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猶豫著要不要把兜裡的那盒也戳了。
傅知柏瞧著他的神色,盯著他的小動作,就直接把牛奶從他口袋裡拿了出來。他扯著吸管,往口子裡戳進去,直接把吸管遞到夏熄嘴邊。
十歲以前的事情,他還記得一些。他和夏熄都很喜歡甜牛奶,夏天的時候,媽媽帶他們出去玩,他們騎著超市裡的電動小馬,兩個人排排坐,一手一小瓶甜牛奶。
那牛奶真的好甜,甜到,現在想起來,心裡都好像撒了糖一樣。
他不知道哥哥是不是還記得,反正他從來沒忘過。
夏熄第二天去外地拍戲,傅知柏原本是想要送他的,可昨夜他在夢裡又是一夜春夢水直流,醒來時竟覺得褲襠裡黏糊糊的,他僵硬著動都不敢動。夏熄從床上起來,他晚上其實也沒睡好,一晚上都熱烘烘的,感覺有什麼東西貼著自己。
他按掉鬧鐘,揉著眼睛看著傅知柏,見他不動,以為他還要睡,便小聲道;“黃楊來接我了,小柏,我先走了。”
傅知柏身體蜷縮,埋在枕頭裡的臉稍稍抬起來,聲音沙沙啞啞,他含糊道:“哥,我會想你的。”
夏熄站起身的動作頓住,又重新彎腰低頭,趴在床邊,湊到傅知柏耳邊,他半摟著弟弟的肩膀,嘴唇在傅知柏臉旁啄了啄,對他說道:“我也會想你的。”
傅知柏瞬間僵硬如化石,他的臉重新砸進了枕頭裡,呼吸都不敢了。
黃楊在樓下等,焦急地看著時間,隔了片刻,終於把夏熄給等了下來。夏熄穿著藍色長袖襯衫,淺色褲子,手裡的黑色行李箱上貼著海賊王的貼紙。
這不是傅知柏常用的箱子嗎?他們竟然連行李箱都互相用嗎?黃楊盯著那箱子,立刻聯想到了昨天看到的一幕,打了個激靈,趁著傅知柏沒出來,他說:“夏熄哥,我們快走吧。”
夏熄點了點頭,黃楊伸手要替他拿箱子,他擺手道:“我自己拿。”
傅知柏趴在床上,硬邦邦的地方已經軟的不能再軟了,溼漉漉的地方變涼了,非常不舒服。他聽到樓下關門的聲音,立刻爬了起來,披著被子,夾著腿,移到視窗。他趴在邊上,隔著玻璃,看著他哥走出了大門。
這一別,又是小半個月。傅知柏去畫室,通常是到傍晚才想到回家,生活懶懶散散的,頭髮長了很多,腦袋上的傷徹底好了。
周尚老先生的畫展在“藝”美術館開展,傅知柏當然是要捧場的。他都半月沒出現在媒體前了,這一次連點風聲都沒有,空降在了畫展上,讓人大吃一驚。
媒體採訪之後,李照一的電話就來了,冷嘲熱諷他了一番,說他還知道出現在鏡頭前。傅知柏靠在牆壁上,捏著手機聽著李照一的聲音,他慢吞吞道:“這我喜歡的,我當然要參加。”
李照一哼了一聲,沉默了幾秒,隨後說:“我剛和徐明佳導演吃過飯,對方手上有一個本子在籌備,拍出來肯定能拿獎,他有意找你。”
傅知柏不語,李照一又道:“傅知柏,既然你入了行,就不要半途而廢,做什麼事都要有始有終,你如果真的想要撂挑子不幹了,那喜歡你的粉絲怎麼辦?想要畫畫,我也不攔著你,我儘可能的給你少接些工作,讓你有足夠的時間去做你喜歡的。”
李照一嘆了口氣,他鮮少在傅知柏面前表現出弱勢,但這一回,語氣卻是十分懇切,他道:“算我拜託你了,接下這部戲。”
傅知柏和李照一相處了兩年,早就知道李照一那籠絡人心的常用慣例。他不為所動,就在要拒絕時,就聽李照一又道:“夏熄也會出演。”
傅知柏一愣,李照一道:“我把你和他的照片都發給徐導看了,他都很滿意。”
傅知柏眉間浮起淺川,他反問:“我哥也會演?”
“嗯,現在呢,同意了嗎?”
傅知柏抿了抿嘴,嘆了口氣,“我知道了,等他回來,我們先去見一面導演吧。”
李照一這頭,黃楊驚疑不定地看著李照一臉上的笑,等他掛了電話,試探著問:“李哥,知柏他怎麼說?”
“答應了。”李照一側頭看向他,讚許道:“你這方法還真行,你怎麼知道,夏熄參演,傅知柏也肯定會去?”
黃楊抓了一下頭髮,低下頭心虛道:“我……我就是猜的。”
李照一心情大好,也不管黃楊那閃爍其詞的回答,開始打電話聯絡人。
夏熄今天的拍攝不太順利,這是部愛情片,主角分開又複合,到最後難免會有一吻。導演說可以用借位,可就算是借位,夏熄都吻不上去。
他之前的表現都挺好的,演出來的效果就跟角色從劇本里走出來似的,這會兒狀態不線上,導演也不想多說他,只把這一幕延後,把別的先給拍了。
晚上收工,黃楊過來接夏熄回酒店,夏熄靠在車裡,神情鬱郁。
車子開到酒店,黃楊看了眼排戲表,對夏熄道:“明天是夜戲,夏熄哥,你白天就在酒店休息吧。”
夏熄點了點頭,他從車上下來,黃楊看著進去,頓了頓,突然喊道:“夏熄哥,你別太較真,你剛才的戲演得真的很好,比傅哥好多了。”
他也就只有敢在傅知柏背後說這番話,夏熄懵懵懂懂地聽著,知道他是在誇自己,朝他笑了笑,回道:“小柏也很好。”
很好的小柏晚上回家,吃了點泡麵,因為煮得太爛,吃了兩口就不吃了,拆了一包薯片,靠在沙發上等著哥哥的影片電話。
八點半時,夏熄的視訊來了,傅知柏立刻按了接通,手機放在膝蓋上,臉快要碰到螢幕。
夏熄被這隻看得到鼻孔的大臉嚇了一跳,把手機微微拉開,對傅知柏說:“小柏,你這樣我都看不到你全臉了。”
傅知柏往後退了退,換了姿勢,他拿起手機,仰起頭對著鏡頭笑道:“現在呢?”
“現在好多了。”
傅知柏盯著夏熄的臉,問他:“哥,你剛洗完澡?”
“嗯,洗了頭髮。”
“吹了嗎?吹乾了才能睡覺,不然第二天頭會疼的。”
夏熄揉了一下自己的頭髮,靠在床頭,淺色的睡衣是傅知柏給他買的,附和著傅知柏的審美。他對傅知柏說:“吹了,是乾的。”說著,他把腦袋湊近了些,手指穿過頭髮,輕輕捋了一下。
柔軟的髮絲從指縫裡滑過,傅知柏好像親手摸摸。
傅知柏和夏熄拉了一會閒話,大概就是早飯中飯晚飯吃了什麼啊,晚上的夕陽很漂亮看到了嗎,演戲累不累呀,李照一有沒有欺負你……之類的問題。
夏熄回答問題比較慢,慢吞吞地思考,慢吞吞地說話。傅知柏安靜地看著他哥,等著他哥回答。
說到今天的戲時,夏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傅知柏察覺到他的微表情,就立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