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許涼非的爺爺奶奶對他可好了。他很喜歡許涼非的爺爺,小時候帶他跟許涼非一起釣魚,他和許涼非比賽誰釣得多,許涼非比他厲害,他爺爺就偷偷的把自己釣的魚都到給了他。
現在他也有自己的爺爺奶奶了,可是他發現自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李奇妙還拉著他的食指,“哥哥,我想去你房間玩,。”
“要吃團圓飯,吃過飯後再去樓上玩。”路老夫人笑著,抬頭紋和魚尾紋規律地摺疊成幾道痕跡。
“奇妙,到媽媽這兒來。”李奇妙想和路錦豐去花園裡盪鞦韆,他不喜歡太多人,這樣錦豐哥哥就會顧不上和她說話,這會路國雪衝李奇妙招手說道。
李奇妙只好鬆開手,朝路國雪走去。
“爸,既然都回來了,就開桌吧。”路國雪掃了眼路國安,目光轉向路老爺。
路老爺嗯了一聲,由著路穌年扶著站起身。
李奇妙和李莫名不知道躲哪個角落玩躲貓貓去了,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走過去的。
路國雪和羅薇還有晴閱聊著,路穌年和路國安還有邱生全先生談著公司的事情,路老爺偶爾在兩邊發表獨到的見解。他坐在路老夫人旁邊,另一邊正是路國安,路老夫人見他喜歡吃什麼,就樂意把他喜歡的轉到他跟前。
“錦豐今年高几了?”路老爺坐他對面。
前一會還有說有笑,聊得格外活躍,這些氣氛就低迷了,路老夫人給他舀了半碗的鴿子湯,對路老爺說道:“怎麼又問了,昨天不是才剛跟你說了嘛。”
路錦豐望著路老爺,心平氣和說:“高一了。”
路國雪中分栗色的頭髮,膚質細膩,長得跟路國琴還是有幾分相似,路國雪這下細細打量起了路錦豐,笑容別緻,“小侄子還是把我們當外人看呀,這飯桌上的一句話也不說,連聲姑姑也不叫。”
“國琴。”路老夫人神色變了變,不悅。
路國安身穿深棕西裝,放下酒杯,瞥了眼路國雪,生態自若地夾了一塊蓮藕咬了三分之一,放進碗中,“怎麼,錦豐沒有喊姑姑嗎?”
他終是生疏,路國雪那樣豔麗的女人,他親近不起來,弱弱叫了聲姑姑,路國雪眼睛一別,也不去應答。
“聽說姑姑和姑父年前要去愛爾蘭度假?”路穌年問。
路國雪笑,“真是的,哪是什麼愛爾愛,國慶節剛去了,這次是去夏威夷,算起來七八年沒去了,如果有時間,說不定還會去普吉島。”
羅薇說:“大嫂還真是生活幸福啊,哪像我,一年裡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中。”
路國雪看了眼路國安,心笑,嘴說:“我弟弟太忙於事業了,哪像我們家生全,一天就知道吃吃睡睡給人拍拍照片拿點幾萬塊錢的工資,好在繼杉現在我還有點分,不然跟著他什麼時候露宿街頭也不知道,還要養著三小孩,大兒子大學畢業沒幾年,別說掙錢了養自己都養不活,兩小孩這下什麼都不懂,也不知日後會怎樣。弟妹,我才是羨慕你呢!”
羅薇不說話了,路老夫人面容本就不悅,聽到這些,臉色變得難看,“晴閱,要喝點鴿子湯嗎?”眼睛看向晴閱,臉色稍微緩和了些,問道。
“奶奶,不用了,我還是喜歡吃你做的紅燒豆腐。”晴閱笑著說。
路國雪放下筷子,嘴邊笑意正濃,“晴閱,那是我媽特意給他新孫子準備的,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親自煲的湯,連這外孫也不見得有這新孫子受寵,我這做女兒的在飯桌上坐了大半個小時了,連個筷子也沒蘸到,現在我媽都願意問了你,看來對你也是真心疼愛了。”
“奶奶,姑姑要是也喜歡喝,改天給她也煲點。”路穌年平心靜氣,俊俏的臉側微微揚起,聲音低沉。
“活得這歲數,哪還貪吃,真要這樣,也就越活越糊塗了。”路國雪瞟了眼路錦豐,“你看吧,我們在這說話,有的人一句話也不吭,看來我才是外人,四十多年的相處也敵不過幾個月不到的血脈。“
路穌年往後仰去,後別貼合著座椅,下顎抬高了些,”姑丈,姑姑說你不吭聲,是不是那兒不舒服,打個電話給傅醫生,讓他來給你看看。”
邱生全先生戴著無框眼鏡,下巴做過手術,有一道淺淺的紅色小疤,此刻盯著路國雪看,臉色平淡,“喝高了,頭犯暈,國雪,給我去倒給醒酒茶。”
“啊呀,你自己不會去倒。”路國雪說著,就起身,椅子一推,他轉身的時候恰好撞到晴閱手臂。
從始至終,路老爺不說一句話,顧自吃著,偶爾呷一口五糧液。
路國雪手裡端著一杯茶,端給先生,路過路穌年身後,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我是替你不值啊,也替你死去的母親感到難過啊,外甥,現在大家都向著你,也不知道入會怎樣?”
“國雪,大家好不容易覺聚在一起吃頓飯,你這嘴就不能歇歇?”路老夫人面色凝重,對她說道。
“媽,我說的是實話,弟妹自殺本來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警方來調查,結果案發現場給收拾地一乾二淨,一個女人,被自己丈夫關在房間了,幾天不給吃喝,就算是自殺你說和國安沒一絲關係嗎?現在出了個私生子,比穌年小兩歲,她不委屈嗎?穌年會怎麼想,你們有設身處地為他考慮過嗎?既然你們都覺得這事沒什麼大不了,我無話可說,但是隻要我在路家一天,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路國雪義正言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路國安鬆了鬆衣領,“姐,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既然是有夫之婦了,你覺得自己還和路家有多大的關係,何況這是我路國安的事,你有閒工夫何不好好管管自己寶貝大兒子,管管你先生。”
“你這是打算和我撇清關係嗎?好啊,繼杉的繼承權給我,不用你們所說,爸媽我願意撫養,我也會和路家撇清關係。”路國雪冷笑。
“鬧吧鬧吧,你們一個個都給我鬧吧。”路老爺繼續喝著五糧液。
“爸……”路國雪語氣柔了些,“你也要偏袒他了嗎?”
“你們都給我鬧吧,幾年不聚,一聚就吵,家不像家,隨便你們怎麼鬧,等我死了,也就清靜了。”路老爺起身,握拳重重砸在玻璃桌上。
路錦豐嚇得情不自禁縮了一下,路老爺就坐他對面,剛才就在他以為路老爺還要繼續喝酒時,老人就像只爆發到極點憤怒的獅子,猛地垂向桌子。
所有其樂融融的景象一開始就在製造一場盛大的假象,掩藏在人們心底的邪惡和欺騙在一瞬間爆炸式地呈現。
這場盛宴路錦豐吃滿了喝足,聽夠了也看厭了,齊聚一堂到不歡而散,短短不到兩小時的時間。
路國雪拎著兩孩子跟先生連夜就回了家,路老爺說什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