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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的人都負傷不輕,耿全和其它兩名侍衛散開,去那些殺手屍體上尋找傷藥。

鍾羨拄著捲了刃的刀半跪在地上積聚了一些力氣,便站起身來到那名重傷侍衛身邊,扶起他。

這侍衛腹部中了兩刀,背上還被砍了一刀,眼看便要不成了。

“你可有什麼話要帶給你家人?”鍾羨問他。

他搖搖頭,道:“說什麼都不過是讓爺孃更難過而已,好在家中還有兄弟,我不擔心他們老無所依,只是這份養育之恩,只能留待來生再報了。”

鍾羨沉默不語。

那侍衛喘了幾口氣,忽然又道:“少爺,屬下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鍾羨抬眸看著他,道:“你說。”

侍衛年輕而沾滿血汙的臉上閃過一絲既羞赧又悵然的神色,道:“屬下在離府之前,曾送了一根簪子給後院針線房的丫鬟錦雀,和她說好此番回去就會求夫人將她許配給屬下的。少爺您回去後,能否幫屬下將那根簪子討回?”

“為何?”鍾羨不解。

侍衛微微笑著,道:“那簪子是我留給她的念想,可我不在了,她必須得忘了我才能過得好。我希望她能忘了我。”

鍾羨原本被麻木和冰冷浸透的心又真切地痛苦起來,他別過臉去掩飾眸中急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點了點頭。

“謝謝你,少爺。”侍衛了了心願,一臉平靜地去了。

鍾羨放下他,有些踉蹌地站起身來,回身看向不遠處的長安。

一地凌亂的屍首中,她的那具看上去格外小,與這裡格外的格格不入。

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來這裡的,可她還是來了,為保護他而來。而他,卻沒能保護她回去。

他一步步走到她身邊,胸口悶得厲害,似是一種想哭哭不出來,直堵得人比死更難受一般的感覺,就跟當初他在古藺驛看到慕容憲屍體時的感覺別無二致。

“少爺,您傷得不輕,先給傷口上點藥吧。”耿全找到了傷藥,回來對鍾羨道。

“你們先上吧。”鍾羨在長安背後跪下來,想將穿透長安身子的箭頭折斷,以便把箭拔-出來,誰知手剛一碰到箭頭,長安一顫,竟是睜開了眼。

鍾羨呆住。

“打完了?”長安轉過頭來,見鍾羨在她身後,問。

鍾羨回過神來,帶著十分驚喜與兩分不敢置信:“你、你沒死。”

長安道:“中箭的又不是什麼要害部位,我自然沒死,只不過當時有我在只會拖累你們,還不如干脆倒地裝死算了。啊,扶我起來。”她本是側臥在地上的,稍稍一動便疼得皺了眉。

鍾羨這才想起她的中箭部位確實不是什麼要害部位,也怪自己當時頭腦發昏,竟沒注意到這一點。他小心翼翼地扶長安坐了起來。

長安疼得額上直冒冷汗,四顧一番,見就剩了鍾羨他們四人,她也沒說什麼。五十幾人打十幾個人,最後還能剩下四個,已經是奇蹟了。

“鍾羨,你快幫我把箭拔-出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儘快離開。”她道。

鍾羨伸手,想起拔箭的痛,一時又有些不忍下手。

“少爺,您先去上藥,讓屬下來幫安公公拔箭吧。”耿全過來道。

鍾羨拒絕:“不必了,還是我來吧。”

他對長安道:“你忍著點。”

長安點點頭,抬起左臂咬住自己的袖子。

鍾羨知道這種事越慢越折磨,遂飛快地將箭頭折斷,然後從前面將箭桿一把拔了出來。

長安痛得險些暈過去,生生咬牙忍住了。

鍾羨拿過耿全手裡的藥,道:“我先給你上藥……”話說一半才想起她的身份,於是又有些為難地停了下來。

長安慘白著一張小臉,搖頭道:“這樣的貫穿傷,上藥恐怕也沒什麼用。你們趕緊把自己的傷口處理一下,我們還要趕路。”她看了看四周的屍體,又低聲道:“至於折在此地的兄弟,咱們今天沒辦法讓他們入土為安了,如果你們還有餘力,不妨將他們拖到一旁的山坡上用雪蓋住,待我們到了兗州,再派人來接他們回去。”

這些侍衛都是耿全的手下,平日裡朝夕相處的,如今見十之八-九都死在了這裡,沒人心裡會比他更難受。但他知道長安說的沒錯,且不論後面還會不會有追兵,時值深冬,土地都凍得硬邦邦的,他們手裡又沒有可以挖土的工具,四個人都傷得不輕,也沒這個體力和時間來挖坑,也只能如此了。

鍾羨從殺手屍體上裁了布料下來從外面將長安的傷處包紮一番,他與耿全等人也草草處理了身上的傷口,將侍衛們的屍體拖入樹林之後,他們找到四匹還未跑遠的馬,耿全等人一人一騎,長安依舊和鍾羨一騎,繼續往兗州方向逃竄。

與此同時,在他們身後二十餘里處,贏燁正率人策馬賓士在官道上。不多時,一名斥候迎面而來,老遠就高聲道:“報——”。

贏燁放緩馬速,進而勒住胯-下駿馬,問那斥候:“前面什麼情況?”

斥候道:“回陛下,前方二十餘里處的官道上有大片屍首,其中有兩個人還未完全斷氣,屬下詢問他們的身份,他們說是城南校尉的人。官道旁邊的樹林裡還有十具屍首,是鍾羨的侍衛,但其中並未發現鍾羨和長安。”

贏燁緊握馬鞭,面色不虞,道:“再去探!”

斥候得令,正要走,隊伍後面又傳來傳報聲:“陛下,亞父大人來了。”

贏燁正有火沒處發,當即調轉馬頭迎著孟槐序的馬車去了。

到了近處,馬車和馬都停了下來,孟槐序被僕從扶著下了車,一臉焦色道:“陛下,萬不可縱虎歸山,請速速派人將長安與鍾羨抓回。”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朕說了要放他們走,你卻派人截殺他們,朕在你眼中,到底還是不是皇帝?”贏燁這回是真的憤怒了,對他絲毫不假辭色。

“陛下,那些來往信件,都是慕容泓佈下的計策而已,你放他們走,便是中了慕容泓的計……”

“中計便中計,只要陶夭能安然無恙,朕怎樣都無所謂!你若還想保住你我之間這點情分,最好不要再在此事上與我作梗!”贏燁說完,一勒韁繩就欲離去。

“陛下!咳……”孟槐序情緒激動之下,突然咳出一大口鮮血來,灑在地上積雪上,紅白相映格外醒目。

“亞父大人!”身邊的奴僕見他咳了一口血向後便倒,忍不住驚叫。

贏燁聽得驚叫回頭一看,見孟槐序唇角帶血雙眼緊閉,癱在僕從懷中生死不知,也是驚了一跳,忙回過來斥道:“還不快送亞父就醫!”

冬季,夜晚總是來得特別快,自離了那修羅場沒跑一會兒,天便漸漸黑了下來。

長安坐在鍾羨身後抱著他的腰,隨著胯-下駿馬的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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