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林楚楚打來的。

看著起身離開沙發的葉暮，展殊端只好把想說的話憋回了肚子裡，鬱悶的嚼著嘴裡的薯片，發出的咔擦聲意外的配合電視上正對唱著的情歌。

一接起電話，林楚楚即刻開門見山道：“哥，剛剛媽媽給我打電話了。”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激動，沒等葉暮開口就立馬繼續說：“過年我們一起回家吧？”

當葉暮重新回來的時候，展殊端能夠明顯感覺到對方表情上的細微變化，即刻皺著眉頭丟下手裡的薯片，問道：“出什麼事了？”

葉暮回過神，抬頭看了一眼展殊端，半晌後才搖搖頭，捏著手機的手卻十分用力，他沉默了好一會，在展殊端擔憂的目光下，終於開口道：“楚楚問我過年要不要回家。”

短短几個字，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話，從葉暮口中吐出，卻像是經歷了許多舊時光的磨礪，跨過無數失望與失落，終於到達的平原。

大概是感受到葉暮平靜語氣下的複雜心情，展殊端動了動嘴唇，居然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隔了一會，他終於說：“那就回去吧，春節應該也沒什麼事，如果還有工作回頭讓廖靜給你推了。”

葉暮手指微微顫了顫，似乎在思考這件事，過了半晌才抬頭衝對方笑了下，“好。”

展殊端有一瞬間的恍然，葉暮臉上的表情總是很少，以前他還曾懷疑過對方是不是感情寡淡，或者有點面癱，所以才總是面無表情，就連眼神上的變化都少的可憐，哪怕是網路上關於他的緋聞黑料滿天飛，也依然掀不起一絲漣漪。

他忽然想起上次發現葉暮在看自己黑料時說的話以及那個笑容，心中猛地一抽，只覺得難受的要命。

葉暮心中正思考著要不要回家的事情，沒想到眼前展殊端的臉龐突然放大，下一秒雙唇就被堵住，他不禁有些懵，然而展殊端卻毫不客氣的推開對方的唇縫，伸出舌頭往葉暮口腔裡探去。

電視依然放著跨年演唱會的直播，恰好這時候居然是陸欽登場，與臺下不同，舞臺上的陸欽是溫柔又開朗的，一出場就被迷妹們的尖叫聲淹沒。

展殊端壓著人親的難捨難分，直到葉暮呼吸慢慢急切起來的時候，才終於放開，他舔了舔嘴唇，擦去對方嘴角透明的津液，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慾望。

葉暮迅速明白過來，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下面有請陸欽的弟弟，我們可愛的小學弟——陸瀨登場！”

電視裡猝不及防的響起主持人這麼一句話，聽到這兩個名字，葉暮從剛剛的吻中回過神來，不由得扭過頭去看電視，只見陸瀨正迎著尖叫聲慢慢登場，走到陸欽身邊，還笑著叫了一聲‘哥哥’。

回想著剛剛主持人對陸瀨的介紹，葉暮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展殊端有些不滿於葉暮居然在這時候出神去看電視，扭頭也看了眼，發現居然是陸欽和陸瀨，不禁想到那天在家樓下最後一次見到陸欽時的情景，眯了眯眼，長臂一伸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直接關掉。

“陸欽沒見過？有什麼好看的？”話落，展殊端又在心底默默的補了一句：還能有我好看不成嗎！

客廳終於安靜下來，一時間葉暮都能聽清展殊端的呼吸聲，他回過神，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問道：“陸欽和陸瀨是……兄弟？”

展殊端點點頭，意外地說：“你不知道？”

葉暮搖頭，他之前還誤以為展殊端和陸瀨有關係來著，如今看來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還沒等他理清楚這裡面的關係，就聽見展殊端說：“當初陸欽說陸瀨硬是要進娛樂圈，他來帶人的話怕引起粉絲的詬病，所以陸瀨才進了納川當練習生培訓。”

“那你和他……”葉暮脫口而出後，立馬噤住了聲，一瞬間他居然想問那天在樓梯看到的事情，可是話剛說了個開頭，就意識到他的身份問這種問題似乎過了界。

“我和他？”展殊端自然是聽見了，反問了一句，繼而又說：“你說我和陸瀨？”

葉暮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點頭好還是搖頭好。

展殊端想起之前在公司裡似乎聽過一點關於他和陸瀨之間閒言碎語的事情，終於明白過來葉暮要問的是什麼，看著對方轉著眼睛假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有些好笑。

“我和他沒關係，只是陸欽拜託我多看看他而已，不過我本來和陸欽也不算很熟。”他頓了頓，又說：“他弟弟的話，保守估計，應該就說過幾次話吧。”

聞言，葉暮意識到這是展殊端在對他解釋他和陸瀨之間的關係，是在對他一個人解釋。

意識這一點後，葉暮突然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以他的視角來看，展殊端和誰在一起與他沒有關係才對，他們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戀人，中間不存在出軌，也不存在第三者，他也沒資格去過問展殊端的人際與行為，展殊端也犯不著特意為他解釋。

他很清楚他和展殊端之間的關係，距離，所以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將自己保持在展殊端的圈子之外，除了對方主動過來，絕不過多的踏過一步。

所以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展殊端會主動過來拉著他，將他往一直以來都小心不去觸碰的圈子裡帶，沒有想象中厭惡、冷漠、甚至是不耐煩，所有曾經以為的負面都沒有出現。

可偏是這樣，才讓葉暮不知所措。

“怎麼了？突然不說話。”展殊端疑惑的看著葉暮突然發起呆的臉，不知為何竟覺得這幅模樣的葉暮有些可愛，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捏了捏對方的臉，溫熱滑嫩的面板捏起來手感意外的好。

只是一下，展殊端就感覺自己有些上癮了。

“我……”葉暮被捏的回過神，接著又感覺到展殊端放開了自己的臉，轉而用手指輕輕的揉著那塊剛剛被捏起的臉頰，力道很輕，溫熱的指腹在面板上刮過，葉暮感覺自己的臉開始微微發燙起來，不僅往旁邊挪了挪，躲開了展殊端的觸碰。

將對方的動作收入眼底，展殊端不禁眯起眼睛，問：“你怎麼？”

葉暮掩飾道：“沒什麼……”

展殊端鍥而不捨繼續問：“真的？”

葉暮頓住，繼而憋了好半晌，才終於憋出一句，“就想謝謝你……”

展殊端被謝得莫名其妙，“為什麼突然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