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莞盯著不請自來的辜少辰，輕輕一笑：“怎麼？來英雄救美了？”

辜少辰說：“陸青莞，你別太過分了。”

陸青莞不置可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杜晴給我看你的微博小號截圖，我一看就知道，你又在耍人玩了。”辜少辰環顧著餐廳：“你讀書的時候就喜歡帶追你的男同學來這個地方，吃完飯後讓他們付錢，然後欣賞他們的表情，怎麼現在你都這麼大了，還是喜歡這樣整人？”

陸青莞撇撇嘴：“你還記得我們讀書時的情景啊，我以為你就記得你的殷雅璇了。”

辜少辰避而不答：“你這頓飯多少錢，我請了，阮檸是我的員工，你多少給我點面子。”

陸青莞忽一笑：“你說給你面子，那我就給吧，你說這餐飯你請了，那你就請吧，誰叫你是辜家的大少爺，我可鬥不過你。”

“等一下。”阮檸忍無可忍：“你們憑什麼就越過我商量，我還沒答應呢。”

辜少辰皺眉：“阮檸，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答應。”阮檸一字一句道：“我沒有答應讓辜總你替我付這個錢。”

陸青莞覺得特別有趣，她勾勒精緻的眼角上上下下打量著阮檸，對面的這個女孩齊劉海，文文弱弱的，一臉的學生氣，怎麼看都是軟萌可欺的樣子，陸青莞譏嘲道：“怎麼？有人搶著給你結賬你還不要？”

“就是因為這是給我結賬，所以我才不要。”阮檸把“給我”兩個字咬得很重：“我為什麼要出這個十萬塊？耍我男朋友的是你，把我帶到這個地方想耍我的也是你，我還要跟你AA？憑什麼？我就不出！”

阮檸擺出一副她就不出錢的架勢，陸青莞目瞪口呆：“你這是想吃霸王餐啊？”

阮檸冷笑：“我可沒讓你點什麼鵝肝什麼魚子醬，是你自己點的，你說的二十萬餐費，我出得起，但我一分錢都不會出，陸大小姐要是再胡攪蠻纏，我就把你的小號截圖發給各大媒體，我想到時候陸家的公關費都不止二十萬了吧。”

“你和我打公關戰？”

“和京禹傳媒打公關戰的確很愚蠢，但我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又沒惡作劇去耍人家男朋友，我怕什麼啊？”阮檸擺出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她感覺她一輩子的伶牙俐齒都用在這裡了，她現在就和寫小說一樣靈感滔滔不絕：“倒是京禹傳媒的大小姐出這種事，我就不知道他們怕不怕了。”

“誰信你啊？”陸青莞翻白眼。

“那你就看網民信不信唄。”阮檸說。

陸青莞和阮檸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互不相讓。

辜少辰及時出來給雙方下臺階了：“不付就不付，陸青莞，我公司的員工我先帶走了，這二十萬你自己出吧，別再糾纏了。”

陸青莞順著臺階下：“行吧，我是給你辜大總裁面子。”

“走了。”辜少辰把阮檸連拖帶拽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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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出餐廳門，辜少辰問：“怎麼回去？我送你？”

阮檸沒回答，半晌才悶悶道：“不用了，我坐公交。”

辜少辰默了下：“昨天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只以為以陸青莞的性格，她不會做小三，沒有想到她會玩這種惡作劇。”

阮檸苦笑：“這已經不是惡作劇的範疇了，她讓我對所謂上層人士的素質產生了懷疑。”

辜少辰頓了下，說：“抱歉。”

阮檸苦笑：“辜總，您不用跟我道歉，其實您昨天說的是對的，她的確沒當小三，是我男朋友上杆子想嫁入豪門，自取其辱呢。”

辜少辰盯著她，忽道：”阮檸，你挺通透的，有些東西，該放下就放下吧。”

阮檸點頭：“辜總，您不說我也明白，人總是有個底線的。”

“那就好。”辜少辰望了望四周：“這裡不方便坐公交，我送你回家吧。”

“真不用了，我還要去處理一些事情。”

辜少辰疑問了下，但馬上會意：”去吧。”

阮檸點頭走了幾步，忽回頭問道：“辜總，您是不是覺得我很不成熟，不適合在總裁辦？”

辜少辰臉上看不出什麼神色，他就是這般喜怒不形於色，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只是問：“怎麼這麼說？”

“昨天我在電話裡跟您吵起來了，我堅持認為陸青莞是小三，不肯當事情沒發生過，要不是晴晴姐去跟陸青莞鞠躬道歉，事情不知道怎麼收場。”

“杜晴工作很多年了，她處理事情比你成熟，那是應該的。”

“今天我為了自己賭氣，堅持不肯和陸青莞AA，還拒絕了您的付款要求，要不要您給我們臺階下，又不知道怎麼收場。”

“我也比你多工作了很多年。”

阮檸苦笑：“可是都說生意場是個圈，我是辜氏的員工，我代表的就是辜氏，我得罪了陸青莞，就代表您得罪了京禹傳媒。”

“你想太多了，沒那麼嚴重。”辜少辰否認。

“真沒那麼嚴重嗎？”

“的確沒那麼嚴重。”辜少辰溫言說：“這兩天發生了很多事情，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嗯。”阮檸點點頭：“辜總，再見。”

她轉身的一剎那想，不知道會不會再見。

雖然辜少辰如同天神降臨一般解救了她，但他之所以來救她，是因為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的助理，當然不能被別人欺負，可現在她也不確定，經過昨晚和今天她的糟糕處事，辜少辰還會不會讓自己留在總裁辦。

只是，如果再讓阮檸選擇一次，她還是會和昨天晚上一樣，堅持不肯和杜晴一樣，和陸青莞道歉，她也還會和今天一樣，懟陸青莞懟得痛快，她沒辦法嚥下那口氣。

阮檸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剛發出去的微信也有了回覆，是她約靳海見面的微信，靳海終於回覆了，只有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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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檸回到了校園裡。

她坐在湖畔，湖中的一對水鳥在游來游去。

阮檸看到陽光下，靳海圍著白色圍巾，穿著黑色大衣匆匆走了過來，一如往昔。

靳海看著地上草坪，猶豫了下，沒坐。

阮檸很平靜地說：“以前我們經常坐在這裡，沒那麼髒的。”

“那是以前。”靳海說。

“是以前。”阮檸說。

“你約我來到底是做什麼？”靳海看了下手錶：“我很忙，我還有幾篇報告沒寫。”

“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阮檸頓了頓：“今天中午，陸青莞約我見面了。”

“是嗎？”靳海表情明顯很不安。

阮檸當沒看見：“她說她不喜歡你，你純粹是為了她家境接近她的，她礙於同事顏面，沒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