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滿不在乎的模樣,“你想用女兒攀天梯,拿我頂缸,今兒有這下場,是你的報應啊!!”
“說的好像當初拋夫棄子的人不是你一樣,我威脅了你,你不是順勢應下來了嗎?連反駁都沒有,高高興興的進宮,享福貴,受榮華,到如今,你裝什麼貞潔烈女?”
“這些年,你問過你原來那丈夫嗎?你提過你親生的兒子嗎?若說原來你是沒權沒勢,沒跟我談判的條件……早幾年你就成了太后娘娘,小皇帝對你言聽計從,怎麼不見你問問他們?”
“你手裡捏著我父母的性命,卻質問我為何不反抗你!!韓載道,你真是無恥至極!!”韓太后終於變了臉,咬牙切齒的罵。
“烏鴉落在豬身上,誰都別嫌誰黑。擔憂你父母性命?怎沒見你少找幾個男人,無情無義的天生淫婦!!”韓首輔半點不客氣。
“我是淫婦?呵呵,你那親生女兒明知選秀還能跟個馬伕跑了,誰是天生的淫婦?況且……”韓太后就罵,“你前幾年尋到你那女兒女婿,人家向你哀求的時候,你不是親手殺了他們嗎?還摔死了外孫女……”
“那都是你的血脈,你親生嬌養長大的,所謂虎毒不食子……到底誰無情無義啊!”
一句罵到命門上,韓首輔臉色鐵青。
‘父女’倆在大殿裡你一言我一句,互不相毫,都死死往對方痛處戳,句句全是要人命的話,罵了好半個時辰,許是累了,終於停了下來。
兩人相顧無語,不服輸的互相瞪視,緩了好半晌,終歸還是韓首輔先服了軟。
這些年天天鬥嘴,早早就習慣,很快平復了情緒,他深吸口氣道:“今日雲家小子上的摺子,我細瞧了,提的雖都是邊關小將,到不知他在裡頭插了幾根釘子,充州雖遠,臨近胡地,還是要注意一番的,免得在小處落了下風。”
“朝堂上的事兒,我不懂,你自個兒處理就是了,無需問我。”韓太后恢復閒閒表情,繼續欣賞指甲。
“你懂個甚?”韓首輔嘟囊一句,到沒在大聲,只道:“今次雲止平亂那幾個地方,澤州,旺城……我會想辦法往那邊安排人手,你管好萬歲爺,到時候讓他下旨就是。”
“這還用你說,我若沒這能耐,你不是早我把滅口了?”韓太后翻了個白眼兒。
兩人相看兩相厭,談完正事完全不想獨處,韓首輔鐵青的臉告辭,還在宮院門口站了一會兒,生怕宮人看見他神色不對。
匆匆歸府,找外戚黨們秘談暫且不提,單論雲止。
垂頭喪氣回了長公主府,又被生怕他說錯話,一直候著他的親孃勒逼講述進宮過程,還被好一通懟,心情那叫一個抑鬱。
好多天搭拉著俊臉,長眉都下垂了。
足足低沉了半個來月,才慢慢緩合心情,發現了外戚黨們的異動。
“充州,旺城……跟我有個屁的關係,愛咋樣咋樣吧!!”想起小皇帝一時灰心喪氣,雲止整個人都很頹廢,然而低頭瞧瞧歸燕京前,霍錦城送他的玉帶,如今正被他紮在腰上……
腰——嘶!!
猛然想起細弱而有力的胳膊,鼻端彷彿盈過一抹幽香,“咳咳!!”雲止輕咳兩聲,臉上不大自然。
“還是得查查,最起碼,得知曉姓韓的往充州派了什麼人去?”他低聲嘟囔著,“我是為了錦城,為了錦城!”堅定的自言,“也不知錦城那邊如何了?他那身份不好出面,姚姑娘能不能支撐起一城事物呢?”
“好擔心啊!!”他幽幽的嘆。
——
六月初夏,北方百姓們換下棉衣,穿上薄衫。
充州府,旺城。
經歷過一番戰火,熬過磨難,久經考驗的百姓們艱難的度過了春耕,平復下失去親人的痛苦心情,隨著時間流過,一切,都慢慢恢復往日平靜祥和。
大街上,來往商販推車趕馬,兩旁道路招晃搖擺,酒樓前,小二兒揚著笑臉招呼客人,拎著各色瓜果零食的孩童輕巧機靈的四處遊走,脆聲聲甜滋滋的大聲叫賣。
碼頭旁,數條貨船栓在鐵墩子上,訕板放下,光著上身的行腳漢子‘嘿咻嘿咻’扛著等身重的大包,渾身蒸騰起熱氣,汗出的水潑一般。
知陽光映著一照,泛出油光呈亮。
“全憶哥,怎麼近來沒見著嫂子?”碼頭旁,蹲在一處賣饅頭的攤位前,李剩一手饅頭,一手鹹菜,就著從攤主那兒要來的熱水,邊嚼邊問。
蹲在他身邊叫全哥的就‘嘿嘿’笑,“剩子,你不知道嗎?最近咱們旺城那位新來姚大人下了令,說招婆娘給當兵的做衣裳做鞋,一件給二十銅板的手工錢兒,這不,我那婆娘就去了嗎?”
“反正是給漢子做衣裳,又不是描金繡花的,眼巴前兒的手藝,當給家裡填個進項唄。”
“哦?那來娣也去了?”李剩挺感興趣的模樣,“她們母女倆都走了,望娣誰看啊?”
“來娣沒去,姚大人在城裡開了個學堂,收十歲以下的娃娃,不拘男女都行,還不要學錢兒,自個兒帶著飯食就成,你知道我那婆娘的性子,她孃家弟弟是童生,最看得眼那讀書識字兒的人,好不容易有這機會,她就把來娣給送學了,望娣也跟著。”
“一個小丫頭家家的,學什麼識字兒,我就覺得沒用。”全哥咧咧嘴,挺不滿的樣子,“那婆娘偏偏硬的很,非說她自己掙銀子自己供,讓我少管,我就跟她犟了兩句,她這……那通披頭蓋臉的!!”
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不比南方人小巧玲瓏,溫婉柔和,北方人一慣人高馬大,性格彪悍。一言不合上手就掐的情況太普通了。
所謂:能動手就儘量不吵吵!!
尤其是充州男人,因臨近加庸關,時不時要打土匪,戰胡人,脾氣更加兇殘,似南方行商帶過來的柔弱女眷們,等閒瞧見他們都不敢抬頭,心中無限同情這些男人的媳婦兒們。
不知在家中過的是何等地獄日子,這些男人,鐵塔般的身子,腦袋大的拳頭,但凡打在身上,不得一下就去半條命啊!!
然,她們不知道的是,跟她們一樣。北方男人的心裡同樣充滿了委屈和恐懼:是啊,充州民風彪悍,都是那一言不合抬手就打的人……所以,這幫人以為他們的媳婦兒是什麼啊??
不都是充州人嗎??
她們以為,就她們怕嗎?
開玩笑啊?充州敢打媳婦的男人,基本上都絕種啦!!
因為根本不會有女人嫁給他們!!
像全哥這樣的男人,七尺高昂鐵塔樣的漢子,能在碼頭扛包過活,那是何等的壯力?還不是讓媳婦兒打的一個來一個來,說一不敢叫二嗎?三十來歲的人了,家裡兩個閨女,一個來娣,一個望娣,可見是多想要兒子,然,哪怕如此,媳婦兒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