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是你丫自個兒麼,為什麼同樣是剃了光頭,他看自己就是怎麼彆扭這麼來,看顧銘,就覺得還是一樣的帥一樣的酷,甚至好像還比之前看著更順眼了。
他瞪著眼,藏不住的嫉妒,滿臉的不高興。
顧銘望著林越,他身下的床棉很白很白,可能是洗多了,帶著點老舊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白被子被洗得太好了,將林越那張青腫的臉襯得特別乾淨,乾淨得就跟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兒似的。
顧銘不禁莞爾,幾乎用哄的語氣說:“咱倆也算是同生共死了,現在又一個造型,不是正好麼?”
林越大眼珠子一亮,像是瞬間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而且這個理由還相當不錯。於是他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摸著腦門。
“那行吧,就當我陪你了。”
這話說的勉強,語氣卻輕輕上揚出愉悅的幅度。
顧銘被他逗的笑起來,這傢伙一會精明狡猾,一會又虎頭虎腦的,實在是逗了。
睡覺的時候燈被關了,窗戶外投進點點光亮,將病房一角照得明明暗暗的。林越能模糊的看到顧銘的身體輪廓,他閉上眼睛,沒多久又睜開,眼中一點睏倦到沒有,精神頭十足。
他故意咳了一嗓子。
顧銘也沒睡著,他這一嗓子出來頓時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於是,他主動問:“你睡著了麼?”
林越特意隔了十幾秒,才慢悠悠的說:“沒呢,不太困。”
“我也不困。”
林越翻個身對著他,眼珠子一眨一眨的,“你說,咱倆要是去吃飯,點份帶肉的,人會不會問咱是不是和尚還俗了?”
顧銘瞥眼林越,窗外的星光撒進幽幽的眼湖裡,搖晃破碎,明明暗暗,他嘴角輕輕勾起,“會吧。”
“和尚就和尚吧.....”林越認命的嘆口氣,轉而又問:“你說明天吃點什麼好?”
“清淡點的吧。”
“......又是清淡啊。”
“嗯,出院之後想怎麼吃怎麼吃。”
“哎.....我想吃紅燒肉。”
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不知什麼時候顧銘沒有等到下一句,他翻身過去,在夜色的朦朧之中看到林越,他睡成一團,將身體蜷縮著,顧銘記得書上說過,這種睡姿的人很沒有安全感。
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落到圓溜的頭上。大半夜的,顧銘的清淺低緩笑聲在病房中輕輕傳開。
第二天餘聰看見顧銘林越兩人的時候,直接傻眼。
“你倆.....出家了這是?”
林越對他翻個白眼,“你覺得呢?”
“誒喲,越越你知道你倆像啥嗎?”
“和尚。”
餘聰哈哈哈笑,“不是,就跟倆童子似的,送福童子。”
林越嘴角好一陣兒抽搐,真想把傢伙的嘴給撕了。
餘聰媽媽從外面進來,顧銘和林越兩個人回頭看她,倆光禿禿的腦袋動作那叫一個整齊。餘聰媽媽愣了一下,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揚,對上林越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她壓制住想笑的心情,說道:“誒喲,越越你倆怎麼剃頭了,挺好的挺好的,看著精神。”
餘聰樂道:“要不我也去把頭髮剃了,咱三有個伴。”
顧銘目光淡淡的落在他的頭上,林越也忙說:“你可別,我和顧銘已經夠醒目的了,你要也剃一個那得多扎眼。”
顧銘點頭附和。
餘聰一想,還真是,那場面光是想想就挺逗的。
住院期間班主任提著禮品來探病,看見他們帶傷的樣,直罵那群不良少年禍害,吐沫液子直噴,國字臉上滿滿的憤恨。林越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他們班可是好班,學生個個埋頭苦學暗暗較勁兒,顧銘作為老師最滿意的一個學生卻被人打進醫院不能上課,他能不氣嘛。
徐佳佳來過兩次,對餘聰三人的事表示深深的愧疚。餘聰見女神面色憔悴愧疚的樣子,差點沒忍住說沒事沒事,都過去了,也不怨你。還好有林越和顧銘滿身的傷的樣子壓制著,才沒有徹底破功。
徐佳佳從小備受寵愛,什麼時候像現在這樣接二連三的道歉,心裡不由的對餘聰暗生煩厭,再加上顧銘也始終冷冷淡淡的,她一咬唇,再也沒來了。
雖然住院四五天,但程大宇的學習筆記一天也沒落下,不但如此還帶了班上其他同學的。
林越躺著實在無聊,索性拿起筆記認認真真的看,還別說,程大宇的筆記非常詳細,就算沒上課也能看懂。
林越將最新的一課物理看完之後發現顧銘早就放下筆記本了,不由驚訝:“你都看完了?”
顧銘點頭,“嗯,看完了。”
林越那叫一個嫉妒啊,“我一直很好奇,你平時上課都在睡覺,怎麼老師教的東西一提問卻全都會,你是不是晚上點燈夜讀啊?”
顧銘看眼他,問:“誰說我睡覺的時候沒聽課?”
“你沒睡著?!”
顧銘笑,“也不算是,我不會的知識會留意。”
“...........”
鬧了半天,人家腦子裡小算盤打得清楚明白著,不管怎麼折騰,最後都不會耽誤自己。林越暗暗咬牙,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他愣了愣,忙問:“那你沒睡著的話不就把我的話全聽到了!?”
他好幾次盯著顧銘說“你丫怎麼就非得喜歡我”、“喜歡誰不好非得喜歡我”這樣的話,難道這些都被聽到了?
顧銘挑眉,疑惑:“你指哪幾句?”
林越繃著臉,默默別過頭,“沒什麼。”
週三這天林越和顧銘收拾東西準備出院,傷口雖然還沒完全恢復,但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回家養著就行。林越早就憋得難受,醫生說可以出院的那一刻他簡直興奮得想嚎一嗓子。
餘聰受傷最重,至少還得住半個月的院。
他長吁短嘆的說:“你們走了,我得多無聊。”
林越樂呵呵的,“沒事,我們會常來看你的。再說了,你家那麼多親戚三天兩頭的過來,你哪會無聊。”
餘聰哼哼,“那不一樣!”
收拾完東西,顧銘林越兩人在餘聰媽媽的目送下走出醫院,太久沒有呼吸到外面的空氣,兩人一時間都有些興奮。
到了分岔路口,兩人揮揮手各自回家。
林越開啟家門,整個人歡呼一嗓子撲上自己的大床,然後歡騰的翻來翻去,頭一次覺得這個空蕩蕩的家這麼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