鍵沒一個長得順眼的,尤其是她那個二兒子衛閎,都四五十歲的人了,還總黑著張臉,鍋底似的,不知要把黴運傳到誰身上,實在太煞風景。
“小允呢?小允跑哪兒去了?”
衛老夫人在人群中無助的呼喊。
眾人:“……”
這場面,怎麼搞得他們像是欺壓老人的惡霸一樣。
穆允及時攙住衛老夫人,乖巧笑道:“我在這兒,老夫人別怕。”
眾人:“………………”
別、別怕??
老太太,您是不是忘了三年前是誰差點一刀捅死您孫子衛昭的?
他們非常相當極度想提醒這個糊塗的老太太兩句,衛老夫人卻一副受驚過度隨時可能暈倒的悽慘模樣,任由穆允將她扶到座位上,並笑眯眯的十分不見外的指使當朝太子替她端茶倒水拍背順氣好一陣,才依依不捨的把人放走。
被親孃幹晾在一邊的衛閣老:“……”
他老子娘那身子骨,單手扛大鼎都不成問題,啥時候變得這般嬌弱了?
穆允讓人將禮品呈上,只略略一抬眼皮,十分敷衍的道了聲“恭喜大哥生辰之喜”,便自行入席,倒是衛老夫人熱情的解釋:“大皇子啊,是老身的馬車在半道壞了,小允不放心,非要親自護送我過來,這才晚了一刻,你可千萬別怪他。”
穆珏溫潤一笑:“老夫人說的哪裡話。父皇常教導我們,要視老夫人為自己的親祖母,尊敬您,孝順您。因為我的生日宴,險些牽累老夫人,雨潤心中已經十分愧疚,幸而殿下及時出手相助,才沒釀成大錯。雨潤感激還來不及,怎會責怪殿下?”
“好,那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
衛老夫人樂呵呵的道。
穆驍眼裡火苗蹭蹭蹭直往外冒,同蘇玉麟使了個眼色,蘇玉麟會意,立刻捧著一盤糕點顛顛的跑到衛老夫人跟前,哄著老人家吃了兩口,趁機道:“老夫人,您可別忘了,三年前就是太子一刀捅進定北侯左胸,險些要了侯爺性命。太子現在故意接近您,定是另有企圖,您可千萬別被他外表欺騙了。”
“你說什麼?我、聽、不、見!”
衛老夫人把手搭在耳上,一臉困惑。
蘇玉麟:“……”
自己的嗓門有那麼小嗎?難道是宴會廳太吵了?
本著畢其功於一役的堅強決心,蘇玉麟只能將聲調抬高兩分,並帶著濃濃的悲憤與心痛,將方才的話又添油加醋重複了一遍。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哦,你說我孫子啊。”然而,衛老夫人笑得更開心了:“他身體好得很,胳膊腿比牛還壯,一頓能吃八碗飯呢。這個鳳梨糕不錯,來,你也吃。”
蘇玉麟:“……”
這老太太該不會是耳背吧!自己苦口婆心說了這麼長一串,她就記住了這個?
依照常理,老太太不該怒髮衝冠,拍案而起,直接撲上去和太子幹架嗎?這樣他們才好渾水摸魚,讓老太太磕一下或摔一下,徹底挑起太子府和定北侯府的矛盾啊。
賓客已然到齊,絲竹齊響,鼓樂同奏,珍饈美饌次第呈上,宴會正式開始。未免太惹人耳目,蘇玉麟只能不甘心的回到了座位上,並和穆驍交換了一個挫敗的眼神。
老太太糊塗又耳背,當真不好搞啊!
“今日諸位忙裡抽閒來參宴,雨潤感激不盡。這杯酒,雨潤先乾為敬。”
大皇子穆珏這時從主位上站了起來,舉杯含笑,與眾人致謝。畢竟是大皇子的生日宴,酒酣耳熱,眾人很快忘記了方才的小風波,紛紛舉杯與穆珏道賀。
“第二杯,雨潤敬恩師,這些年不嫌雨潤愚鈍,悉心教導。”
一杯酒下肚,穆珏面上泛起陣陣潮紅,朝衛閎感激的笑了笑,便擎起酒盞,起身離案,朝衛閎所在的方向走去。
衛閎微有動容,剛要舉杯起身,就聽耳邊炸開一聲驚呼:“大皇子!”
睜眼一看,大皇子穆珏竟在他跟前不遠處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大皇子!”
管事嚇得大呼一聲,撲上前,衛閎亦臉色遽變,丟了酒盞呼道:“快傳太醫!”
小廝得令立刻撒腿往外間跑,衛閎則指揮眾人將穆珏移至後堂軟榻上。穆珏雙目緊閉,手臂軟垂,顯然已陷入昏迷,情況危急。
廳中徹底亂成了一鍋粥,餘下人都有些惶惶不知所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跟去後堂,又懼怕衛閎那吃人一般的臉色。
太醫很快趕到,氣還沒喘勻便被拖入後堂。不多時,衛閎黑著臉從後堂步出,冷冷掃視一圈,憤然道:“大皇子中了毒。”
“什麼!”
彷彿一記炸彈落下,眾人譁然變色。大皇子在自己的生日宴上中了毒,而他們這些參宴的人……恐怕都脫不了干係!
果然,衛閎緊接著道:“今日諸位恐怕都不能走了,本閣已讓人關閉府門,並傳訊息與陛下知曉。”
二皇子穆驍的心情很惡劣。
他原本可以好好呆在府裡禁他的足的,今日特意求了恩旨出門參宴,主要是為了尋機坑一把衛老夫人,並把鍋扣到穆允身上。結果正事沒辦成,還平白惹了這麼一身騷。
穆驍惱火:“衛閣老,大皇子在酒宴上中毒,理應從他府中負責酒水的下人查起,怎就攀扯到我們頭上了?這等罪名,本皇子可擔待不起。”
“是啊是啊。”旁邊大理寺幾個結伴來參宴的倒黴蛋發自內心的附和。
衛閎板著面孔直視前方:“清者自清,二皇子既然問心無愧,留下來自證清白又有何妨?此刻陛下想必已經接到了訊息,我們只等陛下裁奪便是。二皇子如此氣急敗壞,莫非心虛?”
“你……”穆驍險些嘔出一口老血,未免其他人真被衛閎帶偏,只得憤憤坐了回去。
原本喧鬧的大廳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恐懼與不安漸織成的密密麻麻的網,沉甸甸的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直到一陣驚天動地的馬蹄聲將眾人從那片壓抑的窒息中驚醒。
廳門被殘暴的撞開,兩隊手執火杖、身穿銀甲計程車兵如潮水般湧入,內廷總管王福來親自攜旨前來:“陛下有旨,著定北侯衛昭全權調查大皇子中毒之事,涉案者無論職位高低,皆要無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