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荷喊出心裡話,又羞又氣,顧不得他的反應,胡亂抹了把臉,轉身就跑了出去。
劉正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混亂的內心讓他許久無法平靜,她帶著哭腔的話不斷在他的腦海裡重複。
心臟繼續歡快地跳動著,手心都泛起潮熱的細汗,所有的情緒都湧動交織在一起,他閉上眼睛,過了很久,輕輕嘆了一口氣。
這是怎麼了呢?
是心動了啊。
……
近乎狼狽地從大廈裡跑出來,白仁荷靠著牆壁喘息了會兒,才輕手輕腳地整理好頭髮和衣服,試圖以正常的形象面對便宜弟弟白仁浩。
可惜白仁浩並不是傻子。
她出來得太急,外套沒穿,腳上還踩著拖鞋,任誰在大冬天的室外見了這副打扮,也不會覺得她太正常的。
頭髮微蓬的男生時隔五年見到姐姐,上下打量兩眼,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口氣也不太好:“怎麼回事?”
“沒事,出來得急了點。”白仁荷恢復以往的平和,淡定地轉移話題:“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不去咖啡廳等著?算了,這麼冷別在這裡站著了,走。”
然而白仁浩暴躁歸暴躁,智商還是有的,沒有那麼好糊弄,心裡已經有了不太好的猜測:“白仁荷……該不會因為我,你被他們趕出來了?”
沒錯,劉正那傢伙和自己有過節,聽到自己回來了,肯定要找彆扭的,白仁荷再沒心沒肺,也是他姐姐,那傢伙肯定看不順眼。這個念頭一起,越想越有可能,白仁浩的臉色徹底黑了:“是誰趕你出來的,是劉正那小子?”
眼看著便宜弟弟要炸毛,白仁荷連忙拽住他的袖子:“哎一古,你先別掰扯這些沒有用的了,跟我走好不好,我快要冷死了!”
好在白仁浩那小子還沒那麼冷漠,聽她嚷嚷冷雖然表情很不耐煩,還是乖乖脫下外套罩在她的肩膀上,任由她半拖半拉地往前走:“去哪裡啊?”
“回家。”白仁荷頭也不回。
“回家?”白仁浩疑惑地反問:“你不是住在叔叔家裡了?”
兩個人五年都沒有聯絡過,他自然不知道她已經搬出來獨立的事。
“嗯,回家。”兩個人一邊往路邊走,白仁荷一邊解釋:“我早就搬出來了,前兩天剛租了新的公寓,就在松坡區那邊。”
白仁荷會搬出劉家?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禁伸手摸上她的腦門:“你發燒了嗎?”
“呀!”白仁荷一把拍開他的手,翻了個白眼,道:“你才發燒呢,不相信拉倒,大不了你待會兒別住我那裡,自己去找旅店睡好了。”
“好啊,旅店總比豬窩好。”
“滾!”
姐弟兩個正瞎扯著,電話叫的計程車到了。
從江南區到松坡區用了將近二十分鐘。
白仁荷早就考慮過白仁浩回來的問題,所以這次租的公寓是兩室一廳,外加一廚一衛,還有個小陽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傢俱家電都很齊全,上個房客走了好幾個月了,房東會定期打掃,只要簡單收拾下就行了。
她進門在牆壁摸索了會兒才按開燈開關,沒辦法剛住了兩天,還有些不熟悉。
白仁浩跟在她身後進屋,先慣性打量室內,只見客廳不大,牆壁和天花板都是米白色的,碎花沙發對面擺著矮櫃和電視機,陽臺上晾著幾件剛洗乾淨的衣服,因為剛入住,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其他多餘裝飾了,好在客廳也不大,倒不顯得空蕩。
他還挺意外的,原以為進來會看到滿地奢侈品,凌亂得像豬窩似的,沒想到這麼整潔,黃白色調也很溫馨,讓他這個十幾個小時沒睡覺,從大洋彼岸奔波回來的人一下子就有了想躺倒的慾望。
白仁荷把鞋放進鞋架,衣服掛在衣架上,一面往廚房走一面隨口道:“浴室在最右邊,你先去洗澡,一會兒出來吃飯。”
白仁浩看著她走來走去,忽然眼睛有點熱。
有多久沒感受過這樣平淡的溫暖了,在異國他鄉的日子並不好過,住地下室,做最累的活,身邊都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那種人生地不熟的孤獨真的能把人逼瘋。
他做夢也不曾想到,他回到韓國,迎接他的不是記憶裡姐姐的冷嘲熱諷和無窮無盡的吵鬧,她就那樣平和地和他說話,沒有一點生疏距離,好似這五年來他們從未分離過。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劇裡提過,劉正患有邊緣性人格障礙,所以有時候想問題和行為都很偏激,不是情緒反覆無常,更不是故意針對女主噠。
☆、他太腹黑【十二】
白仁浩沒想到她姐姐會做飯。
按照以往的印象,別說做飯, 就算心血來潮煮個拉麵, 她也能把鍋給燒乾,再引起一場雞飛狗跳的火災鬧劇。
然而此刻他看著擺在他面前的一大碗蛋炒飯, 賣相極佳, 裹了蛋液的金黃色米粒和細碎蔥花相互映襯, 香味一個勁兒地往鼻子裡鑽,勾得人食指大動。
白仁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傻了唧地抬頭:“這真的……是你做的?”
“不然呢?”白仁荷大概知道他心裡怎麼想的,原主從前是真的十指不沾陽春水, 也難怪便宜弟弟這麼驚訝了。她好笑地把一碟泡菜放在桌子上,隨即坐在他對面,點了點下巴:“快吃,一會兒要涼了。”
白仁浩也不是糾結的性子, 索性暫時壓下心底的驚訝和疑問,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嚥。
並不是他吃相不好,只是從訂了回國機票開始,他就一直在惦記這個事情, 翻來覆去想一些過往和即將要面對的人, 更是睡不好覺,心裡裝著事在飛機上也沒吃幾口飯, 如今安定下來,才發現餓得要命。
眼見著一碗飯到底,白仁浩吃飯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 白仁荷便坐直了身子,刻意放柔和了語氣:“我猜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對不對?”
白仁浩沒想到她這麼直截了當,他根本還沒想好怎麼開口,不由被問得卡住。
一頭金毛的男生直愣愣地看著她,嘴角還有不小心粘到的飯粒,那樣子蠢萌蠢萌的。
也是個可憐的傢伙,白仁荷在心裡感嘆一句,道:“算了,就算你不問,我也能猜到,乾脆都告訴你好了,也免得你以後胡思亂想。”
她這麼直接,白仁浩反而不適應了,只得乾巴巴“哦”了一聲算作迴應。
“首先,關於搬出來住這件事。”白仁荷頓了頓,看向他,見他果然放下筷子,表情認真起來,才再度開口:“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子。我不是被叔叔和劉正趕出來的,是我自己要搬出來獨立的。”
聽到“獨立”兩個字,白仁浩沒忍住瞪大眼睛,面對面的白仁荷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詫異眼神,不禁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