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為了長成後賣與富人作妾或入秦樓楚館的。故而打小被教習彈琴吹簫,吟詩寫字,畫畫圍棋,打雙陸,抹骨牌,百般淫巧,再加以精細的化妝技巧和形體訓練,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都能把男人勾得渾身酥麻,丟了魂兒去!
成安帝宮中的妃嬪大多是貴女出身,打小學的是《女德》《女訓》,端莊淑德,成安帝看多了也難免失了興味。冷不丁來了一個床榻之間精通閨中之事的尹貴妃,真真是如那天雷勾了地火一般。
故而,尹貴妃身處後宮,整整七載,聖寵不衰。
那王謝氏聽了,想起自己那憨厚老實的女兒,心裡頭一陣悽然,痛哭道:“老爺當初為了拉攏韓國公府,眼看著韓國公的兒子還沒長成,就非得巴巴地把女兒嫁給韓國公府二房,那二房的王八羔子有什麼好的?還不是一房又一房的妻妾往家裡娶!”
王敬孚聽了,心裡頭也頗不是滋味,“還不是那時候岳丈急著拉攏定國公府,沒有別的選了嗎!”
可誰知聰明反被聰明誤,王敬孚的女兒嫁到韓國公府二房的第二年,韓國公府裡頭的三房人便分了家,離了戶,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也不為過。
“難不成,夫人想教女兒嫁入淮南王府那種武將之家做小妾!”
王謝氏正啜泣著,突然想到了淮南王妃的兇悍之名,不禁打了個寒戰。
王敬孚閉了閉眼,衝一旁的心腹下屬道,“去謝府遞帖子,就說老夫有要事求見岳丈。”
作者有話要說:【這周都21點之後更新】
桃子的現言《怎敵她香軟可口》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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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訪禪
因著蕭讓手臂受了重傷,無法上朝,便親自寫了請病假的摺子,叫淮南王第二日早朝捎到了御前去。
成安帝御筆一揮,給蕭讓批了十天病假,又叫宮人送來了好些珍奇藥材,囑咐他好生臥床休養。
這一轉眼,就已經過去了八九天。
蕭讓正是身強體壯的年紀,一連幾日的休養和進補,那兩處猙獰的傷口很快便癒合起來,漸漸長出了泛著淡淡粉色的新肉。
只是傷口癒合帶來的痛癢之感,叫蕭讓整夜難以入睡,只能看著身側的顧熙言酣睡的模樣,輾轉悱惻。
過往幾年,蕭讓忙慣了,今時受了傷,一連幾日天天呆在平陽侯府中,真真是坐不住了。故而今日帶了顧熙言,套了兩三輛馬車去梵淨山上禮佛。
……
大燕朝盛行佛道,盛京城中,天子腳下,亦是寺廟林立,道場遍佈,稥客施主絡繹不絕。
梵淨山位於京郊的崇山峻嶺之間,有一處古佛道場名曰伽藍寺,自開闢起,歷代帝王都曾在此禮佛,可謂頗有盛名。
滿山熱烈的火紅,從山頂一直蔓延到山腳下。層林盡染的崇山掩映間,恢弘壯美的禪院寺廟時隱時現,相互映襯,真真是“樓臺隱映金銀氣,林岫迴環畫鏡中”。
雲山霧海之間,一行人馬繞過主峰梵淨山,往側峰隱翠峰而去。
半山腰上,一行車馬停下來,顧熙言扶著紅翡的手下了馬車,頗為不解地問一旁的蕭讓,“侯爺若要禮佛,為何不去那主峰梵淨山上的伽藍寺?妾身聽說,伽藍寺裡頭的主持法覺和尚頗為精通佛偈,還被百姓傳為活菩薩轉世呢。”
蕭讓舉目望著滿山雲霧,只道,“這隱翠峰之上有座清心庵,清心庵中的夢參師太,曾指點過本候一二迷津。如今許久未來參拜,便趁著今日賦閒在府中,攜夫人來拜望一番。”
顧熙言沒想到蕭讓還是個信佛之人,聽他講了這段淵源,又看他神色肅穆,當即不疑有他。
……
沿著山間的青石板路,向山上覆行數百步,便來到一處幽深靜謐的禪院之前。
“篤篤——”
侍衛流雲上前,在那朱漆色的半月門上輕叩了兩下,眾人稍等片刻,便聽到門院裡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朱漆色的半月門開啟,從門裡探出一個穿著僧袍僧帽的小尼姑。
那小尼姑略略一掃來人,當即滿面喜意,雙手合十道,“侯爺快快裡面請。”
禪院裡頭古樹參天,腳下的青石板上雕著蓮花寶相,影壁的地方隻立著一塊斑駁的奇石,裡頭有二三灑掃尼姑,皆是面如止水,垂垂入定。
顧熙言聽著耳畔傳來的朗朗疏鍾,看著眼前之景撲面而來的禪意,不禁從頭到腳一陣飄逸出塵之感。
禪院中遍植古木,一行人行了數十步,邊看到不遠處那棵高大的枇杷樹下,靜靜站著一位穿著石青色僧袍的尼姑,手裡正捻著一串白檀香的珠子,遠遠地衝兩人微微一笑。
蕭讓遠遠見了,步伐不自覺的快了幾分。
只見他拉著顧熙言上前,深深一拜,“見過……師太。”
夢參師太看了看蕭讓,又看了看顧熙言,神色和藹,雙手合十道:“見過兩位施主。”
這位師太生的端莊大方,臉上布著淡淡細紋,看模樣已是中年。石青色的僧帽下壓著一頭鴉青色的鬢髮——竟是帶髮修行之人。
顧熙言盯著這位夢參師傅看了好一會兒,覺得她的長相無比眼熟,卻又記不起來在何處見過。
一行人兩廂見過了禮,那夢參師太身旁的小尼姑便引著眾人向禪房走去。
……
今日,是顧熙言第一次見這位夢參師太。方才在院子裡,顧熙言見蕭讓對她頗為恭敬,怕自己言語之間失了分寸,索性坐在那裡喝這香茶,靜靜聽著兩人攀談。
只聽得,蕭讓先是問了夢參師太眼見著天氣入冬,山上取暖之物夠不夠,接著又問陳年的咳疾是否好轉。
顧熙言靜靜聽了一會兒,心中不禁盛滿了疑問。
兩人成親這些日子,顧熙言對蕭讓的印象頗為改觀。上一世,顧熙言一直覺得蕭讓是個粗糙的武夫之流,這一世,她漸漸發覺,此人無論是言行之間,亦或是骨子裡,都沉澱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貴氣。
可是……此時蕭讓和這夢參師太攀談的時候,言語間極盡關懷之意,嘴上更是連“本候”都不曾自稱過!
每每在閨房之中,蕭讓抱著顧熙言說著溫存的話,一口一個自稱“為夫”的時候,顧熙言看著眼前的俊朗男人,心裡頭都忍不住小鹿亂撞,如今看來……他對旁人竟也是這般嗎?!
顧熙言看了眼夢參師太端莊雅緻的面容,又低頭飲了一口香茶,當即覺得喉頭一股酸澀湧了上來,真真是百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