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雷霆大怒。“是誰這樣信口雌黃,是誰?!敢這樣胡說八道,我饒不了他!”
鳳雲霄在一旁聽到這話,如同晴空一個霹靂,只驚得他魂飛天外,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花連華,眼中滿是無法置信的震驚!
花連華過度激烈的反應嚇了毫無防備的葉明昭一跳,這樣一來,他原本有些動盪不安的情緒倒反而有所平復下來。
“是……”
他想起獄卒平白無故被自己打了一拳已經很冤枉,要是因為這個再被花連華這個混世魔王記恨上,就真的太對不起人家了。
“別管是誰說的,這不重要。”他輕輕推開花連華,苦笑了一下。“重要的是,你真覺得我正常嗎?”
“我覺得你很正常,沒什麼不正常!”
鳳雲霄覺得他這話就是拿來對付傻子恐怕也不好過關,何況葉明昭雖說精神上有障礙的嫌疑,並不等於他智力也有問題,哪就這麼容易糊弄過去。
“別自欺欺人了。”葉明昭果然不吃花連華這一套。“如果我是正常人,你為什麼一定要給我清心?連華,我們是兄弟,你不要把我矇在鼓裡,我……其實和正常人不一樣,我,”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這個所謂的狂躁症,其實就是說我是個瘋子……對不對?”
“別胡說了,誰說你是瘋子,你不是瘋子,你是我兄弟!”
“那為什麼?”
“你先別想那麼多了!”一時衝動的暴怒過後,花連華迅速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不急於解釋葉明昭的疑問,顧左右而言其他。
“有什麼問題這裡都不是說話的地方。鳳公子答應為你作保,等我們遞了保呈把你弄出來,出去以後咱們再慢慢說,好不好?”
李虎之事還沒完全了結,葉明昭又在獄中惹出新的禍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多虧鳳雲霄在青州府是知名人物,無論官府士紳都要買他幾分面子,加上袁廷玉本就對葉明昭頗有憐惜之意,聽說那英氣挺拔的年輕人竟有狂疾,而且聽花連華說是因為早年遭遇不幸方會如此,震驚以外更加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在兩人一番求懇之下,袁廷玉答應不再追究葉明昭傷人毀獄之事,依然准許具保開釋。當然,相當數量的一筆保金,是免不了的。
等到他們辦好一切手續,將葉明昭從青州府的大牢帶出時,已是黃昏,暮色漸漸籠罩了青州城。
第24章 第 24 章
雖然天色已晚,歸心似箭,葉明昭並未立刻就走,而是找到那無辜被自己打傷的牢頭,再三道歉後,將身上所有的銀兩都給了他,作為醫藥之資,才和花鳳二人一起離去。
一路之上,葉明昭始終沉默不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花連華和鳳雲霄明白他在煩惱什麼,可誰也不敢問他。
兩人心裡都在發愁,一個愁著怎麼搪塞才好,一個到現在都沒法消化那震撼性的打擊,只希望那人自己想想就過去了,別再追根問底就謝天謝地了。花連華不斷和鳳雲霄聊些海外奇談、趣聞逸事,兩人難得的心照不宣,都企圖藉著插科打諢來分散葉明昭的注意力,讓他不再多想,最好他那健忘症立刻就發揮作用,把那些有的沒的全忘了。
可惜天不從人願,葉明昭半天都沒有說話,就在兩人以為他的心神已經被岔到一旁,精神剛剛放鬆下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連華,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說出來再和我說的。”
“啊?”花連華傻了眼。
該死的平常那麼破的記性,該記的從來記不住,怎麼這不該記的就偏記得這麼牢!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專在亂上添亂!
花連華在心裡咬牙切齒,可又沒有辦法,葉明昭就在邊上眼睜睜地看著他,裝死沒聽見是不可能的。只把他頭痛得恨不能立刻去撞牆,讓自己也失憶算了。
面對葉明昭的追問,花連華幾乎要陷入絕境。鳳雲霄雖然到現在還沒從震驚中完全回過神來,也很想弄個明白,卻又不能附和葉明昭去問個明白,那花連華還不得把他掐死。心裡堵成一團,還得想辦法幫著花連華把事圓過去,他掙扎了半天,勉強開了口。
“我覺得……應該……不是吧。”
“怎麼說?”葉明昭問。
“我想……就好比喝醉酒的人都愛說自己沒醉,口口聲聲自己醉了的人往往還能再喝上幾圈,你是酒裡的行家,應該很清楚吧?以此類推,瘋子從來不認為自己是瘋子,說自己是瘋子的那就不是瘋子。”
他這番話說得像繞口令一樣,不過繞來繞去倒還有效,葉明昭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
“真是這樣?”
“當然是真的!”花連華一看有門,趕緊打蛇上棍地跟進。“你這狂躁病就和健忘症一樣,是當年那場病落下的後遺症,離瘋子還遠著呢!好了,能不能別再想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想些正經的行不行?比如說現在,我餓了,餓的要死!找個酒樓吃飯去!”
“啊?”葉明昭愣了愣。“我沒錢了,而你剛剛才交了保金,還有錢去吃飯嗎?”
“這個……”
花連華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銀兩全都拿去交了保金,而且還不夠,所以把鳳雲霄的口袋也搜刮了一空,才算勉強湊足了保費。如今他們三人,都是身上一個大子也找不出來,哪家酒樓肯招待他們?別說酒樓了,就是街邊的小飯鋪也不會答理他們。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真相?”
“那你還要去吃……難道你是想吃霸王餐?”
“我說兄弟,你不說話真沒人把你當啞巴,真的!”花連華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沒錢,這個嚴峻而現實的問題,令這位靈劍閣的花少俠終於深刻地領悟到了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的真諦。無奈之下,只得懊惱地嘆了口氣。
“行了,那我們回家吃飯去吧,累死我了。”
“來我家吧。”這時鳳雲霄忽然開口說。
“哎?”花連華一轉臉,鳳雲霄笑了笑說:“清風堂路太遠,現在大家身上又都沒錢,僱車都僱不了,等二位走回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鳳鳴樓雖說也不近,總比清風堂要好的多。兩位要是不嫌棄,不妨到舍下小住一夜,我家的廚子也還不錯,就讓在下設一小宴做個東,一是為葉兄除晦氣,二來也權當壓驚,不知二位可願賞光?”
“這個……”葉明昭看了花連華一眼。他想花連華確實是又累又餓,要空著肚子走那麼遠的路確實辛苦,照理說去鳳鳴樓吃飯是最好的選擇,但又總有一些猶豫。
“今天實在太麻煩鳳兄了,要不是鳳兄做保我還出不來,按理說應該我們答謝宴請鳳兄才對,怎還好意思反過來打秋風。”
“哪裡話,我一直很仰慕兩位,靈劍閣雙傑肯賞臉我鳳鳴樓足令蓬篳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