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條蟲嗎?她怎麼會知道慕容泓人中之龍會怕一條蟲?她怎麼知道堪稱忍者神龜的他居然忍不了一條蟲,以至於當眾出醜?這簡直是飛來橫禍好嗎?
不過想想當時他那嚇得跳腳的模樣,還真是蠻可愛的。長安抱著樹幹,回想著當時那情狀,暗自偷笑。
慕容泓用完膳漱完口,聽外面寂寂無聲的,心裡又不舒服起來,於是對劉汾道:“去叫那個奴才繼續求饒。”
劉汾走到殿門前,一甩拂塵,拖長了調子道:“陛下有旨,樹上的奴才繼續求饒。”
長安:“……”慕容泓你丫還能更無聊一點麼?
不過既然對方給機會了,不用白不用。
她醞釀一下情緒,帶著哭腔乾嚎道:“陛下,奴才生下來就沒爹,三歲沒了娘,一個人在這世上過得連狗都不如。是您救了奴才,讓奴才吃得飽穿得暖,還給奴才體面,您真是奴才的再生父母啊!在奴才心裡,您是電您是光您是唯一的智障,啊呸,口誤,您是唯一的神話。奴才對您的敬仰之情,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如果您願意,讓奴才天天跪舔您奴才也心甘情願啊陛下……”
慕容泓拿著一疊詩稿,有些煩躁地坐在窗下聽著外面那奴才胡言亂語,心想:這死奴才,好好求個饒都不會麼?這般胡攪蠻纏,讓朕怎麼饒你?不過聽她話語裡帶著哭音,莫非哭了不成?進宮至今還從不曾見這奴才哭過,若真的哭了,倒也不失為一件趣事,值得一觀。
這般想著,慕容泓便走到甘露殿門前,往長安那裡看了一眼。
衛士們見慕容泓出來,自然要行禮。長安閉著眼嚎得正起勁,聽到行禮聲知是慕容泓出來了,頓時轉過臉來衝他露出個花裡胡哨燦爛無比的笑面,滿懷希冀道:“陛下,您原諒奴才了?”
慕容泓:“……”早該知道這沒心沒肺的奴才不會為這點小事流眼淚。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近愚者蠢了。
也不知是氣自己愚蠢還是氣長安沒皮沒臉,他哼了一聲,轉身又回到殿裡。
“陛下,陛下您別走啊!”長安急道,“奴才尿急,您再不放奴才下來,奴才可就在樹上就地解決了,到時候您進進出出的都聞著這股味兒,可別怪奴才!哎喲,愛魚小乖乖,愛魚小可愛,幫我向你爹求求情啊!”
慕容泓聽長安越說越不像話,惱道:“去把那奴才帶進來!”
長安終於得以下樹,邁著羅圈腿七歪八扭地走到殿中,對著慕容泓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慕容泓心裡憋著氣,本來準備狠狠地訓斥那奴才一頓。結果轉身就看到那奴才頂著一張髒不拉幾的臉,一雙狹長的眸子怯懦而委屈地看著他,唇角完美下撇,一副但凡他敢說一句狠話,她就馬上哭給他看的模樣。
雖然心知這副表情九成九是裝的,但慕容泓到底是不忍心,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知錯了麼?”
“奴才知道錯了。”長安委委屈屈道,膝行幾步到慕容泓腳邊,小心翼翼地伸手牽住他衣袍下襬,仰頭以狗狗般無辜而忠誠的眼神看著他保證:“陛下,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如果奴才下次再敢冒犯您,您就罰奴才把桑樹林裡所有的野蠶都吃掉,生吃!”
生吃野蠶?慕容泓想想那畫面,胃裡一陣抽搐,差點把剛吃下去的晚膳都吐出來。他一把抽出被她拽住的衣袍,平生第一次口吐粗俗之語:“滾滾滾!”
“是!多謝陛下不殺之恩!”長安飛快地跳起來,箭一般射出殿去。動作之快,看得殿內眾人目瞪口呆。
劉汾回頭看慕容泓,眼神詢問:“就這樣放過他了?”
慕容泓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別再提此事。唯一可以重用的奴才偏偏是這等德性,他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啊!
站在殿門之側的長壽見狀,正想找個機會偷摸溜走,慕容泓忽然拿起桌上的詩稿,喚:“長壽。”
長壽忙上前來。
“朕聽你平素談吐文雅,似是讀過書的,你會寫字麼?”慕容泓問。
長壽不知他為何問這個,想著許是要派差事給他,於是便道:“稟陛下,奴才幼時是讀過幾年書,會寫幾個字。”
“那正好,你把這些詩稿歸整歸整,抄錄出來,朕要拿去刻印成冊。”慕容泓道。
本來想去找嘉容的長壽就這樣被慕容泓名正言順地給拘在了甘露殿。
長安一離了慕容泓眼前,登時又神氣活現起來。長祿和長福兩個跟班一臉崇拜地湊上來,長祿道:“安哥你太牛了!方才回來之時,陛下明明那般生氣,怎麼這一會兒功夫就原諒你了呢?”
長安從長祿手裡接過大餅和包著桑葚的手絹,得意道:“陛下就是個大疥瘡!”
長祿、長福:“……”
“只有我這帖狗皮膏藥能治!”看著兩人呆滯的表情,長安笑了起來,一邊啃餅一邊道“套路,都是套路而已。晚上回去再給你倆傳授經驗,我有事,先走了。”
丟開那兩人,長安一路溜到西寓所。嘉行還在殿中伺候,房裡只有嘉言一人,長安將她叫了出來。
“今日之事進行得如何?還順利麼?”兩人來到避人處,長安開門見山地問。
嘉言點點頭,不語。
長安見她神情不太對,問:“怎麼,看到他與別的女人顛鸞倒鳳,心裡還難受呢?”
嘉言搖頭道:“不是,我去之時,他們還沒成事呢。只是……”
“只是什麼?”
“趙合說,都是嘉容勾引他的。”
長安:“……你信了?”
嘉言咬唇道:“嘉容那雙眼,看人就似在拋媚眼,確實有這個可能。”
“別逗了好嗎?大姐。你是過來人,我只問你一句話,那時趙合與你成事,用了多長時間?若是嘉容勾搭的他,兩廂情願之下,也不過就是一滑進去來回摩擦的事,能至於磨蹭到你去抓姦還未成事?除非趙合他孃的中看不中用。哎,他是不是中看不中用,你應該最知道了呀。”長安壞笑著用胳膊拱她。
嘉言被她鬧了個面紅耳赤,羞窘道:“你怎麼什麼話都說來就來?”
長安抱著雙臂閒閒道:“切,說難道比做更羞人不成?說不過舌頭打個滾,做那可是赤身露體坦誠相對鑽上拱下妙不可言……”話說一半,叫嘉言撲上來捂住了嘴。
嘉言羞不可抑地跺腳道:“別說了!羞死人了!”
長安剛欲笑,一想不對,扒拉下嘉言的手,問:“你信了他,那後來呢?”
嘉言神情躲閃起來。
“說話啊!到底有沒有按著我教你的做?”長安追問。
“我……我……”
“擦!你不會被他三言兩語地一鬨,又跟他睡了吧?”長安跳腳。
嘉言雙頰漲得通紅,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