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責怪。
梁政一低頭,嚇得眼都睜大。
臥槽好矮!
這小子誰啊?
找哪位?!
梁政怔怔的忘了說話。
小青竹揹著小書包,仰著小腦袋,蹙眉望著眼前高大挺拔、模樣好看的大叔,見他身上就穿著件白色浴袍,光腿赤腳,顯然昨晚是在這個房間過的夜。
心裡一陣憋悶,很不爽,再加上這大叔很沒禮貌,他在跟他說話,他卻一句也不答。
小青竹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阿素的房間裡面?”
“你家阿素?”梁政一歪腦袋,懷疑自己聽力出了問題。
“就是嚴素!阿素是我對她的愛稱!阿素是我未來媳婦兒,你怎麼能在她的房間裡?!”小青竹紅了眼,似乎氣著了,小身板緊繃到輕顫,“阿素不會背叛我的,肯定是你強迫了她!你這個壞人,我要找警察叔叔來抓你!”
——“愛稱?”
——“你的未來媳婦兒?”
——“我強迫了她?”
梁政罕見的腦子不夠用,發出靈魂三問。
他眨了眨眼,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夢裡,沒睡醒,正想把門關上,回去抱著嚴素繼續睡,就聽見一聲“哇”的大哭。
被他撐著的門,猛然被推開,小男孩一下衝了進去,敏捷迅速得宛如一隻猴子,梁政攔都來不及攔一下。
“你這個壞人,欺負我未來媳婦兒!我要找警察叔叔把你抓起來!阿素,你別怕,我來了,我來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壞人欺負你了!”
一邊哭,一邊衝,一邊大喊。
梁政嘴角抽搐,愣了會兒,忽然用力掐了把自己大腿,“嘶”一聲控制不住嗷起來,他孃的竟然不是做夢!?
反應過來不是做夢後,梁政一拐一拐的立馬轉向屋裡,開玩笑,他老婆還光溜溜躺被子裡,這小矮子衝進去想幹嘛?!
還特麼一口一個未來媳婦兒!
現在的小朋友真的是狗膽包天!
屋裡嚴素就算睡得再死,這會兒也醒了,就是意識還有些朦朧,分不清什麼個情況。
睜開眼,稍稍撐起身子,沒有眼鏡輔助的杏眼,眯起來,唯能瞧見床尾梁政穿著浴袍,手裡拎著個東西,好像還會掙扎,看著像個小孩子。
“……怎麼了?”
她聲音沙啞,有點破敗,像是使用過度,壞了嗓子。然而這種朦朧溫柔的沙啞,又隱約透著誘人的風情與性感。
小孩子自然是不可能體會到的。只有梁政這個罪魁禍首知道原因,一聽她這聲,便怔了下,不自覺吞了吞嗓子,手上一下沒注意,又被小矮子鑽了空子,小牙一口咬他手背,用了吃奶的力。
梁政一疼,鬆了手,小青竹便立即從他胳膊彎裡掙脫,跳下來,一溜煙跑到嚴素身邊。
抓著嚴素露在被子外的手,小青竹淚眼婆娑,深情款款:“阿素,我來晚了,對不起,都怪我昨天回家太困,喝了牛奶就睡著了,現在才過來,害你被壞人欺負……”
晶瑩的眼淚從眼眶裡滾下來,一滴一滴的,漂亮極了。
然而嚴素沒戴眼鏡,看不見,只是意識到他似乎在哭,以及不太明白小青竹怎麼會在這裡?
“小矮子,你手碰哪兒呢?我老婆的手是你能碰的嗎?趕緊給老子鬆開!”
梁政虎著臉,衝過去就強行把小青竹拉開,拎著後衣領後退幾步,在距離床五步開外的位置停下。
小青竹四肢在空中胡亂劃,哭得梨花帶雨,跟被活生生棒打的鴛鴦一樣,小嘴裡還阿素阿素的念。
愣了會兒,嚴素回神了,基本清醒過來,身子往被子裡一縮,雙手都塞了進去,覺得非常尷尬,咳了聲,說,“那什麼,小青竹你先出去。”
梁政立馬底氣十足,“聽見沒有,小矮子,她讓你出去,沒讓我出去,她是我老婆,不是你未來媳婦兒,趕緊給老子出去,別打攪我和我老婆睡覺!”
他昨天折騰得有點狠,估計嚴素現在還有些疼呢,才睡這幾個小時哪裡夠。
梁政心裡體貼地想著,又拎起小矮子的後衣領,準備將這個矮冬瓜扔出去。
不料,嚴素又咳了聲,語氣低弱了些,補了句,“梁政……你也先出去吧?”
不算堅定,末音微揚,似在商量。
可就算是商量的語氣,也足夠梁政不樂意了,他為什麼也要出去啊?!他還要陪.睡呢,他怎麼能出去呢?!
感覺梁政望了過來,目光不善,嚴素縮在被子裡,就露出顆腦袋,低下頭,臉微紅,跟嘟囔似的說了聲,“我要穿衣服……”
那他不是更不應該出去了嗎?
她現在哪有力氣穿衣服,他必須留下來幫忙啊!
梁政覺得自己在理,正要說話,就有人搶在了他前頭。
“阿素你是不是移情別戀了?我們才分開幾天,你怎麼能喜歡上這個油膩的中年大叔?!你忘了你寫給我的情詩了嗎?春、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少足風流……”
眼瞅著自己身後的大叔跟床上的阿素眉來眼去,含情脈脈,小青竹再也受不住了,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一邊哭一邊打著淚嗝念。
聽著前面的還好,等聽見小矮子後面唸的詩,梁政忍不了了,紅了眼眶,幽怨地望向嚴素,聲音都帶上了哽咽。
“嚴素你居然把我們的定情詩寫給這個小矮子?!”
表情悲痛,彷彿看見自己深愛的妻子紅杏出牆。
嚴素扶額,忍不住深思自己大清早的,為什麼要面對兩個戲精,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阿素你說你要我還是要這個油膩的中年大叔?”
“嚴素你說你要我還是要這個什麼都短的矮——”
——“閉嘴!”
極度沉冷的一聲,沙啞短促。
來自政教處主任的威嚴。
一瞬間,室內安靜了。
小青竹保持被梁政拎著,四肢垂放的姿勢,抿緊小嘴,氣都不敢喘,就是眼淚控制不住,啪嗒啪嗒地落。
梁政半句話哽在喉嚨口,驟然剎車,慢吞吞嚥下去,深怕動靜大了捱揍,單手拎著矮冬瓜,一動都敢動。
一大一小內心不約而同:阿素/嚴素好凶……
不敢反抗。
半隻手探出被子外,氣息不穩地揉了揉被吵疼的太陽穴,眼簾都懶得掀,壓著脾氣說:“出去。”
有氣無力,透著無奈。
小青竹眨了眨眼,梁政也眨了眨眼,一個扭頭,一個側目,對視眼……不敢反抗,出去吧。
梁政低下頭,拎著矮冬瓜轉身往門外走,小青竹四肢耷拉,像個沒有生氣的娃娃,隨他拎。
走到門口,梁政忽然扭頭,不死心地問了句:“你身上是不是還疼啊?要不要我幫你——”
眼皮子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