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一玩起來,沒一會兒就光了。
方矣手裡拿著最後一根菸花,覺得自己就跟那虔誠焚香的信徒一樣,恨不得當即許願。
“等下,”荀理過來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倒計時了。”
他們這座城市有條步行街,每年跨年的時候不少年輕人會聚集到那裡一起倒數迎接新年,那地兒挺受歡迎的,是難得的能讓這些年輕人找到“儀式感”的地方,但是方矣一直嫌人多太擠,沒去過。
這地方離那條步行街不算遠,倒計時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從十開始,方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
荀理問他:“有新年願望嗎?”
“發財吧。”
荀理笑了:“那你跟我談戀愛就行了。”
“……你是石油王子嗎?”
兩人正說話,新年的鐘聲敲響了。
方矣手中的煙花已經燃盡,荀理將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新年快樂啊狼崽子。”
“啊?”荀理嘴裡還叼著煙,“你管我叫什麼?”
“狼崽子。”方矣說,“不都說年下是小狼狗麼,看你不像狼狗,倒是挺像狼崽子的。”
荀理驚喜地笑了:“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跟我搞物件了?”
“沒有,別誤會,隨便說說而已。”方矣側頭看他,“不過,我問你啊,你跟我坦白,除了上學你都忙什麼呢?”
送外賣、酒吧兼職,還有兩人剛認識那會兒荀理說“行情好”,方矣總覺得這小子不簡單。
“也沒忙什麼。”
“不說就算了。”方矣一撇嘴,甩開他,把燃盡的煙花丟到了箱子裡,“一點兒都不坦誠還說什麼搞物件,我看你也不是誠心的。”
荀理掐斷了煙,在他身後看著他。
“就做點兒兼職養活一下自己。”荀理說,“你知道的,送外賣、酒吧鐘點工,之前還做家教來著,後來期末了,忙不過來,就停下了。”
方矣回頭看他,沉默片刻問:“你就這麼缺錢?”
大學生做兼職的倒也不少,可是一口氣做三份兼職,得是什麼家庭條件的?
一進荀理家方矣就能感覺到他家條件可能確實不太好,但也不至於缺錢到這種程度啊!
荀理說:“其實還好,學費不用我操心,就是賺點兒生活費。”
方矣還想說什麼,荀理笑了:“心疼我啊這是?”
“心疼你個屁。”方矣搓搓手,“收拾一下,下樓吧,這兒也太冷了。”
荀理又點了一根菸:“你先下去吧,鑰匙給你,我自己收拾就行。”
方矣二話沒說,過來搶過荀理的煙掐斷了:“年紀輕輕少抽菸,對身體不好,容易陽/wei/早/xie。”
荀理笑了:“行,這事兒我得聽你的。”
原本荀理想著樓頂太冷,讓方矣自己先回屋,但對方沒走,跟著他兩人把這兒都收拾乾淨了垃圾也扔了才一起回去。
“我家沒洗衣機,明天我拿宿舍給你洗吧。”荀理找了個袋子把方矣灑上咖啡的褲子裝了進去。
“不用,我拿回去自己洗。”方矣坐那兒烤手,剛才收拾完回來洗了個手,這會兒手指都凍得通紅。
兩人面對面坐著,竟然一時無話。
這挺反常的。
“今晚上咱們倆就這樣乾坐著?”方矣發問了。
這家夠簡潔的,連電視都沒有,方矣覺得有點兒無聊了,主要是尷尬,他跟荀理在一起,還都不說話,那氣氛就跟相親卻沒看對眼的兩個人似的。
“你要是願意跟我做別的也行,”荀理勾勾嘴角,坐到了方矣身邊,“做點兒刺激又熱情的運動?”
“……說你是狼崽子還真沒冤枉你,狼崽子那什麼的時期都沒你這麼能作妖。”
“那你就當我是狼崽子唄。”荀理站起來,走到方矣面前低頭看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眼神那叫一個純良,可動作卻不單純,已經開始用手指挑開了方矣的襯衫釦子,“家裡真是夠冷的。”
“幹嘛呢?”方矣握住他的手,“冷了就把腦袋杵到小太陽裡去,在我兒尋什麼開心?”
“親熱一下,”荀理的嘴唇蹭了蹭方矣的脖頸,“暖暖身子。”
方矣笑了,使勁兒攥著荀理那不安分的手,另一隻手捏住了對方的鼻子說:“昨天用力過猛,今天不來了,不過可以給你點兒甜頭嘗,就當是新年禮物。”
方矣顯然已經忘了自己之前說過什麼,男人這種動物,指天發誓說過的話,每一句能當真的,還說跨年的時候不想跟荀理牽扯不清,結果呢,人家剛丟擲魚線,連魚餌都沒放上他就自己上鉤了。
不過,方矣還是稍微堅守了一點點的底線,他們兩人還真沒做,大冬天裡,狼崽子非要討甜頭,方矣就手動給他“投食”,也算是暖了暖身子。
兩人折騰完,方矣想洗澡,但想到這裡那麼冷,還是算了。
“累了。”方矣裹著被子縮在床上,冷得不想動,“睡覺。”
荀理又拿了條毛絨毯子出來,然後關了門,關了燈,關了取暖裝置,長腿一邁到了床上。
“蓋上這個,”荀理掀開被子把毛絨毯子給方矣蓋上,然後重新蓋好被,“晚上可能有點兒冷,冷了你就跟我說,我負責幫你暖身子。”
他過去抱住方矣,兩人倒是親暱。
方矣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的,竟然就那麼由著他抱。
這一刻方矣總算看明白了,男人這嘴都是靠不住的,他口口聲聲說要離荀理遠點兒,可現在,竟然這麼自然地跟對方抱在一起。
“你腳太冰了。”方矣用腳尖點了點他的腳背。
“我手也冰。”荀理把手往他咯吱窩裡塞,“沒人疼。”
“你媽聽見要罵你了。”
荀理輕聲一笑:“我倒是希望她能好好罵我一頓。”
方矣本來已經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想起擺在書桌上的那張照片,他問:“你媽……”
“沒死。”荀理親了他一口,“方老師果然很關心我。”
方矣不吭聲了,猜測是荀理爸媽離婚,沒人管他。
“睡覺。”方矣抬手蓋住了荀理的眼睛,“別看我。”
“嗯,不看。”荀理笑著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親了一下,“不看你,親你行嗎?”
“再廢話把你舌頭割掉!”
荀理做了個把嘴拉上拉鍊的手勢,然後抱著人睡覺,他能感覺到方矣把腳搭在了自己的腳上,有意無意的在給他暖腳。
荀理笑笑,輕聲說:“哥,我有個地方特熱,你要不要試試?”
“給我拿刀來,我看你這舌頭是不想要了。”
因為屋子裡太冷,這一覺睡得方矣渾身難受。
兩人後半夜才睡,但五點多方矣就醒了。
他有一條胳膊睡著睡著伸到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