蹲下身,伸手探了探,意外地發現這溪水竟帶著股溫熱!
抬頭瞥一眼源頭,原來是被日頭曬地有了溫度。
沈勝武見對方竟同孩童般玩起了水,連自個鞋襪上沾上了些許泥垢也沒察覺,頓時覺得自己是帶對著地方。
走到他身邊,沈勝武拉起對方掛著水珠的手說“走,給你看樣好東西。”
璞玉跟著對方走到其中一座假山前,湊近了才發現這山下竟還藏著個石窟!
沈勝武帶著璞玉矮身鑽了進去,裡面的空間遠比璞玉想象的要大的多得多。
難道沈勝武要給他瞧得就是這黑不隆冬的石窟?
璞玉心想。
只見沈勝武牽著他在洞內一角落蹲下,擺在璞玉眼前的是一泥壇,旁邊還橫著根鏟子。
“這是什麼?”
璞玉疑惑地看向對方。
沈勝武但笑不答,拎起那口泥壇顛了顛,輕輕掀開壇口一角,舉到璞玉面前.
“聞聞”他說。
璞玉一臉狐疑,卻還是湊著鼻尖聞了聞。
撲面而來一陣烈酒的刺鼻味兒差點沒讓璞玉嗆出聲來,可仔細聞聞,隨之躥入鼻腔的卻是股淡淡的花香。
味兒雖然淡,但從小在梅花園長大的璞玉對花粉的氣味自然是極其敏感的。
這酒..為何會有梅花的香味?
璞玉抬頭好奇地看向沈勝武。
“聞出啥味兒了?”沈勝武咧著牙,一臉得意,“這是我自個釀的酒,裡邊加了梅花瓣子,就你那院子裡摘的..這酒可是天底下僅此一罈,可惜現在年份不足,咱今天把他埋這,等個幾個年頭,那滋味可是沒法說的!”
沈勝武眉飛色舞地講著。
璞玉卻聽得噗嗤一樂。
“不就是一罈酒嘛,至於把你樂成這樣?”
“你不懂..酒對老爺們說,那就排在底下命根子後頭!沒了它,吃飯睡覺都不得勁兒!”
這糙話說的,璞玉可就不愛聽了。
“你啥意思?難不成天底下不喝酒的就都不是爺們兒了?!”
“這話我可沒說!我只指是那些糙的,就像我這樣兒的!至於那些不愛酒的..”沈勝武斜一眼面前人,壞心眼一笑說“那就是長你這樣水靈,可人疼的唄!”
說完還不忘伸手揩一把璞玉腮幫子,做足一副調戲人的姿態!
璞玉氣頓。
當真沒見過這麼無賴的人!
當下直起身,轉身要走,被沈勝武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好,好,我錯了,開個玩笑罷了,當真做什麼..”沈勝武勸道。
璞玉掙開對方,“你每每這樣,我能不生氣嗎?”
一臉控訴!
“好,我真錯了,還不成嗎...發誓以後再不這樣了!”他朝天豎三根手指。
璞玉這才有些消了氣。
“來,咱一起挖個坑,把這就埋了,來年再來這挖出來,咱倆一塊喝!”
他拉著對方重新蹲下身,討好著眼前這造人疼的小皮臉兒。
第二十章
把酒罈子妥妥埋在了地底下後,倆人又在石洞裡閒聊了會,待了一會,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只是沒等他倆走到石洞門口,一陣陣尖促的叫聲便鑽入倆人耳裡。
沈勝武身形一頓,隨即粗眉頭皺巴了下,他早不是丁點不懂人事的純情少男,聽到男人女人粗喘在一塊兒的聲響,也就大致知道外頭是在瞎搞些啥了。
只是他懂,並不代表和他差不了幾歲的璞玉也懂..
偏不巧的是,剛走動那會,璞玉是在他前頭的,沈勝武則在他後頭跟著。
璞玉聽著這哼哼唧唧的一通亂響,還意外是誰在外頭打架鬧事呢。幾步上前,彎腰就想鑽出身去,瞧個究竟,不料被身後的人一把拉回,一時失去了平衡,倆人就這麼連著栽在了泥地上。
他孃的...墊底下的沈勝武可苦逼了...
倒不是璞玉人砸他身上有多少分量,而是這一摔可好,人那小肉屁股別的地方不去,可不就正好坐他命根子上頭了!
要說這外頭這對狗男女唧唧歪歪地一通叫,叫地正處在發情期的沈大武本就渾身發怵,這倒好,又是這麼致命一擊,底下的小武子要是還老老實實躺著,那這話兒就算白長活了!
沈勝武心裡發牢騷。
就出來埋個酒罈子,咋就千不該萬不該地趕上個偷情的,還給堵洞口了呢?!
這結結實實的一坐,璞玉自己都覺得是砸著了,他倒不疼,不過墊他下頭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扭頭看底下的人,果然見對方一臉吃到黃連的扭曲樣,璞玉趕緊從他身上挪開。
“砸哪了?疼嗎?”
璞玉眼裡透著擔心。
要說他雖然廋,可也是個男人的分量,這樣噗通砸下去,能不疼嗎!
“沒..沒事兒,我不疼。”沈勝武呼嚕倆下衣服上的泥,半撐起身。
可抬頭瞧一眼璞玉擔憂的小模樣兒,剛強壓下去的火又噌噌往外冒。
要不..今天就把話挑明嘍?
沈勝武心裡琢磨。
可這璞玉能答應他嗎..
可這要是不說吧..他這麼等下去,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沈勝武犯了愁..
該不會他剛把話撂下,人丫的就急赤白臉地甩臉子走了吧??
聯想到璞玉那犟驢子的軸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