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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他,確定除了魏安這一聲規矩的應諾外並未說出別的話來,他的耳邊也再沒聽見其他亂七八糟的聲音,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剛想著放鬆的長鬆一口氣時——

【為什麼又叫我住口?咱家啥也沒說啊!QVQ~】

趙禹宸猛然抬頭,看到的卻只是低眉順眼,正倒退著出去的大內總管魏安。

趙禹宸的面色越發難看,接連而起的聲音,叫他不得不重視了起來,可一人偏偏凝神靜氣的細聽片刻,耳邊卻只是幾聲蟲鳴。

他就這麼緊緊攥著手心,直直的坐在原處,直到魏安又帶了一個鬚髮斑白的老太醫重新進了殿內,顫顫巍巍的跪地請安:“臣,葉仕仁,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仕仁是太醫院五品院判,性子仔細,醫書高超,打趙禹宸小時候起便已定期來為他請平安脈,算得上是熟人,加上請安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聲音,趙禹宸的面色略微好看了些,叫起後伸出右手來,示意他上前請脈。

葉太醫探在天子的手腕,神情認真,在這期間也並沒有什麼不對,趙禹宸的口氣都不禁溫和了許多:“朕身子如何?可有什麼不對之處?”

“陛下無大礙,只是龍體虛弱,只需……”

【休養生息,不可勞累】

“休養生息,萬萬不可勞累,便可痊癒。”

朕…這是聽到了兩遍?趙禹宸又是微微皺眉,又問道:“朕的耳邊,總是聽到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卻是為何?”

【妄聞之症?】

葉仕仁聞言像是嚇了一跳,又細細的切了切脈才千斟萬酌的回道:“陛下……”

【妄聞之症!這病可是治不好的!這這這……不成不成,這麼大的干係,可不能牽扯到老夫身上,就說並無大礙,且把今日撐過才是!】

葉老太醫撫著花白的鬍鬚,像是十分認真一般,說的千斟萬酌:“陛下脈象並無大礙,”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嗯…就說是昏迷過久,神智不明,安神靜養!我回頭便先稱病,再看情形……】

“許是昏迷過久,神智未明之故,待臣開幾副安神方,陛下且靜養幾日試試。”

趙禹宸的表情越發複雜了起來,他盯著滿臉都寫著妙手仁心,德高望重四個大字的葉太醫,半晌,他才慢慢點點頭,示意葉仕仁下去開方。

不過等得魏安將葉太醫送出,又按著規矩將方子呈上來後,趙禹宸卻是看都不看一眼,只沉了面色,開口道:“傳朕旨意,葉太醫年長,賜他告老、歸鄉。”

葉仕仁雖以往當值從無錯處,但今日看來,也不過是個庸碌之徒,連他的這明擺著的病症都敢拖延敷衍,能賜他告老,都已算是看著幾十年的苦勞格外優待了。

魏安雖心內詫異,但看出主子面色凝重,卻也不敢細問,只低頭應了,便拿了方子退下,傳給宮人按方準備。

趙禹宸一人又在殿內沉默許久,許久,還是圓潤潤的魏安又小心翼翼的湊了上來,關心道:“如今才是子時不久,陛下可要再歇歇?還是略用些膳食?”

【用膳吧用膳吧,不吃鍋子來點炒菜也好啊,這時候的小菜可正是剛冒頭的好時候,豆芽椿芽、蒜苗豆苗,那個嫩的喲……】

趙禹宸卻只面無表情的盯著他。

【呃?陛下怎麼看著這麼不對勁呢?哎喲喂,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我可得小心點!萬一叫陛下想起來我沒給他擋雷,只怕要再領幾十個板子,疼到是不疼,可魏爺爺丟不起這個人哇!哎?怎麼一直看著我,您想怎麼著?倒是吱個聲唉祖宗!】

他是怎麼覺著魏安這小子穩重懂事的?若他聽見的當真是人之心聲無誤,那麼他這貼身總管一味貪吃且罷了,且還是個處處油滑的極其聒噪之人!

就在趙禹宸即將忍不住發作之時,門外便又有內監稟報唱禮:“太后娘娘駕到!”

方太后雖非趙禹宸生母,但太后無子,他親母又早喪,自幼便在中宮太后的膝下長大,近二十年的養育之恩,比親生也不差什麼,趙禹宸又一向孝順,聽聞太后半夜而來,當下再顧不得眼前的魏安,連忙起身迎了出去。

“母后一向淺眠,是哪個多嘴的自作主張,令您這個時辰還如此奔波?倒都是兒子的不是。”即便是身為天下共主的趙禹宸,接連遇上了這樣的異事也忍不住的驚慌不定,只全憑著自小練就的帝王儀態,才好容易不曾失態。

可再怎麼說,趙禹宸如今也不過一介年方十七的半大少年,正無措之時遇見了母親,便如雛鳥歸家一般,難免的露出幾分小兒一般的孺慕倚靠來。

方太后髮髻未修,衣衫不整,顯然是聞迅之後便匆忙而來,甚至眼底都還帶著青色,直叫趙禹宸看的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這是什麼話,你昏迷不醒,還叫人瞞著我!叫母后如何能安心?”方太后滿臉憔悴,看向趙禹宸的眼神卻滿是心疼與慈愛,細細看去,連眼珠內都佈滿了血絲。

而與此同時,隨著方太后的靠近,另一道聲音,卻在趙禹宸的耳中響的格外清晰——

【真是的,怎麼偏偏挑在了這個時候?好不容易才湊了一局,當真是可惜了哀家一副好牌!】

……

趙禹宸:???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地雷麼麼噠~

【周白】扔了1個地雷

【似鴿殺手】扔了1個手榴彈

【光】扔了1個地雷

【安逸】扔了1個地雷

☆、明珠

第三章

趙禹宸覺著一定是他出了什麼毛病,這在耳邊聽到的也一定只是幻覺,是妄聞之症!

對!妄聞!

妄聞,自然就不是真的!

“陛下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般難看?”方太后滿面慈愛,皺著眉頭上前,又拿了帕子輕輕擦拭著趙禹宸的額角,任誰看去,都是一派的慈母心腸。

可趙禹宸卻只是愣愣的睜大了眼睛,滿心的不敢置信。

他的母后!當今太后,出身大家,向來端方,除了女四書就只會抄佛經掌宮務,莫說什麼葉子牌,便是宮中的樂師歌舞,都嫌玩物喪志會移了性情,從來不肯多看。滿朝皆知的端莊賢淑,國母風範。

尤其在在父皇逝世之後,母后悲痛不已,哀思到臥床不起,還是他帶了皇妹寶樂,一起費盡心思勸了半晌,才好容易勸得母后勉強用了一碗清粥,漸漸緩了過來,卻還是因為了父皇日夜禱唸,眼見著日漸消瘦,只有遇見他請安時,才能勉強露出笑臉。

就算母后不知他今日“病重昏迷,”可如今父皇孝期都未過!這樣的母后,怎麼可能在背地裡玩葉子牌?

這麼想著,趙禹宸愣愣的張了張口,抬頭看向方太后眼底的憔悴之色,又覺著自己為了這莫名的妄聞之症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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