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對家裡人既是非常感激又是非常愧疚,可她也知這個時候最好不與家裡扯上聯絡才是正確的。
對於他弟現在正巴結人成為紅小兵的事她也知道,她跟父母是一個態度,就算田三真的害怕,也要當上紅小兵。
要是真的當上紅小兵了,且不說有什麼得利的,就只要其他人不因她們家是富農成分來欺壓就好了。
展軍在聽到田三的答覆後便起了心思,說道:“你這幾天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去找你姐姐打聽打聽下,剛才那人進的那家跟他什麼關係,可有什麼不好的事,比如要修正主義的事,要是你打探出有用的,我直接讓你當上紅小兵。”
聽了到展軍這麼說,田三想著之前看到的那些人的下場,忍不住心裡打怵,身子都不由地抖了起來,讓看到的展軍不屑地撇了撇嘴,便帶著其他人走掉了。
這邊田三可是又害怕又委屈,這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就這麼邊抹著眼淚邊過去敲了自己姐姐家的門。
田三的姐姐還好奇這時候有誰來她家呢,一開門看到淚流不止的田三立馬心疼壞了,趕緊將他帶進來,給他抹著眼淚問道:“你這是咋了,怎麼哭成這樣?”
聽了姐姐的話,田三更是嚎啕大哭,好一會才磕磕絆絆將事情說明白。
田三的姐姐仔細想了想,想了老一會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木家好像真地有件大罪,還是她剛嫁進來的一年半後。
那時她第一次有了身孕,月份挺大了,那天晚上她丈夫一直沒回家,她婆婆看她實在擔心才跟她講了,原來去黑市了,要買些好東西給她補身子。
可能是月份大了,加上心裡有了惦記,她翻來覆去都睡不著,索性便去大門處看看。
可誰知她才剛開了個小縫就看到一個帶著寬邊圓帽子,穿著風衣,打扮洋氣的男子徑直從她家門口路過,進了這木家的門。
因為好奇,她便偷偷在門後注意著,等木母送其出來後,她才知原來這男子竟是木母的弟弟,是出國學醫的,原本學成歸來想報效祖國。
可誰知出了劃成分的事,之前他都躲躲藏藏的,也沒出啥事,他這次是特地過來辭行的,又與木母約定好了怎麼通訊。
田三的姐姐也是偶然看到的這事,因為這關係重大,木母平日裡與她們也無冤無仇,她便把這事爛在了心裡,從沒提起過。
這次要不是她弟突然說到這事,她還真給忘了,可田三的姐姐到底不是那種無情之人,可以為了自家毫不顧忌其他人。
可是她又實在是心疼這些年她們家因這成分所受的苦,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心中左搖右擺著。
田三看自己姐姐這變來變去的表情,也有了猜測,震驚地問道:“姐,你不是真有那一家的把柄吧!”
對著田三,田三姐姐沉重地點了點頭,看到他姐這反應,這剛平緩了心情的田三瞬間又眼淚盈滿了眼眶,帶著哭腔說道:“姐,咱可不能做這種害人的事。”
“這可是要死人的,展軍手下的那些紅小兵可是一個比一個壞呢。”
聽了自己弟弟的話,田三姐姐也是心中茫然,她如何不知,可是看現在這形勢,這成分差的人家只怕越來越難過。
要是自己小弟成了紅小兵還好說,可要是沒成,那她爹他們下面這幾年可不得被欺負死,雖然不知他爹他們現在在村子裡具體啥情況。
可上次她見他爹時明顯比之前瘦了一圈,只怕他爹讓他弟田三來巴結這個紅小兵排長也是希望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吃些好的吧。
雜七雜八地想著這些,田三姐姐到底拿不定主意,看著眼巴巴地望著她的小弟,她心中又心酸又好笑,說道:“自身都不保了,你還想著保別人呢。”
聽自家姐姐的話,田三那還不知自己姐姐也跟自己一樣不忍心呢,也不反駁衝著她姐笑。
看著這傻不愣登的弟弟,田三姐姐突然就有些委屈,這好人怎麼就不能有個好報呢。
整理下心情,田三姐姐決定帶弟弟去找田父,將這些事都告知田父,這一切都讓田父來定奪,無論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認了。
也許是感受到自家姐姐的決心,以往回家路上最是開心的田三都有些不敢出聲,悶悶不樂著。
要知,每次回家就不用巴結那個展軍了,就算田父有時會因他白天對展軍不盡心兇他,他都開心期待著回家呢,畢竟他娘他爹都是那麼疼他,他都是知道的。
到田家時,只有田母在家中,看到自家女兒來了很是驚訝,忙將她帶進屋裡,罵道:“你這死丫頭怎麼就這麼來了,要是被人看到了可就不好了。”
看著明顯瘦很多的田母,聽到她的話,田三姐姐覺得眼睛都有些酸澀了,但她假裝沒啥事地說道:“我這回自己孃家,有啥見不得人的嘛。”
田母也不跟她爭,這丫頭素來是個要強的,你說一句她頂一句,不理她才是最好的。
只不過她心中有些擔憂這閨女來了,可家中還沒啥吃食呢,只能祈禱老頭子能多找些吃食來了。
田三姐姐見她爹沒在家,問道:“我爹呢?咋沒看到他人呢?”
“他…他…他可能去村裡轉悠了吧,你知道他的,他這人就是個閒不住的。”田母難得撒謊,顯然不成功,最起碼田三姐姐一眼就看穿了。
看著家中明顯比之前還少的東西,她心中也有了猜測,可她也不知如何說,只是趁翻找揹簍時偷偷抹了下眼淚,拿出帶來的那一小塊肉,和一些玉米麵給田母。
笑著說道:“娘,你今天可得下功夫燒飯,我等著好好嘗你的手藝呢。”
田母看著這些東西也不接,焦急問道:“你咋得帶這麼些好東西來,親家母可還知道?”
“娘,你放心吧,這是我自己偷偷攢的錢,這兩天在黑市買的,專門等著帶給你們的。”田三姐姐說道。
聽了她的話,田母反而更怒,說道:“你是無法無天了,也不看現在啥情況,還敢去黑市。”
田三姐姐好一番求饒,田母才放過她,準備去灶房做飯,正好與回家的田父碰個正著。
看著田母手上的東西,田父疑惑地問道:“這都是哪來的?”
田母衝屋裡指了指,輕聲說道:“你那好閨女帶來的,自己在黑市偷偷買的呢。”
田父倒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