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晃的殘影。
“唱歌?還是舞?”
“舞。”沒有絲毫猶豫的,楚雲端將手握成拳:“你要是需要唱歌的話。還是……”
“沒有。”鄭南冠體諒的沒有再多問,稍稍彎下腰加快了騎車的速度:“就只跳舞。Breaking?Hip-hop還是咱們挑戰一下,B-boy。”
“你不是最擅長breaking嗎?”楚雲端笑說:“其實,不是非要拘泥於一種,咱們剪一段音樂出來,B-boy就算了,我欣賞不來,也跳不來。”
“哇,你居然欣賞不來B-boy。”鄭南冠放聲笑說:“那可是街頭氣最重的。很自由。”
楚雲端沒有說話,騎車的人也不再說了。
何之坐在椅子上宿舍裡只有他一個人,楚雲端還沒有回來,他望著手裡的期中組合申請表。還有三天的期限,這個表必須要交上去。
那個人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甚至還裝作不認識,任憑他怎麼說,那個人就是不肯回憶從前。
他咬牙,手裡的紙張也因為指尖的用力而變了形狀,等他回過神時,褶皺已經無法被撫平,像是褶在他心上的煩悶一般,少年帶著不甘與怒意徹底失了氣力。
李圓知坐在書桌前,手裡拿著方才黃川暉遞給他的樂譜。他潛心去聽那首原曲,黃川暉的意思是說重新填詞,唱的部分交給他,rap是黃川暉的本職。
糾結的看著手裡的樂譜,不知該定個什麼方向。
轉頭去看半躺在床邊沉迷在推理小說中的人,他忍不住出聲喚他:“山暮啊。你就不著急嗎?”
“急什麼?”那人悠悠的翻了一頁紙,又沉浸其中。
“快要考試了,你還這麼閒?”
“急有用嗎?”他抬眸一雙梨花溫和的眼眸之中寫著慵懶:“到時間了我會去做的。”
“裡遊也不著急?”他轉頭去看趴在徐山暮腿邊正帶著耳機看影片的萬里遊,少年揚著眸,燦然一笑:“沒事,山暮說不急就沒有必要急。”
“那你們兩個總要弄出個所以然來吧。快要交報名表了,我到時候可不等你們啊?”
徐山暮反扣下書本,單手托腮,頗為玩味的看著面前替他們著急的李圓知:“圓知,你在不安什麼?”
他並未意識到自己的不安,可徐山暮卻一眼看破了他焦慮的本質,單掛在耳畔的耳機傳來早已聽了數遍的音樂,可這一瞬間,他卻覺得陌生。
“我……”
徐山暮瞧著他唇齒微顫,指尖顫抖的模樣,悠悠的嘆了一口氣:“你要不要去找川暉?和他商量一下你們的表演形式?”他不打算將話語挑破,而是順勢給了他一個臺階:“畢竟是合作舞臺,你去找他商量,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乾著急也沒有用。”
李圓知低著頭,劉海壓住眼前的光,應了一聲往外走去。
等門被關上,腳步聲遠去,萬里遊才摘下耳機:“他怎麼了?”
“溫柔的人都比較敏感。”他拿回書接著看,看到喜歡的句子就畫一條線,萬里遊湊過去看他手裡的書:“月亮與六便士。好奇怪的名字,說什麼的?”
“說一個拋棄妻子的藝術家,追求靈魂自由的故事。”他半是諷刺的開口。
“你怎麼總是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也不怕把腦子看壞了。”萬里遊搶過他手裡的書,盤膝而坐問道:“所以,咱們是不是也應該定一下主題了?圓知說的沒錯,過幾天就要交那表。 ”
徐山暮懶散的閉上雙眸:“你覺得百老門風格怎麼樣?就是爵士音樂劇風格。”
“什麼意思?”
“以金色殿堂為主,黑色西裝為輔,薩克斯,復古的舞曲,立麥。”他拿過一旁的紙筆,隨意勾勒便是一副畫,將自己心中的想法盡數呈現出來。
“大概是這個樣子。”
“那音樂呢?”
他拿過手機:“我昨天寫的demo,只編了高潮部分的曲子,你聽聽看喜歡不喜歡。”
等著萬里遊聽完,他說:“詞還沒有寫,舞也沒有編,就連曲子都沒有編完。還有十天左右咱們加油吧。”
“暮暮啊,你真是我見過的最不負責任的人。”他聽著那曲子:“十天能幹啥。”
“夠了吧,不止十天呢,是十幾天呢。”他瞪他:“別那麼叫我”
“……”
瞧著他那副淡然如舊的面容,萬里遊心中無數次生出掐死他的衝動,最後還是敗在那人的才氣之下。
他一眼便能看穿萬里遊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低頭一笑,拿起手裡的書重新翻看。
眼光落在一行字上。
我總覺得大多數人這樣度過一生好像欠缺點什麼。我承認這種生活的社會價值,我也看到了它的井然有序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裡卻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渴望一種更狂放不羈的旅途。我的心渴望一種更加驚險的生活。】
筆尖的紅色像是劃破書的面板留下的血痕一般刺眼,他在‘更加驚險’四個字上加重了筆墨,要劃破書本的力度落在白紙黑字的頁面上。
少年眼中的慵懶漸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說不清的暢快歡然。
像是心中悶然的情感得到了話語的掙脫。
他壓著這條線接著往下劃去。
我是準備踏上怪石嶙峋的山崖,奔赴暗礁滿布的海灘的。】他死死的盯著這句話,像是尋到了靈魂的歸屬。他看的太過專心,所以沒有察覺到一旁萬里遊擔心的目光。
天才的煩惱……
凡人不能靠近,也理解不了。
第五章 不為人知的過去
酒吧中
黃川暉被李圓知叫了出去,屋中只剩下薛帆遠和陶忘言。
薛帆遠仰躺在床上,欲睡不睡。躺在他隔壁床上的陶忘言笑了:“你要是困了,就快點睡,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我在想我們……這次期中考該弄些什麼東西出來,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想法?”他搖頭,開啟手機開始刷微博,高居熱搜榜首的是自己的父親,他反感的將手機扣下。可又忍不住開啟,點開那話題,只看到是記者們詢問陶墨關於他的事情。陶忘言一時忘了戴上耳機,只叫那手機裡的聲音流到薛帆遠的耳裡。
記者問陶墨是否有讓兒子入娛樂圈的打算,陶墨笑著說,那是孩子自己的事情,大人無權干涉。不過他要是進娛樂圈的話,做父親的也不會坐視不理。
沒有什麼爆點卻還是一群網友跟在話題下哭爹喊孃的叫爸爸,一副全世界他是最好的父親的場景。
關了手機,網路外的現實世界與他們隔絕開來,薛帆遠也徹底沒有了睡意,他翻過身,開口叫了那邊的陶忘言:“忘言。”
“嗯。”
“你是因為你老爸才來學的音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