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衣,但手掌卻仍舊能感受到溫熱與柔軟。
哪怕是一片黑暗,趙陸也準確地找到了趙宜安的唇瓣,然後緩緩覆了上去。
*
忠勤伯別院。
劉氏坐在椅子裡,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房外跌跌撞撞奔進來一個下人,見狀,劉氏忙問:“可尋見伯爺了?”
下人跪在地上搖頭:“回夫人,別院中皆搜遍了,都沒有瞧見伯爺的蹤跡。”又小心翼翼問,“伯爺會不會是出去玩了?沒有告訴夫人,也未可知——”
劉氏何嘗沒想過這個可能?但別院離京城那般遠,這周圍也沒有什麼可以尋歡作樂的地方,姚霑怎麼會去外面玩?
況且前院陛下抱著湖嬪才走,姚霑不說來送駕,卻忽然沒了人影。
他再不穩重,也該知道這是大不敬的罪,如何能做得出?
劉氏緊皺著眉:“再去找找。”
下人只好應是,正要走,劉氏忽叫住他。
“也派幾個人去陛下的行宮,就說伯爺不知去了哪兒,若陛下垂憐,就借幾個羽林軍,替老忠勤伯找一找他的兒孫罷。”
下人也一併應下,躬身退出了房。
見人走了,劉氏的心卻越發提了起來。
她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新年快樂!!!!!大年初一讓宜安和小陸親親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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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
這裡滿別院的下人,正急急忙忙四處搜尋姚霑的下落, 借宿在客房中的溫祈元, 自然也聽到了動靜。
先前趙宜安來的時候,他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只是一見到別院裡忽然多了數十個彆著刀, 且面目嚴肅的羽林軍, 早嚇得躲在房裡瑟瑟發抖,一步都不敢踏出。
等趙陸帶著趙宜安走了,溫祈元才找人問明白,原來是陛下和湖嬪娘娘來了。
再聽見湖嬪的名號,溫祈元心中複雜。
他只粗粗一瞥, 並不能確定。但湖嬪和湖陽公主生得太過相似, 溫祈元便忍不住想,若湖陽能向湖嬪之於陛下,於自己一般就好了。
她若梳起婦人的頭髮, 是不是也會如此這般溫婉且動人?
只是自己連想見湖陽一面的念頭都落了空, 又何談親近?
越想越憤懣, 溫祈元在床上躺了一會兒, 哪知外頭尋姚霑的人,一路問到了他這裡。
披上衣服,走至門口,溫祈元有些奇怪:“出什麼事了?這麼吵吵嚷嚷的?”
被派來伺候他的下人便回:“說是伯爺不知去了哪兒,夫人正遣人找呢。這會兒應該是尋到咱們這邊來了,所以才有些吵。”
姚霑不見了?
溫祈元有些摸不著頭腦, 但仍道:“或許是姚兄出去玩耍,沒來得及告訴夫人。”
聞言,下人搖頭道:“公子這回想岔了。這四周圍哪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夫人擔心極了,正要派人去行宮,求陛下相助呢。”
“陛下?”
溫祈元心中一動,道:“若真要去行宮,我可替嫂夫人領著人前去,姚兄與我熟識,我去求助,她也放心些。”
伺候他的下人不知前情,聽見溫祈元這樣說,立刻喜道:“如此多謝公子!我這就去回夫人。”
見下人跑了出去,溫祈元微微吐出一口氣。
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回是自己的臣子出了事,陛下難道還有理由不見他麼?
趙陸真沒見他。
匯澤閣裡,金公公回稟了一遍事情經過,趙陸便冷笑:“借人?姓溫的膽子果真是大。”
先前肖想趙宜安這一遭,就已經夠他死一萬回。這次竟又想著替姚霑做事。
“父皇什麼都好,就是太寵宜安了些。一聽她說喜歡,就暗定下了駙馬。”趙陸拿起書繼續看,“誰知竟是這樣一個沒腦子的蠢貨。”
幸好宜安未同他成婚,不然自己——
自己如何?
趙陸忽然一怔。
金公公並未察覺,聽趙陸如此說,便道:“既如此,奴婢便趕他回去。”
回過神,趙陸略一點頭,又道:“叫人跟著。他既然與忠勤伯交好,現在忠勤伯出了事,他僥倖平安,豈不是說不過去?”
意思溫祈元也不能倖免。
金公公不敢多言語,領了命就出去了。
又過了一陣,門簾忽被人掀起。
只見趙宜安抱著一懷抱五顏六色的花,坐到了趙陸身邊。
“瞧。”
原本她在忠勤伯別院摘的花,趙陸並未叫人帶回來。趙宜安不高興,他就讓金公公又遣人搬了一百盆各色鮮花,趙宜安這才喜笑顏開。
這會兒摘花回來,趙陸便問:“怎麼不編花環了?”
將花都鋪開,趙宜安道:“麻煩。”
又說:“我要曬乾花,掛起來。”
這也輕鬆不到哪裡去。
但有宮女在,趙宜安自然不用多動手。
趙陸便不再言語,見她理不出花枝,還幫著拽了一把。
次間靜悄悄的,二人各做各的事,趙陸忽說了一句:“快過年了。”
“嗯?”趙宜安不解。
頓了頓,趙陸接著道:“新年,宮裡要祭祀,還有宴席,我們得回去。”
趙宜安抬起頭,似乎有些沮喪:“哦。”
語氣低落了不少,趙陸安慰她:“你要是不喜歡,裝病在養心殿待著就是了。沒人敢來打擾你。”
得了這句話,趙宜安心滿意足,又低頭去理花了。
趙陸才說了或會回宮的事,過了兩日,孫名宵便又來了行宮。
在明間坐下,孫名宵先道:“年底國子監事務繁多,臣不能多來看望陛下,真是有罪。”
又問:“陛下可好多了?”
趙陸笑道:“好多了,我都能走了呢。”
說著還晃了晃手邊的柺杖。
說起國子監,趙陸又道:“升遷的旨意已下去了,我想著,左不過年後,孫大人就可上任了。”
孫名宵起身跪下:“多謝陛下厚愛。”
趙陸忙揮手:“孫大人快起來,可別生分了。”
小公公奉上茶,孫名宵便又坐了回去。
他此次前來,自然是有事。
只聽孫名宵道:“再有半月,就是新年宴。這是陛下登基後,頭一次與百官共宴,是個表現的機會,必定要好生注意著。”
聞言,趙陸霎時愁眉苦臉起來:“二哥哥還說朝臣都不喜歡我,都忌憚我呢,還有外頭傳的,說什麼前太子,四皇子五皇子都是我下令殺的,真是冤枉。”
他輕聲嘀咕:“前太子明明是謀逆重罪,至於四皇子五皇子,他倆不是一起吃飯中了毒才死的麼?怎麼就怪起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