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處地方,那麼些個樹木卻依然茂密生長,有的是躺著的,有的是立著的,但只要根沒斷,生命力便強的不像話。
與迴音山的空曠不同,這裡樹木茂密,滿眼望去皆是綠色,透露著勃勃生機。
他們約見的地方,便是這裡。
剛一進去,顧以軒便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這裡,太過於安靜了,就連樹葉的婆娑聲,都聽不見分毫。
而且,這樹木也太茂密了些,密集地有些不像話。
池凡嚥了口口水,聲音有些發虛,“我怎麼覺得……不太妙啊。”
話音剛落,便被幾道破空聲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顧以軒反應迅捷,帶著他接連幾個翻滾,躲過了幾發子彈,子彈鑲嵌在石壁上,震出陣陣石灰,池凡凝神看去,只覺得這子彈的樣式無比熟悉,繼而思緒百轉,猛然發現,這就是他變成喪屍前最常用的子彈,而如今,正以一種別樣的方式,想要向他索命。
顧以軒全身汗毛豎起,帶著池凡向來時的方向狂奔,意圖一鼓作氣,衝出這山谷。
只一瞬間,地面整個變了形,變成了引力失常的重力帶,一踏上去,就像被無數雙手牽扯住一樣,舉步維艱。
顧以軒整個暴起,雷電之力縈繞在四周,以緩解土系重力術的干擾,他不斷地提高速度,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這裡。
只是想的很美好,實行起來卻很有難度。
歸途之上,豎起了一道道屏障,橫亙在那裡,像是在對著池凡和顧以軒獰笑。
有風,有火,有雷電。
若是顧以軒自己,他大可以拼上一拼,直接硬抗著這攻擊性十足的屏障衝出去,但是現在,阿池在他身旁,他不確定,阿池是否能扛得住。
只是這一遲疑的功夫,他們便喪失了唯一的逃跑機會。
因為後繼火力,已經跟上了……
天羅地網,逃無可逃。
槍林彈雨中閃過風火雷電,鋪寫出一副末日景象。
事實上,正如王濤所料,顧以軒並不是真正的無敵,面臨著如此大規模的圍剿,他也無可奈何,抽身乏力。
一念之間,他們便錯失了最佳的逃跑時機。
池凡心裡直顫,若此時他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也未免太沒腦子了。
他們被埋伏了,而且顯然,是準備充分的伏擊。
所謂的協商,只不過是人類想要弄死他們的幌子罷了。
大局將定,王濤一行才漸漸地顯了形,他們隱在大樹後面,身上的彩繪與樹影融為一體,成功地欺騙了池凡和顧以軒的眼睛,那顯得過分密集的叢林,不過是這些人的藏身之地罷了。
王濤現了身形,卻與顧以軒距離極遠,完全杜絕了顧以軒暴起而攻的可能性,他勾了勾嘴角,想看看這銅牆鐵壁還能撐上多久……
顧以軒將池凡壓在身下,妄圖用身體擋下永無止境的攻擊。
池凡摸了把不斷滴落在他臉上的血液,雙手直顫。
他不禁想到了顧以軒跟他告白時所說的那句話——“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他確實這樣做了,無論是哪一種姿態。
末世前,他替他擋下了無數唇槍舌戰,末世後,他又為他擋下了無數槍林彈雨,他一直在用行動證明那句承諾,無論是為人時,還是成為喪屍後。
可是他呢?
他當時說了什麼?
他說——他更喜歡並肩作戰。
現在想來,自己是多麼的無知與可笑,池凡抿緊了嘴唇,將滿腔委屈與自責都吞回了肚子裡。
並肩作戰?他怕是一直在拖後腿吧。
他很後悔。
自己明明已經變成了喪屍,要麼出於人性的譴責自刎於世,要麼安安靜靜地當一個冷酷無情的喪屍,為什麼他偏偏會遊離於二者之間,難捨難分?
他大可以本本分分地做一隻喪屍,餓了,就去吃幾個人,渴了,就去喝幾口血,為什麼非要作死,去考慮那些未來虛無縹緲的事情?
他明明可以跟顧以軒一起,在這末世多逍遙幾年,他明明可以稱王稱霸,成為人類的噩夢,為什麼非要想不開去和人類談判,尋求什麼和平共處?
其實說白了,都是心中那一絲人性作祟。
也就是這一絲人性,害得他和顧以軒受困於天羅地網之下,而現在,他們需要用性命來承擔草率決定的後果,哦不,或許,還有迴音山上的那群喪屍同類,他的這次天真的決定,奉上的很有可能是喪屍的一波團滅。
他是喪屍啊……那群傻頭傻腦卻忠誠無比的喪屍們才是他的同類,可他卻在用人類的腦袋想問題,真是可笑至極。
如果早知道今天的結局,他一定會將那一絲人性扼殺在搖籃裡。
可是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可賣……
池凡的拳頭握的死緊,有生以來第一次,希冀著奇蹟的出現。
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如此強烈地想要活下去,那種滿是恨意與不甘的情緒,他總算是……體驗到了。
老天爺像是聽到了他的呼喚,竟也忍不住為他的愚蠢而落淚。
天……下雨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嗷嗷嗷快結束了,激動,想想後面還有一百個腦洞等著我就好激動\(≧▽≦)/
以及,給七彩碎片那篇求一波收藏,看情況決定要不要回去填坑(?ε` )?
第38章 ☆、為王
聶黎眯著眼睛,不停地用冰雕逗弄著身邊的幾隻喪屍, 注射了藥劑的喪屍們每天都會有不同的反應, 剛剛擁有神智的他們, 就像是牙牙學語的孩童一般,有趣地很。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自己就像是個無比威嚴的老師,在引領著孩子們認識這個世界。
他覺得自己可以跟他們玩上個幾天幾夜, 如果外面沒那麼吵的話。
他是冰系異能,他手中的冰,可以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狀, 但都是些大概的輪廓, 若想將細節填充完美,還需靜下心來,潛心雕刻。
但是顯然,外面的環境讓他靜不下心。
聶黎皺了皺眉頭, 聽著洞外越來越嘈雜的聲音, 有種興致被打攪的不爽。
他將手中的冰雕放在了那幾只喪屍手裡, 自己則打算出去瞧個究竟。
剛出山洞, 就被喪屍們的嚎叫聲給震地眉頭直皺,雖說都是自家小弟,但是這般驚慌無措的嚎叫是幾個意思?被打了不成?
聶黎定睛一看, 眉頭一挑。
哦豁,還真是被打了。
聶黎眯了眯眼睛,視線聚焦在那個如鬼魅般的身影上, 那人動作輕快矯捷,在喪屍群中穿梭了一圈,便留下了幾塊人型冰雕,背上掛著兩柄彎刀,卻並未出竅。
他嘴角勾了勾,一躍而起,直接向那個身影撲去,動作之快,攻擊之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