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下來。

尚秋山笑著，看向那在陰影裡辨不出神色的人。

“旬懷玉，也該算算我們的賬了。”

招了招手，後面來了幾個面貌兇惡的獄卒。

“開鎖。”

.

外面的太陽太過刺眼，照進眼裡能把淚都逼出來。

沈雲回到府中，沒有去自己的屋子，而是轉去東面，沈家大小姐的院。

她很少跟這個姐姐說話，兩人的感情甚至還沒有丫鬟主子來的親。

“大小姐早晨就出去了，還沒回來。”裡面沒人，看門的湘湘告訴沈雲。

“她是去桂華戲園了嗎？”

沈雲直接問出來，湘湘搖搖頭。

“不知道，小姐不跟我們說這些。”

正欲抬腳離開，身形窈窕面容媚然的女子便盈盈跨過門檻。

沈梨疑惑地看了處在門口的沈雲一眼。

女主來找她做什麼？

“姐姐，你撲了空吧。”

兩人擦肩之時，沈雲淡淡開口。

停住腳，沈梨挑眉。

感覺對方像是在忍耐著什麼，她不動聲色地等她說話。

沈雲視線落在她脖間的暖藍玉佩上，不由一怔。

這個東西她在荀懷玉身上看到過，一種非常難受又抽痛的感覺，從心底裡漫出來。

沈雲：“姐姐你可知道，荀懷玉到底是誰？”

沈梨瞥了一眼旁邊的湘湘，小丫鬟特有眼色的退下了。

院子內此刻沒有外人，沈梨裝作不解道：“妹妹竟然也知道他？難道是去桂華戲園看過他的戲？”

看著對方精緻的面容，這個一向都寵享容愛的姐姐。

沈雲掐住手心的軟肉。

她控制著自己聲線不抖，“他是前朝的皇子”，下一句，聲音更為有力，“是肆意謀反的叛賊！”

這真是太令人出乎意料了。

不僅是沈梨，連帶著肩膀上的系統，也愣了愣。

劇情改變了，沈梨沉靜的黑眸看著女主似乎帶著暢意的臉，有種什麼東西脫離了控制，像是一盤佈局精密的棋盤。

被輕輕挪了一個位置，整個局相便走入無法知曉的結果。

沈雲看對方的反應有些太過平淡。

她咬了咬後牙根，“姐姐，你真當那人心思簡單嗎？他把我們全都騙了！父親大人與劉大人的對話，是他從我這裡套走的，宿城將軍的門府，也是他用了我的牌子，搭上的線。”

沈雲眼內泛出紅，等待對方的反應。

沈梨冷漠道：“哦。”

沈雲呼吸驀然一頓。

沈梨隨即露出鄙夷又似譏笑，“妹妹你太好騙了吧。”

她有些不可置信，“你……難道……你都知道？”

沈梨歪了歪頭，“知道啊。”

沈雲眼裡的淚都不轉了，她一時失語，半晌才找回聲音，“他利用你……”

搖了搖頭，“他利用的是你啊，我的傻妹妹，跟我有關係嗎？”

俏然眨了眨眼，沈梨又衝她扯了個燦笑。

沈雲神情茫然又疑惑，“為什麼……你就一點都不懷疑嗎……”

女主此刻的表情生動詮釋了一臉懵逼，沈梨耐心地等她緩衝了一陣，語氣內帶著近乎於平靜的諷意。

“因為我喜歡他呀。”

“可他……”沈雲聲音停了下，又抬高道：“可他只是因為你的身份才故意接近的你，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圈套，他根本就不喜歡你啊！”

等她說完，沈梨平淡地笑了笑。

“我給你說個故事。”

她聲音微微沉了下去，眼內的笑意全然不見。

“從前有一對雙胞胎，長相一樣，兩個人都喜歡上同一個人。”

微風吹過沈梨耳邊的頭髮，她似乎是在追憶很久遠的事情，“但她們喜歡的這個人，卻是利用了她們只為達成自己的目的，兩人開始一樣，結果不同，這個人最終喜歡上了妹妹。”

“即使他已經喜歡上了妹妹，但妹妹卻恨他入骨，因他騙她誆她，把她真心當成利劍，兩人互相折磨了很久，可以說是兩敗俱傷。”

沈雲的表情有些愣然，沈梨繼續道：“而那個同是被利用過的姐姐，最後卻是成了棄掉的廢子，那人對她做過的虛假過往，在她心裡也是最美好的空夢，即使她完全不在乎，即使她甘心為他做了再多，那人依舊不會看她。”

“你說，她是不是賤？”

沈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

沈梨再次勾起唇角，“有些話你可能聽不懂，為什麼那人選擇的不是姐姐呢？因為她只是個女配，而緊咬著過往不松，勢必要把傷害百倍奉還的人，是女主。”

對方確實聽不懂最後的話，沈梨聳了聳肩。

“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比你愛的更深，比你的執念更重，即便我被利用，那對我來說也是如甜糖，如甘蜜，這樣的心情，估計你永遠也不會懂。”

沈梨抬腳，越過呆站在原地的沈雲。

系統回頭巴巴看了她一眼，又轉過臉，“宿主大人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沈梨笑笑，“這確實是原主的心情。”

“等等！”驀地，沈雲突然喊出聲。

她提裙跑過來，深深呼吸了下。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現在被父親大人……關在縣衙牢房。”

沈雲伸出手，掌心攤開，露出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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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被夾棍狠狠夾斷，發出咯嘣沉悶的低響。

尚秋山變了臉色，夾棍鞭棒，輪番在這人身上試了一遍，但對方依舊不鬆口。

他恨恨拿長鞭抽打在晏琅血肉模糊的背脊。

“你還挺有骨氣！”

那原本修長白潤的手指，已經扭曲變形，手背上的皮肉翻開，一片血紅青紫。

這人似乎不知道疼，都說十指連心，即使是這樣的刑罰，他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尚秋山一把揪住對方的額髮，迫使他抬頭。

“你到底說不說！”

晏琅視線有些虛散，他臉色蒼白，下唇是被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