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總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私自改變約見地點也算是違反了我們的合作約定。”
“這樣,我給你一個機會。”顧懷沛邊說邊抬手讓阿松拿出一支槍,“這有一支準備好的左輪手槍。你們倆——”
“玩一局俄羅斯輪盤賭,誰贏了,我就放誰走。”
影片那頭的人幾乎已經要放聲大笑出來,饒有興趣地打量他們。顧懷餘一直飄忽不定的視線終於轉向那支手槍,“槍裡有幾顆子彈?”
阿松眼神閃躲,“一顆。”
傅立澤腦內一團亂,還在思索怎樣脫身,就看見顧懷餘已經鎮定地起身走了兩步,一手撐著茶桌,一手拿起那把槍。
他不慌不忙,舉起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附近。傅立澤瞬間嗓子緊得快要說不出話,大腦一片空白,“顧懷餘!”
槍口不偏不倚,扳機也扣動了。手槍的轉輪發出一聲轉動的咔噠聲,並沒有槍響。
他提起來的一口氣還沒放下,眼見顧懷餘又要扣動第二下扳機,便騰地一下衝過去,把人狠狠撞在欄杆上,“你瘋了?!”
倒無人過來阻攔,只是一群人荷槍實彈,重新對準了他們。
顧懷餘的眼神有些失焦,那張傅立澤不久前才吻過的嘴唇略略泛白,用很小的聲音說,“阿澤,顧懷沛答應給你什麼?”
“他能給你的,我也可以啊。”他右手握著那支左輪手槍,半垂在欄杆邊緣,像是很疲憊,“你跟他合作……你是真的恨我?”
他把話說得像一把鈍刀在皮肉上緩慢劃拉,牽連起綿綿痛意。先前顧懷餘一直分不清楚,傅立澤不會喜歡別人和不會喜歡他,哪種情況更糟一些。
原來傅立澤那顆心是浸透水的海綿,他澆溫水也好,冷水也罷,總歸已成定局,怎樣也擠不進去。*
不等回答,顧懷餘又把槍舉起來,見男人眉頭一皺,便湊上去貼在他耳邊,很勉強地笑了笑, “我說過了,我的槍口不會對著你。”
他說罷便迅速勾開遊艇護欄的鐵鎖,在身後的人開槍之前推著傅立澤一起跳入海中。
墜海那一瞬,傅立澤清清楚楚聽到了子彈破空的聲音,同時,幾滴溫熱的血從顧懷餘的左肩濺到了他的臉上。
“小余!”他想抓緊顧懷餘,卻被猛然炸開的一聲巨響震得幾乎流血,巨大的衝擊力震碎了遊艇的玻璃和裝飾,碎片飛射,混亂中劃傷了他的額頭,一行血滑下來,模糊得眼前猩紅一片。
鹹腥的海水灌進口鼻,傅立澤嗆了幾口,連傷口被鹽分浸泡的痛都感覺不真切。他明白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抽離,極力睜大眼睛,想要看清顧懷餘的位置,卻只能分辨出海水與血水混雜中的朦朧輪廓。
缺氧和暈眩讓他逐漸下沉,奮力掙扎,只換來眼前的顏色越來越淡薄。
直至變為一片純然的黑暗。
傅立澤再甦醒過來是在第二天的下午。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病房的陳設,陸崇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正和醫生交談。
他並沒有受太重的傷,只是被爆炸的碎片割出十幾處輕微傷口,又在海里泡了一陣,有些失血。
傅立澤試著抬起手臂,勉強還能活動,“陸崇。”
陸崇聞聲轉過頭,長舒一口氣道,“你醒了。”他趕緊催著醫生過來察看,確定沒什麼大礙之後,才說,“你這次可真是,嘖,昨天秦楷的人把你送過來的時候你半身都是血,我差點以為你……”
傅立澤無心聽他說這個,強撐著要坐起來,“顧懷餘怎麼樣了?”
“救上來了。”陸崇說,“不過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
他看傅立澤一副不管不顧就要去找人的架勢,趕忙補充道,“別找了,聽說秦楷昨晚緊急調了專機,現在八成已經在中心區那家密醫那兒了。”
作者有話說:標 * 的那句化用了一個《巴黎聖母院》的比喻。阿澤可以收拾收拾準備追妻了。
第二十四章
陸崇的話鎮住了傅立澤,他轉過頭,望了一眼窗外,無邊的深藍色蔓延到緋紅天際,剛下過一場雨,洗得天空與海一樣清澈寧靜,彷彿昨天那場爆炸從未發生過。
額頭蒙著的紗布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傅立澤碰了碰,“遊艇爆炸是怎麼回事?”
陸崇揀了個舒服位置坐下,“在查了,秦楷那邊也沒閒著。應該很快會有結果。”
傅立澤轉頭,“他找到顧懷沛了?”
“早晚的事兒吧,爆炸明擺著和顧懷沛脫不了關係。顧懷餘都……”陸崇頓了頓,瞟了一眼病床上的人,“那樣了,顧懷沛這次肯定討不了好。”
他說完,傅立澤在病床上坐了片刻,想定後拿起聯絡器發了幾條訊息出去,抬頭對他道,“我今天回去。”
陸崇正在倒水的手一抖,剛想張口罵他有病,一瞧見那個誰也攔不住的表情,認命地跑腿安排去了。
這晚降落到傅宅專用的一塊停機坪時,時間尚早。傅立澤走出機艙,略顯乾燥的微熱空氣撲面而來。他上了在一旁等候多時的車,昏昏然地靠著真皮椅背。
他的傷不重,但免不了需要好好休養幾天,這會兒急匆匆折騰半天,已經發起了低燒。
入夜前他讓人把能查出的顧懷沛相關的資料都發給秦楷,手下人照辦了,秦楷那邊卻沒什麼迴應,反而讓他更不敢猜想顧懷餘的現狀。
他又想起那些血濺到自己臉上時的溫度與氣味,頓覺昏沉得周身發涼。
中心區的秘密醫院早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他的車還未開進大門就已經被攔下來。表明來意後,前哨聯絡了正在醫院裡的秦楷。
傅立澤坐在車裡,望見崗哨的人規規矩矩地報備,但就是遲遲未放行。
他沉得住氣,陸崇卻不太耐煩,“小許,你下去問問怎麼回事。”
這哪兒用得著問啊。許特助心裡這麼想,面上不敢不從,點點頭就要下車
“不用了。”傅立澤說,看起來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等吧。”
陸崇訝異地轉過臉看他,正主發話,他便也不吭聲了。一車人就這麼沉默地在門外足足等了半個小時。
醫院的環境很好,夜裡也能看出綠植打理得錯落有致。傅立澤下車站在臺階上,等著秦楷過來。他瞥見階下的幾叢綠植,忽然想起很久之前,顧懷餘在中心區大廈外等他的那一晚。
顧懷餘耐性確實是很好,不好大約也不會等他那麼久。
更不會喜歡他。
十分鐘過去,面前的玻璃門還是沒動靜,陸崇算是徹底明白,今天過來就是倒黴透頂地陪傅立澤受刁難。他一副敢怒不敢言的煩躁樣子,走到一邊去和什麼人聊天。
又等了幾分鐘,秦楷才姍姍來遲。他面沉如水,見著傅立澤,勉強保持了一貫的禮貌,