婭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眼神放遠,看遠處港口碼頭人頭湧動,船隻靠岸,裝卸貨物。
除了碼頭,其他地方人們也都紛紛醒來,開始活動,幹活的幹活,上工的上工,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這座城就從沉睡中醒來。
由於西婭禁止入城計程車兵劫掠和放縱,平民們沒有在這場戰爭中受到太大的影響,除了最開始的日子閉門不出,後來發覺新領主並沒有打算拿他們怎麼樣,也就恢復了正常的生活,任上面怎樣變動,下面人的日子還是得過的。
一些頗有微詞的下屬,也被她用官職和財富安撫了下去。
“話說起來,你為什麼要先打珍珠城?明明白鳥高原的西塔城更近一些吧。”茉莉這幾天看了西婭放在桌上的地圖,突然想起這麼一回事。
她側頭望向西婭,紫色的眸子裡盛滿了不解。
“因為不只要考慮距離,還要參考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一方面,白鳥高原的民風彪悍,人均武力比較強,西塔城雖然人口少,也不是能輕易拿下來的。另一方面,我看中了珍珠城的運輸能力。”她指了指遠處的港口。
“這座城優良的地理位置還有繁華的海運才是我目前最需要的,只要運用的好,糧食、武器、金幣,將會源源不斷的進到我的倉庫裡,支援我做事。”
“就比如你正在修的那條路?”茉莉思維活躍,很快聯想到了她最近的動作上。
“這只是其中一個。”
玫瑰軍團入城之後,收穫了大量的俘虜。直接殺掉這些俘虜並不符合西婭的利益,但是礦山又容不下這麼多人,於是她把設想好的修路工程提前進行,約有七八百人的俘虜投入了這項偉大的活動。
畢竟要想富先修路嘛,更何況亞薩堡和珍珠城之間修條新道,不僅易於兩城往來,也有利於鞏固她的統治。
但是想要這些人乖乖工作,她還是想了不少辦法的,一個就是派人監工,逃跑的全部投入礦山勞作三十年。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她承諾,等這條路修完就放他們自由,因此北面的工地是熱火朝天的在幹活,一週就推進了好幾公里的長度。
“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啊,想當初我遇到你的時候,你連法術都用的不熟練的。”茉莉換了隻手撐住臉。
西婭有些哭笑不得:“我現在用的也不是很熟練……”
“嗯,發現了,你幾乎所有精力都用來管理軍隊和處理事物了,說實話,我沒有想到那個和我一起躲在衣櫃裡的少女能走的這麼遠。”
茉莉站起身來,張開雙手,像是擁抱剛剛升起的太陽。
“我變了很正常,你倒是一點沒變。”西婭手裡不自覺的搖晃著酒杯,笑著打量茉莉。
她的容貌幾乎沒有變化,只是褪去了少女的天真,稍稍收斂了一些,但仍舊是美豔動人,而且,在她面前,幾乎是敞開了的,與她分享所有的事情。
“哈?”茉莉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欺上身來,與她面對面離的很近,“胡說,要是看外表的話,你才是沒有變化的那一個呢!”
……
……
短暫的休息之後,西婭還得面對書房裡的一堆公務,以及外交信件。
這不是她第一次收到這種信件,還記得剛剛繼位之時,那些明著祝賀暗著譴責的信跟現在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用詞更加嚴厲了些。
她覺得有些無趣,草草掃了兩眼全部扔進到了一邊。
即使這些貴族寫再多的花體字,也完全改變不了一件事實:珍珠城已經成了玫瑰公爵的領地。
坐擁兩座領地,這無疑是打破了長久以來狀似平靜的局面,更是觸動了其他幾家的敏感神經,以馬爾斯為首,他們已經叫囂著要聯軍,為那個被關在地下室的前玫瑰城主討回一個公道。
當然這都是屁話,誰會在意那個油膩膩的克里西斯家主呢,他們只是不想看著勢力失衡,讓某一家獨大。
不過透過安插出去的探子,她得知,剩下的三家確實是採取了行動,急火火地召集人手,準備向珍珠城進發。
西婭抬頭看了一下外邊,凋零的樹葉預示著深秋的到來,按照貴族一貫的怠惰風格,等到他們過來的時候怕是得冬天了,雖然說珍珠城的冬天不是特別冷,但野外行軍也是夠他們受的了。
這種惡劣的條件下,西婭相信他們撲騰不出什麼水花。
不過這件事還是要重點注意一下,西婭想了想,把這件事交給了晉升成子爵的西蒙。
忘了說,自從成功攻佔珍珠城後,她的威望迅速升高,透過大肆的封賞,西婭迅速籠絡了一批自己人,來替換珍珠城的官員。
本土的貴族失了實權職位,本來是想鬧的,不過被茉莉領著人敲打了一番,也不知道她怎麼做的,貴族們不出幾天就消停下去了。
這讓珍珠城換血的速度快了很多。
西蒙領了任務,臉上是一貫的沉穩,兩人就派多少人回去亞薩堡穩定人心討論了一會,弄清了行動的具體細節後就離開了。
西婭對西蒙非常滿意,不僅是他出色的能力,更是他這種,不會過眼力價,不會過問一些多餘的事情,讓她用起來非常舒服。比如亡靈們,比如那些丟失的屍體,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政令,他只管好自己的事情。
西婭晚上得了空,才想起很多天沒有見到過導師,她揉了下手腕,心想:那個實驗狂肯定是一頭扎進了實驗室,跟那些屍體作伴。
她得去看看。
感受了一下灰巖的位置,她徑直往樓下走,長長的黑色裙襬在樓梯上滑過,像是一片陰影。
自從導師來這邊之後,她就遣了灰巖負責導師的日常生活,畢竟灰巖用了很多年,使用起來更加順手,導師什麼都沒說,任她安排。
在他看來,只要不影響他心愛的研究,旁人做什麼都行。
樓梯的盡頭,摸索著開啟一扇暗門,就能看到一條長長的走廊。
不同於外邊的燈火通明,裡面很暗,壁燈完全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西婭伸手取了一盞油燈,黃色的光照亮了身前的一小塊區域。
從黑暗的地下走廊中穿過,能看到,凹凸不平的牆壁上,狹長的黑色人影張牙舞爪,分外可怖。
這裡本來是克里西斯家族的密室,用來囚禁犯人和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長年累月下來,裡面充滿了絕望和怨憤的死亡氣息,現在被亡靈導師徵用,劃作了新的實驗室。
她推開最裡面的那一扇門,迎面就是一具被解剖開的屍體,腫脹發白的屍體中央,暗紅的內臟被暴露出來。
導師手裡拿著一個盒子,好像是在收集什麼。
“導師?”
西婭剛進來,男人就知道了,只是他專注於手頭的實驗,沒有去看來人。
他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