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硎宇面前話也不多,何況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所以也沒有搭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二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那男人終於再次開口:“我叫劉霽。”
劉霽……這個名字似乎有些耳熟。楚翊非想了想,恍惚想起來,這好像是《江湖異聞錄》的總製片人的名字。
“劉先生好。”楚翊非很有禮貌的打招呼。
二人又是相對無言,劉霽突然笑了一聲:“你跟小顧年輕時一樣不懂事。”
他口中的小顧,沒理解錯的話,應該是導演顧宇寅?楚翊非終於仔細打量起劉霽來。
在確定正式出演燕家姐弟的角色後,楚翊非也上網查了顧宇寅的資料。
顧宇寅這個人,是個傳奇。
他看起來不過而立之年,實際上已經快要四十歲了,他從7歲開始大紅大紫,13歲就拿了國際影帝,曾經一度被稱為最不可估量的影星。
盛極而衰,沒過兩年,顧宇寅爆出各種黑料,迅速沉寂。
本以為又是一個傷仲永的故事,在他23歲的時候,他又演了部大熱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至今還是經典,兩年後重新獲得影帝桂冠。
後來幾年,他傳出過被包養緋聞,轉頭就和緋聞物件劃清界限,那幾年中,他拿過獎,拍過熱劇,也耍過大牌、打過娛記,年少輕狂得不像一個在娛樂圈裡長大的人。
在他三十歲的時候,他所主演的電影席捲各大獎項,從國內到國外的金盃,他拿了個遍。
後來就慢慢淡出娛樂圈,直到33歲時被拍到和以前的緋聞物件接吻照片,他順勢出櫃,乾淨利落的退出了臺前,以後只做幕後工作。
如今,也是四年過去了。
在徐顧言離開國內後,楚翊非就再也沒關注過國內的娛樂圈,他平時基本不看電視,也沒有什麼別的娛樂方式,唯一的愛好是看書,所以才連顧宇寅這個腥風血雨體質的人都不認識。
查過資料後,楚翊非才知道,自己的導演有多麼令人驚訝。
而他沒記錯的話……顧宇寅出櫃的緋聞物件,似乎姓劉?楚翊非若有所思。
正想著,男女主角的這個場景戲份終於完結了,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就連聶同滄桑的臉上都帶了些喜氣洋洋。
顧宇寅毫不避諱,走到劉霽的面前:“等了很久嗎?今天很順利,我們早點回去。”說話間是毫不掩飾的親暱。
劉霽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讓他整個人的氣質都柔和了下來。
顧宇寅對片場的眾人簡單交代過幾句,就和劉霽一道離開了,他們並沒有太過親暱的動作,之間的氛圍卻誰也插不進去。
“真好。”楚翊非痴痴的看著他們的背影,忍不住說道。
聶同卻一下子笑了起來:“你別看他們現在好,年輕的時候可能折騰,分分合合,現在老了,折騰不起來了而已。”
“能有個人陪著折騰也很不錯啊。”譚霜雙喝著助手遞過來的水,一臉羨慕。
“可千萬別,老顧太作,老劉太悶,真放在你身上你一個都受不了。”聶同一臉嫌棄的揮了揮手,像是揮走耳畔的蒼蠅似的,“他們也就對方能受得住了,換個人早撂挑子走人了。”
楚翊非聽著他們二人的話,輕輕嘆了口氣。
第二天,楚翊非就要真是開拍了,先拍攝的是女二燕涼的戲份,按照顧宇寅的話,是因為燕涼的戲份比燕回簡單得多,讓楚翊非先熟悉一下拍攝過程,和對手演員、導演都互相磨合一下。
燕涼是魔教養尊處優的聖女,穿著一身華美的藍底金線齊腰襦裙,身材高挑,膚白勝雪。
楚翊非在化妝間換好衣服出來後,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化妝師一臉得意:“怎麼樣?是不是完全看不出來是個男人?”
聶同也換了一身常見的白色勁裝,化妝師替他修飾美化了一下五官,整個人年輕了至少十歲,就像一個普通的年輕少俠一樣。
“不錯。”顧宇寅連連點頭,“還好聶同你夠高,不然還得給你墊個箱子。”
聶同目光在楚翊非的臉上轉了幾圈,又看了看他的身高,長嘆一聲:“可惜你是男的,不然你完全就是我夢中情人的長相和身材啊。”
楚翊非不太習慣的拉了拉衣服。
“快,先把定妝照拍了,拍完後換下一身。”顧宇寅已經迫不及待了。
接下來楚翊非又換了好幾身的衣服,有男有女,有美有醜,一連拍了兩個小時的定妝照,這才讓顧宇寅滿意。
“這一套最好看。”顧宇寅說的是楚翊非身穿白裙的那一套,“要想俏,一身孝,這一身襯得他特別有氣質,高貴冷豔又超凡脫俗,像個仙子一樣。”
聶同卻不太認同他的光點:“這一身太高冷了,我喜歡最開始藍色那套,端莊豔麗,像是淬毒的玫瑰花,這才像妖女啊。”
“紅色那一套不好看嗎?直擊靈魂的濃豔,看一眼就再也忘不了,美的驚心動魄。”化妝師有些懷疑自己的審美,“這麼美的一套衣服,你們都不覺得好看?”
聶同支支吾吾道:“好看是好看,但是太好看了,攻擊性太強。”
顧宇寅則說道:“這麼濃墨重彩的美,透過螢幕都能直擊人心,看多了太傷眼睛,萬一愛上他怎麼辦。”
楚翊非在一旁聽得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第27章
楚翊非的第一場戲,是燕涼與歲枯榮的初遇。
年少的燕涼偷偷溜出了魔教,獨自闖蕩江湖,一看就初入江湖的燕涼卻被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
燕涼的武功並不算太高,對付這些地痞流氓卻也綽綽有餘,幾招就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而歲枯榮則隱在人群中鼓掌叫好。
“這一場戲,對歲枯榮來說,是他放在心底深處的回憶,當他在日後被歲月磋磨時,就是這一點甜支撐著他繼續往下走。”顧宇寅對這場戲的兩個主角說道,“對燕涼來說,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魔教,第一次觸控到自由的空氣,你可以想象,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第一次張開翅膀時的歡呼雀躍,就和她現在的情緒一樣。”
“這一段戲必須足夠美,更準確來說,是燕涼必須足夠美,才能讓歲枯榮一見鍾情,念念不忘多年。”顧宇寅整理了一下楚翊非的假髮,眼神挑剔的看著楚翊非臉上的妝容,“歲枯榮的未來有多慘,你現在就必須有多美,美到觀眾心痛,懂嗎?”
楚翊非穿著一身鵝黃色的素雅長衫,頭上頂著簡單飄逸的假髮,被化妝師精心修飾過的臉完美隱去了稜角,絲毫看不出這是一個男人的臉。
“我知道了。”楚翊非似懂非懂的點頭,“燕涼要好看,非常好看。”
一旁的聶同剛想說話,卻看到顧宇寅意味深長的目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