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也帕格尼尼,敗也帕格尼尼,為什麼帕格尼尼總要跟他過不去?!
“親、親愛的,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他是真的後悔了,這首曲子對他們而言有太多回憶可以說。它就像他們的“定情曲”一樣,串聯起了他們共同的故事。
然而現在,這首曲子,竟然被他腦子一人,送人了。
再一次失去了可以名正言順將他的摯愛改姓機會的李斯特先生,第一次恨不得回到過去把那個得意著夢遊的自己慌醒。
“來不及了。送出去的曲子,潑出去的李斯特。”
雖然按照歷史,這首曲子也是送給克拉拉的。但就這樣被自家作曲家送了出去,夏洛琳表示她想斷了愛人的糖了。
“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已經失去《鍾(La Campanel)》了,我不能再失去我的‘La Clochette’!”他的聲音悲痛到有了小顫音。
“‘La Clochette’?”夏洛琳琳疑惑著問。
“就是你呀,我親愛的‘小鈴鐺’。”李斯特看著她,叫出了他心中冠給唯一的她的可愛暱稱。
作者有話要說: 【《鍾》】
鐘有兩個版本,二稿確實也是為克拉拉寫的刪改版。
第一版寄給克拉拉的是S.140,現已加入歌單。
刪改版是S.141,歌單早在帕格尼尼那章就收錄了,選的是李雲迪的版本。
【“小鈴鐺”】
其實“La Campanel”正確的翻譯是“鈴,鈴鐺”。義大利語裡“l”是小詞,正經的“鍾”是“campane”。
李子在改完這首曲子後用的法語標題是“La Clochette”。“tte”在法語裡也是小詞,這個詞是“鈴鐺”,“cloche”才是鍾。
叫它《鍾》,理論上其實是錯的_(:з」∠)_。
李子給夏小姐的暱稱來源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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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03:分歧
雖然永遠失去了在李斯特的鋼琴曲《鍾》上留下名字, 和作曲家的名字能夠挨在一起的機會, 夏洛琳並不為此感到特別難以——畢竟按照歷史來說, 這份殊榮並不屬於她。
儘管這首曲對夏洛琳而言的意義已經超越了那些音符的本身, 但她還是慢慢看開了。尤其在李斯特珍重承諾要專門為她寫一首曲子, 不是題獻, 而是完完整整地以她為題。
這下受寵若驚的小提琴家立馬從遺憾的苦海里脫身,內心的雀躍著歡喜不已。能被鋼琴家用這樣的方式表達珍愛,她的期待已經不可用言語形容了。
“只可惜,弗朗茨, 我並不會作曲。”夏洛琳有些遺憾的說,“不然我就可以寫一首‘李斯特’送給你了。”
李斯特卻突然被她的想法吊起了胃口:“你的面前站著誰?親愛的,這份禮物我想要——不會作曲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說完他就興致勃勃地跑到書架上去翻找書籍。
“嗯?我放哪去了, 我的對位法呢?”興致勃勃的李斯特快速地瀏覽著書名, “親愛的你等等,跟我學的話絕對不會帶偏你。我記憶力很好的,好到我可以把我小時候學作曲的流程在你身上覆習一遍。”
“打住——”夏洛琳驚恐地抓住他的手製止了他。讓她學作曲寫曲子, 她寧可試著把他的超技用小提琴拉出來。
“弗朗茨,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如果我能學會作曲, 這就跟你能用小提琴拉帕格尼尼一樣——不可能的。”
“誰說不可以, 不就是拉帕格尼尼嗎?你教我怎麼拉, 等我會了,你就老老實實地準備給我寫曲子如何?”
他放棄了找書,似乎默認了她同意, 愉快地奔向了她的小提琴,歡快地將它架在自己肩上。
她嚥了咽口水。看他那個標準的起勢,她差點驚掉了眼球:“弗朗茨難不成真的會拉小提琴?我怎麼一點都沒發現?難不成真要學習作曲去了?”
“親愛的,小提琴……怎麼拉來著?”他一臉謙虛地看著她。
“……”她差點噴了茶。
原來只是個花架子,一場虛驚。
不過她突然也很好奇,說不定演奏天才的李斯特會表現在方方面面?
她粗略地教了他按弦、運弓,用的是那首誰都知道的《小星星》。看他一臉自信的樣子,她有些期待聽他能不能流暢地拉出一句“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然後——
她驚恐地聽到了那把甜美的斯特拉迪瓦里發出了魔鬼的尖叫。
小星星?你這是大隕石了吧!
“咳咳,有些失誤,等我熟悉一下。”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嗯,等我熟記了指法,我就可以給你拉帕格尼尼了。”
不不不,親愛的,我覺得你一定對小提琴的帕格尼尼誤解頗多。
她制止了他,有些委婉地問道:“弗朗茨,你真的要學小提琴?”
“當真。我會了之後你要學會作曲。”
“很好。”她一臉淡漠,“讓我們從音階開始。”
……
夏洛琳從躺椅上醒過來,發現自己在迷夢中竟回想起了幾天前和李斯特關於小提琴的一段趣事,不禁再一次勾起了嘴角。
她的天才音樂家先生,在鋼琴上無所不能的手指換到了提琴上就變成了笨拙的愚者。在接連幾天都拉出帶著顫音的魔鬼之歌后,李斯特終於宣佈停戰等他緩緩調整心態再說。
堅毅的鋼琴家贏得了小提琴家的一個吻作為安慰,便大方地不在霸佔這把琴。輕撫著回到手中的斯特拉迪瓦里,她總覺得這把琴在傾訴著委屈。
窗外的陽光很好,夏洛琳由光的溫暖裡汲取到一種小小的幸福感。她的視線瞥向了前方的桌子,上面擺著她的小提琴,琴下壓著幾張有些年頭的樂譜。
她幸福的笑已經裝滿了整個眼角。
那是帕格尼尼寄來的手稿,《La Campanel》最初的樣子。
無法擁有李斯特題獻的《鍾》,卻峰迴路轉地得到了《鍾》的本源,幸福的就像做夢一樣。
陽光有點烈,有些刺眼。夏洛琳抬起手想要遮一遮光線,未曾想這無意間的抬頭,讓她所有幸福的笑容蕩然無存。
她從未這樣恐懼過,失聲、後被浸溼、渾身顫抖……陽光從她右手的手心穿過,依舊直直地射在她的眸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