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騷擾,立馬統一槍口,一致對外,兩邊撕了起來。像這樣小範圍的爭吵每天都有,鬧不大的話就當是維持熱度好了。自鍾奕快速發展起來後,這樣的事不可避免。餘念沒有在意。但是角色一天定不下來,爭吵就一天不會停止。兩邊越吵越兇,輪話題、比實績、掛黑貼,吵的是如火如荼。直到劇方被逼得不得不官宣謝起霖男主為止。
鍾奕被截胡的訊息瞬間擴散開來。
輿論導向先是同情——鍾奕慘遭謝起霖截胡!
“我哥也太慘了吧,演個電視劇都能被截胡?”
“謝起霖的團隊真是6,截胡截上癮了吧,定下來的角色都來搶?”
“心疼鍾奕,你的付出最終會有回報的,不要灰心!”
然而到了下午,風向就偏了。
“一個電影咖不要這麼輸不起吧,實力碰瓷還賣慘真是厲害了!”
“劇方一直沒有官宣神君的角色,何來搶角一說?”
“我哥這鍋背得冤,官宣男主只有我哥,某人什麼時候定的男主?真是戲多!”
另外還有一大幫路人吃瓜看熱鬧:“鍾奕是誰?不認識,白蓮花嗎?”
“真噁心啊,過氣的影帝都來和流量搶飯吃了,世風日下。”
……
餘念一面看一面氣得頭頂冒煙,鍾奕合上她的手機:“別看了。”
“明明就是我們的角色,他憑什麼來搶啊!我們準備了好久的。”
鍾奕也很心煩,微信不停地跳出一些訊息,他根本沒看。高露正在往這邊趕,薛回很快打來電話。手機螢幕上的那個名字不停在閃爍,但鍾奕一直在猶豫。餘念看到了,小心翼翼地問:不接嗎?鍾奕搖搖頭,等那個名字暗淡下去,過了一會,薛回又打來了。
鍾奕只好接起,薛回問:“還好嗎?”
鍾奕道:“沒事,我可以。”
“高露那邊沒簽合同?”
“好像還在談吧,她也沒想到。”
“我給她打電話。”
“別,別麻煩她了。她正在往這邊趕過來。”
“你們在哪見面?我現在過去。”
鍾奕頭都大了:“你別過來了,真的沒事。薛哥,讓我一個人面對可以麼?”
薛回沉默了一會:“我是不是給你很大壓力?”
“當然沒有。”
鍾奕道:“我只是覺得自己很糟糕而已。”
薛回輕輕地笑:“你在我眼裡就是最好的。真的,自信一點。”
鍾奕點點頭,嗯了一聲。
薛回又說了一些閒話幫他排遣,掛了電話,鍾奕的心裡也沒有輕鬆一點。他習慣了心事都往裡藏,很難在別人面前表達什麼。他望著窗外倏忽而過的光影,感覺自己就像在一列光速穿越的列車上,孤獨、迷茫。快速發展下猛增的工作讓他喘不過氣,每天都要接觸很多人很多事,他沒有獨處的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麼。忙這些有沒有意義。伴隨著“紅”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被要求、被質疑、被擺佈,甚至有人跟蹤到他家裡。現在網上的罵戰還沸反盈天,他選的這條路到底是對的嗎?然而想要放棄,他將面對的又是什麼呢?為了這部劇他已經推了很多工作。如果這劇黃了,那下半年,他又要重新開始了。
那種重新回到過去熬日子的感覺很不好受。他那個工作室,大海中的一葉小舟,飄飄蕩蕩,何處是家鄉呢?
他很矛盾,也很焦慮。現在沒有人為他遮風擋雨,而這一切都要自己來面對。
機場貴賓休息室,鍾奕見到了風塵僕僕趕來的高露。
高露來沒有廢話,只簡單說了兩點。
一:你想要男主,我們可以爭一爭,但希望不大,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二:退而求其次,男配接不接受?
高露尊重他的意見,讓他來做選擇。當然也可以放棄,但她不建議,接受配角不是不可。
鍾奕說:“我可以考慮一下嗎?”
高露道:“當然,在這之前我們還要爭一爭。”
還沒有人能從她手裡搶走飯碗,即便沒有希望,她也要有態度。
高露走了,鍾奕和餘念登機。餘念買的頭等艙,為了避免粉絲跟機,兩人直接走的vip。坐下後,鍾奕就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長期高強度的工作讓他不堪重負,下飛機後還要裝作若無其事地面對一大群人。
趁著有空,他抓緊時間休息。
餘念在裡面幫他蓋好小毯子,枕好靠墊,輕手輕腳地動作。一抬頭,看到個高大的男人進來,走到了過道對面。
“曹導?”
曹文從上到下撇了餘念一眼,目光又移向旁邊的鐘奕,咧嘴一笑。
餘念有些吶吶的,鍾奕有一點聲音就會驚醒,他懵懂地轉頭,看到微笑的曹文。
曹文正經地坐在座位上,中間隔著一個過道。兩人大半年沒見,竟然在這裡碰上了。
曹文意外打扮得很正式,穿了件大衣,裡面是精緻剪裁的西裝,還打理了頭髮,整齊的頭髮都往後梳。他坐下,整個機艙的氣氛都不同了。好像被他的氣質掃到了一般,存在感源源不斷地擴散開來。鍾奕挪了挪位置,繼續闔目休息。
曹文叫空姐要小毯子,又要香檳。他自己翻著一本雜誌,沙沙的響。香檳上插著檸檬,冒著氣,好像都在歡呼跳舞一般。鍾奕猛地轉頭,瞪了他一眼。
曹文道:“去香港啊?”
鍾奕不語。
曹文也沒話了,繼續翻他的雜誌。
雜誌上是香港風景的介紹,香港島、維多利亞港,還有太平山頂。他和鍾奕去過一次香港,但只是匆匆參加典禮,沒去過山頂。
他饒有趣味地看著,目光所及之處,撇到鍾奕手上的戒指。
又是那枚戒指,又是紅寶石,還戴了那麼久。
那股酸味就從心底裡泛上來了,臉色也變得不好。
他神情嚴肅:“薛回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點。”
“你能不能別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鍾奕皺眉說道。
“我怎麼了?”
“你能尊重一下別人嗎?背後說人壞話。”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好人。”
“我怎麼不知道?”
“那你說啊,為什麼?”
鍾奕生氣了,薛回對人那麼好,他竟然還這麼詆譭他。他什麼時候能看看自己的問題。
曹文支吾了一會,說不出什麼,最後冷笑:“他要是好人,能從我手裡搶人?”
鍾奕徹底不理他了,他閉上眼,扭過頭,裝作休息。
曹文還在那說,鍾奕起身,叫餘念:“我們換個位置。”
餘念愣愣地和他換了,鍾奕坐到裡面,靠著座椅蓋上毯子就睡了。
曹文對著餘念一笑,施施然地開啟雜誌,戴上了一副復古圓框眼鏡。
那副眼鏡是翻蓋的,上面一層是太陽鏡,下面一層無框鏡架。他戴上這副眼鏡,就像長了四隻眼睛,滑稽得很。餘念忍不住笑,他從眼鏡下方低低地瞄了她一眼,餘念立馬坐正不笑了。
苦苦地熬了幾個小時,飛機落地。
鍾奕和餘念去拿行李出關,等著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