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惱道:“忘記問蓮平了。”
“問什麼?”
“她要從哪裡將孩子生產出來呢?”
正蓋被的趙陸動作一頓,輕咳一聲:“下次她來了,你再問她就是。”
但趙宜安忽然自己想出了答案:“把肚子開啟,拿出小孩不就行了?”
可更大的問題又來了。
她拉住意圖躺進被子的趙陸:“不過要怎麼放進去呀?也是開啟肚子麼?”
到底要怎麼開啟?
趙陸平躺在床上,渾身皆僵住,只硬邦邦道:“……不知道。”
“是麼……”
趙宜安嘀咕,也跟著躺了下去。
但趙陸也不知道,這就沒辦法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陸:……這不健康。
等我上完明天的培訓,開始補更:(
☆、勸服
趙陸與趙宜安在御花園觀燈的時候,宣荷正坐在玉禧殿的暖閣裡, 低頭整理趙宜安的春衫。
其實她心裡明白, 替趙宜安理衣裳只是一個支開她的藉口罷了,如今湖嬪“聖眷正濃”, 針工局做的新衣新裙堆作小山, 送來巴結趙宜安都來不及, 哪輪得上這些往日的衣裳?
炭盆裡的火小了一些,宣荷起身,行至爐前,拿銀著隨意撥了幾下。等到火又旺起來,她蹲著看了一會兒, 才慢慢站起, 回到了鋪滿薄衫繡裙的榻前。
有人輕輕敲了敲門。
宣荷抬頭望去,問:“是誰?”
“宣荷姐姐,是我, 小順心。”
“進來罷。”
快半年未見, 小順心比當初長高不少, 從趙宜安醒來, 眾人忽然被趕離玉禧殿,小順心卻莫名其妙被單獨調回來,他就一直獨自守著這裡。
“宣荷姐姐。”
小順心行了個禮,又道:“我煮了熱茶,還有尚膳監的點心,給宣荷姐姐送一些過來罷。”
宣荷扯了扯嘴角:“隨意。”
小順心倒是難掩喜意, 小心翼翼望了宣荷一眼,道問:“宣荷姐姐一會兒是要去娘娘那裡麼?”
宮中發生的這些事,小順心隱約聽聞一些,原先他們伺候的湖陽公主,忽然搖身一變,成了新帝寵愛的湖嬪。
雖不知其中關竅,但不論公主還是娘娘,趙宜安總歸還是高高在上,享盡榮華。
聽見小順心這麼一開口,宣荷動作微頓,卻不回答,只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宣荷姐姐?”小順心有些後怕。宣荷的脾氣,來往玉禧殿的公公宮女無一不知。即便宣荷離宮數月,可她一回來,仍舊在趙宜安面前伺候,仍舊是風風火火,眼裡容不得一點沙的宣荷。
半晌,小順心的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宣荷才道:“無事。”
又說:“我是要去娘娘那裡,你有何要稟告的?”
小順心連忙搖頭:“奴婢哪有事敢勞煩娘娘操心?只是久未聽見娘娘的訊息,若宣荷姐姐能告知娘娘近況,奴婢也就安了心了。”
宣荷輕嗤:“自個兒都困在這裡不得飛黃騰達,倒有閒心問起娘娘的情況了。”
小順心撓撓頭:“宮裡再無人了,我想打聽,也打聽不到。”
確實是無人了。原本在玉禧殿待過的公公宮女,或是遣散還家,或是分配到二十四監,都離趙宜安遠遠的,再聚不到一處,也沒地方知道她的訊息。
宣荷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瞧見小順心仍站在屋中,便道:“我有事問你,你定要如實說來,不準撒謊。”
小順心忙道:“宣荷姐姐只管問便是。”
“你說,”宣荷放緩了語速,慢慢問道,“是從前做公主好,還是這會兒做湖嬪好?”
她忽然這麼一問,小順心嚇得立刻“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冷汗涔涔:“宣、宣荷姐姐,這可不是混說的。”
“我自然知道。”宣荷瞧著他半趴在地上的身形,道,“這裡只有我們二人,你只管說,再沒人聽見的。”
“我、我……”小順心噎了半天,偷偷瞧宣荷的神色,見她似乎很是認真,只好道,“我身份低微,見識淺薄,於這些事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但有一點,從前是咱們的公主,如今是咱們的湖嬪,一樣都是咱們的主子,只要主子高興,管他什麼位份,我也不過是在底下伺候的下人,一切全看主子的喜歡罷了。”
宣荷抿唇,輕聲道:“但主子並不知真相,這些喜歡又怎麼算得上真的喜歡?”
她說得太輕,小順心聽不清,只跪在地上呆呆問:“啊?”
“沒什麼,”宣荷擺擺手,“不是說要替我拿點心熱茶來麼?都待了多長工夫了?還不快去。”
小順心忙爬起來:“哎哎,這就去,宣荷姐姐等著!”
掀起門簾奔出暖閣,小順心才走不久,很快又聽見有人敲門。
手上疊衣的動作不聽,宣荷皺眉道:“怎麼又敲了?進來罷,倒吵得我做不好事。”
“如何就吵得做不好了?我看你就是耍懶罷了。”
宣荷一愣,倏然抬起頭來。
蓮平一手扶著門框,一手輕輕擱在肚子上,正笑吟吟望著她。
“你怎麼來了?”宣荷一面扶著她在桌邊坐下,一面問道。
但話才出口,她就知道自己多餘問。
還能怎麼來?沒有趙陸的吩咐,蓮平如何能再入宮?
果然,蓮平帶著她也坐下,又答道:“我有了身子,不能再伺候娘娘,只是仍記掛著她,放心不下,便與陛下派來的人說明。陛下就允我進宮來見娘娘了。”
聽見蓮平對二人的稱呼,宣荷忍著沒有將自己的手抽離,但默了一會兒,仍舊惱道:“你也服軟了,把咱們的公主丟給那樣的人。”
蓮平一笑:“我就知道你這性子,所以聽到你匆匆忙忙入宮,便也跟著來了。”
她拉著宣荷的手,柔聲問道:“這幾日你都跟在娘娘身邊麼?”
宣荷已不再將她的稱呼放在心上,只答道:“自然。我原先就是在公主面前伺候的,知道公主一應喜與不喜。如今也沒有叫我不去跟前的道理。”
“那你可做了什麼不曾?”
“我能做什麼?不過是和公主說了幾句話。結果你瞧,就派我到這裡來了。”
言語中頗為哀怨。
蓮平輕笑著搖頭:“你果真沒藏別的心思?”
宣荷垂著頭,並不看她的眼睛,只道:“沒有。”
“別騙我了,從前你就這樣,撒謊時就不會與人對視。”蓮平側過身,碰上與宣荷的目光,“我知道你膽子大,如此,我來猜一猜,你是不是想讓娘娘……出,宮,去。”
最後三個字的咬字輕之又輕,只有她們二人才能聽見。
宣荷微震,卻沒有迴應。
蓮平便嘆氣:“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