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字,並在光線下找到合適的角度,那麼很容易就能看清覆蓋在上面的內容。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線條便會變得模糊不清,萬幸這幅畫之前被人噴上了一層維持畫面線條的液體,現在這層多餘的小字還能勉強被他辨識出來。
沒錯……他湊近了一些,果然是“help”。
之前以為這一部分的頭髮只是因為作者沒耐心而畫得有些凌亂而已,沒想到上面竟然寫著求助的資訊。
可究竟是在向誰求助?
又是在害怕被誰看到?
程蔚識在腦海中搜尋著最近可能進入到這間房間的人。
董呈,劉忠霖……除此以外,還有上次被他喊來的滅蟻害公司人員。
如果以上每個人都有嫌疑的話,他現在根本找不到人手幫他一起調查。
這時,躺在抽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一聲。
……
第二天是週日,早晨八點,段可嘉正和一群上了年紀的人在會所裡喝茶練書法。
這些在裡面聚會的人大多是各行業的龍頭企業老總。他們因為需要忙於應酬和公司事務,作息常常是晝夜顛倒,三餐不定。有時因為日程太滿無法入睡,有時因為突發事件整夜失眠;今天可能只吃了一頓午飯,第二天就要在應酬裡胡吃海塞。
許多為生活奔波勞碌多年的富人在上了年紀之後,都會開始擔憂這樣紊亂的作息將為自己的健康帶來難以挽回的後果,於是主動採取一系列減輕身體負荷的措施:運動、養生、養花溜鳥。
為了將這些措施有效落實,這些老總們相約定時聚在一起休養生息。
後來,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混入了一個奇怪的人。這人明明模樣看著年輕,每次聚會卻都來參加,彷彿已經提前過上了老年人的生活。
段可嘉正握著一隻兼毫在臨漢隸《張遷碑》。他從小和父親一起練書法,寫得一手好字,最拿手的除了正楷之外莫過於隸書了。寫到一半已經有個面容慈祥的爺爺湊了過來,誇讚他:“呦,小夥寫得不錯。”
周圍人聽到這句話之後紛紛圍了過來,爭相看段可嘉提筆寫字,其中一位在羨慕之餘嘆了口氣:“哎,我兒子要是能有段總一半省心就好咯,既會養生還會書法,哪像我家那個小鬼頭,天天就只會玩電腦泡妞。”
“就是啊。我兒子也是,還愛帶著女朋友在郊區飆車,喏,上週又把路上的護欄撞壞了,車還翻進了河裡,要不是我找人壓下新聞,公司的股價又得暴跌。”
說到這裡,周圍人似乎全都想起了自家兒女不爭氣的事情,開始互相傾訴著自己作為人父的無奈和心酸。
段可嘉每次出現幾乎都會引起一個讓這些老人們熱議的話題,上上次是由鑑別古玩引出的“恨兒不成器”,上次是由研究茶道引出的“恨兒不成器”,這次則是由練習書法引出的“恨兒不成器”。
說著說著,忽然有人指了指段可嘉脖子後面凸出來的兩個紅點,說:“段總這是上火了嗎?趕緊過來喝一杯菊花茶,可以降火清熱,火氣積久了多肝啊腎啊都沒好處。”
段可嘉放下毛筆,接過了老人家遞來的茶杯,飲了兩口,並說了一句謝謝。
這時,褲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是劉忠霖發來的簡訊。
看過簡訊之後,段可嘉合上手機,作抱歉狀:“不好意思各位叔叔伯伯,今天有事,我先走了。你們在這裡玩得愉快。”
段可嘉說完,就在一眾老人家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
段可嘉開車抵達劉忠霖口中的目的地。
是一家醫院。
劉忠霖已經在那裡候著了。段可嘉剛將車停穩,劉忠霖的聲音就從車窗外穿了進來:“老闆,之前他無意向我透露出,《千家萬戶》的原作者似乎是他在大學裡的好朋友,從他的情緒和語氣來看,這一部電視劇的劇本應該是編劇從哪裡抄襲得來的。經過我的一番調查,發現網上有一部未完結的小說劇情和《千家萬戶》非常相似,作者因為某些原因已經變成了植物人,和他口中‘沉睡不醒’的描述完全吻合。”
段可嘉掃視周遭環境。和以往他去過的任何一家公立醫院相同,四周永遠充斥著密密麻麻的人群,除了病人和家屬之外,還有賣早點的大爺大媽在門口吆喝。
“那麼,現在那個作者就是在這家醫院裡治療?調查過他的大學交友圈了嗎?”
“嗯,查過了,只是在調查他的同班同學和室友的時候,我好像一直會遇到阻礙,每當覺得馬上就會發現什麼新線索時,似乎總有一雙籠罩著黑影的手遮住了我的眼睛。他們專業班一共三十四人,但是除了畢業照之外,我幾乎調查不到和他室友可能有關的資訊。另外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無法露面調查他的同班同學和老師,這一點讓我們失去了許多獲取資訊的機會。”
段可嘉皺眉:“畢業照?”
“嗯,這裡有影印件。但是……我沒有認出哪個是‘鍾非’,可能他和他的朋友不在一個學院。”
畢業照中人數眾多,長度將近半米,被劉忠霖彩打成了三頁。若是把三頁照片按照順序連起來,可以看清最上方的標題——XX財經大學管理學院10級畢業生合照。
照片中的人頭密密麻麻連在一起,一個個辨認過去十分費神,更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照得清晰。
段可嘉在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陌生面孔上多瞄了兩眼。
目光繼續掃了下去。
劉忠霖說:“這是財大最有‘錢途’的學院,很難想到有人會放棄正當職業去選擇偽裝成一個明星,所以我覺得——”
“你不能這樣想。”段可嘉提醒他,“就比如你,你也畢業於一個十分有前途的學院,但你選擇來娛樂公司當助理。”
劉忠霖想了一會兒:“您的意思是,他不是為了錢才來當明星的。”
段可嘉點頭:“嗯。還有。”
劉忠霖眸中閃過一道光線:“您想說的是,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
段可嘉答:“是否被發現不好說,但至少他們已經有了防備心,要不然你怎麼可能只查到這麼一丁點的線索。這是一所公立學校,按理說,想調查什麼都輕而易舉。”
劉忠霖稍稍一頓:“那我接下去……”
“你再調查幾天,如果沒有新的線索——”段可嘉將照片影印件遞迴劉忠霖手中,坐回駕駛位,戴上了墨鏡,準備重新啟程,“那麼我究竟為什麼要給自己樹立起這樣一位難以對付的敵人?黃修賢行事既然這麼天衣無縫,我還是繼續做他的盟友為好,更何況,‘鍾非’看起來似乎並不需要我的幫助,他現在正沉浸在這個身份裡無法自拔。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先生、您怎麼……”劉忠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